轟!
這是一座看不見盡頭的大峽穀,峽穀遼闊,萬仞山壁陡峭如刀鋒,直插雲霄。
峽穀內,有滔天河流滾滾而下,宛如白龍。
河流撞擊於山壁上,有震耳欲聾般的巨聲在峽穀內回蕩,似龍吟。
而此時,這大峽穀的半空中,正有著無數源氣在碰撞,狂暴的波動引得峽穀都是在顫抖。
那是兩波數量龐大的人馬廝殺在一起。
雙方皆是下手狠辣,源氣肆虐間,時不時的有著一道道重傷的身影從天墜落,最後被那下方的河流所淹沒...
戰場可謂是慘烈到極致。
而這兩方大部隊,正是蒼玄天與聖宮。
雙方廝殺,皆是毫不留情,大量的傷亡在出現著,鮮血灑落,直接是引得附近的山壁都是漸漸的變得猩紅。
在那戰場的一處,有三道身影聚在一起。
其中一人身軀魁梧,手持巨棍,整個人散發著凶悍的氣息,他雖然隻是天陽境初期的實力,但在這片刻間,卻已是以那巨棍生生的將好幾位同等級的敵人砸得吐血而退。
“嗤!”
突然虛空波動,有著一道灰光裹挾著淩厲源氣暴射而至,直指那魁梧男子的後背要害。
鐺!
不過就在即將刺中的那一瞬,一道黑光源氣席卷而來,剛好是將那道陰狠源氣抵擋下來。
魁梧男子轉頭一看,咧嘴笑道:“甄虛,謝了。”
在魁梧男子後方,有一名麵容陰翳的青年閃現而出,他渾身彌漫著陰煞之氣,引得附近的空氣都是變得陰冷起來。
他看了一眼魁梧男子,淡淡的道:“寧戰,好戰也得保持點理智,如果不是我幫你擋了那麽多的暗箭,你早就死在這裏了。”
那魁梧男子與陰翳青年,赫然都是周元的熟人,當年一同從蒼茫大陸走出的寧戰與甄虛。
“而且,記住我們的任務,是護住瞎子。”
寧戰這才看向後麵的一點的位置,隻見得那裏,有著一名身軀單薄的青年靜靜的站立,他的雙眼處有黑布纏繞,懷中抱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
他撓了撓後腦勺,幹笑道:“我當然記得!”
說著的時候,他那巨棍裹挾著狂暴源氣掃去,虛空震蕩間,再度將兩名衝來的敵人生生的震退。
甄虛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戰圈,那裏有著一名聖宮的天陽境後期在
人群中肆虐,短短片刻的時間,已是有著十數人傷在了他的手中。
而此時他們這邊的天陽境後期,暫時還無法支援過來,畢竟戰場太過的龐大了...
“瞎子,能不能出手了?”甄虛陰沉沉的問道。
那被他們稱為瞎子的人,自然便是李純鈞,他伸出手掌握住懷中鐵劍的劍柄,劍鋒緩緩的抬起,聲音有些嘶啞的道:“差不多了。”
“不過之後可能就要拜托你們了。”
他手掌一抬,指尖有著鮮血流淌下來,迅速的染滿了手中的鐵劍。
而在鮮血的侵染下,那鐵劍之上的鏽斑竟然是一點點的消失而去,最後一柄散發著無盡鋒芒的長劍漂浮於麵前,那劍氣吞吐,直接是將虛空都是漸漸的撕裂。
“去。”
李純均結出劍印,屈指一彈,下一瞬,一抹劍光直接是暴掠而出,那般速度之快,甚至連甄虛他們都無法看見殘影。
不過遠處聖宮那名天陽境後期的強者卻是在此時麵色驟變,旋即他的身影閃電般的暴退。
嗡!
