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奮眼疾手快,在許夢寒低頭的同時立刻抄起早就準備好的臉盆去接。
這可是最原始的毒素樣本啊,收集起來的話可以讓研製解藥的速度大大增加,所以,一點都不能浪費了!
好一會兒,許夢寒才停止了嘔吐,然後在芙蓉的幫助下躺到床上,並讓芙蓉幫自己蓋上了被子,隻露出了半個腦袋在外麵。
眼神也是躲躲閃閃的,不敢與正在給自己把脈的袁奮有任何的接觸。
你看,女孩子就是奇怪,其實剛剛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被袁奮看到了,現在卻還要遮遮掩掩的……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自我安慰吧。
“不要蓋被子!”袁奮見狀,立刻製止。
不過,他也發現了許夢寒的尷尬和羞澀,當下鬆開了手,道,“夢寒,你已經沒事兒了。芙蓉,你先幫她擦擦身子,把身上殘留的、帶有毒素的汗水全都擦掉,記住用熱水,我先出去一下,幫你們放風……呃不對,去和許叔叔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袁奮剛推開門,就見到了正焦急等在一旁窗口邊的許衛國和汪伯,兩人的腳邊,滿滿的全都是煙頭!
見到袁奮出來,許衛國眼睛頓時一亮,問道:“袁奮,怎麽樣了?夢寒醒了沒有?“
“醒了,她已經沒事兒了。”
袁奮點頭,見到許衛國想要進去看看許夢寒,連忙製止道,“許叔叔,先不要進去,芙蓉正在幫夢寒擦身子。”
“哦,你說的對,不好意思,是我太著急了。”
許衛國聞言,立刻止住了腳步,然後,緊緊地抓住袁奮的手,滿臉激動地說道,“袁奮,謝謝你了!”
“嗬嗬,不用謝,我和夢