不過他退得快,但那劍光卻是來得更快,隻見其麵前的虛空波蕩,一道劍光掠出,在其眼瞳中急速放大。
那天陽境後期知曉躲不過,當即一聲怒吼,體內的源氣毫無保留的爆發而出,一掌拍出,隻見得源氣滾滾,宛如洪流奔湧。
嗤!
然而兩者一接觸,那天陽境後期的強者卻是一聲慘叫,整條手臂都是被劍氣絞碎開來,而其身影狼狽的射出,最後再不敢停留,瘋狂的逃竄而去,顯然是被重創。
附近的蒼玄天聯軍見狀,頓時發出歡呼聲。
“可惜...”
寧戰則是搖了搖頭,有些惋惜,那名天陽境後期著實狡猾,最後時刻自斷一臂,不然的話,李純均這一劍應該是能夠將其斬殺的。
不過即便如此,以天陽境初期的實力重創天陽境後期,這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而在後方,在發出了那一劍後,李純均的身體也是在劇烈的顫抖起來,衣衫下有血跡湧出來,手掌上甚至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
那是劍氣太過的剛猛,直接是令得肉身無法承受。
李純均顫抖著手掌收回了鐵劍,此時的他渾身的源氣變得格外的孱弱,那一劍,不僅對他的身軀會有極大的負荷,而且這一日,也就隻有這一劍了...
那一劍的劍氣鋒銳到極致,但李純均也是為此付出
了不小的代價。
寧戰與甄虛也是知曉此時的李純均是最虛弱的時候,當即皆是退回其兩側,將其護住。
寧戰此時虎目四掃,他望著這大峽穀戰場,聲音都是變得低沉下來:“局麵很僵持啊,但是那聖族的隊伍甚至還沒參戰...”
提起聖族,甄虛與李純均也是沉默了一下,此前那聖族隊伍展現出來的實力,實在是過於的驚人,僅僅是片刻,聯軍方麵便是有些難以抵禦。
“我感覺這一次,對方恐怕不會再讓我們輕易的撤退了。”李純均突然說道。
甄虛與寧戰眼睛都是一眯,神色變得格外的凝重,若真是如此的話,恐怕今日的大戰將會格外的慘烈。
“青魚和綠蘿一直都未曾回來,也不知道她們那邊如何了?”甄虛緩緩的道。
李純均搖搖頭,道:“我聽說其他那些外出求援的人都沒有帶回來什麽好消息,這場劫難,或許隻能依靠我們蒼玄天自身。”
“我們也應該想好退路。”甄虛淡淡的道。
寧戰卻是冷哼一聲,手中鐵棍重重的觸地,直接是將地麵砸裂開來:“我寧戰可以死在戰場上,卻不想做逃兵。”
甄虛眉頭一皺,道:“你這隻是無謂的犧牲而已,為何不能暫時撤退,等到實力強大再來報仇?”
寧戰卻是沒有再說話,但那眼中的堅定表露了他的想法,他並不想逃,隻想死戰。
甄虛見狀,感到很煩躁,這混蛋滿腦子的肌肉,根本就不知道迂回,隻知道與人正麵硬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眼下這種情況,就算他們拚上了性命,又能改變什麽?不過隻是多一具冰冷的屍體罷了。
李純均沒有加入他們的爭執,他隻是抬起頭來,在那大峽穀更高處的戰圈,那裏的戰鬥更為的激烈,因為能夠加入那個戰圈的,基本都是雙方最頂尖的戰力。
而他也看見了處於最前方的楚青。
後者周身有光梭來回穿梭,每一道光梭呼嘯而出時,便是會有著一位天陽境的強者隨之身隕。
他已經算是成為了蒼玄天這邊的一麵旗幟,隻要他還在那裏,便是能夠維持著蒼玄天的士氣。
可惜,李純均知曉,就算是楚青,也沒辦法真的以一己之力來力挽狂瀾。
他們蒼玄天在這古源天的征程,莫非今日,就該要以一種悲壯絕望的方式,到此結束了嗎?
李純均微微顫抖的握緊劍柄。
真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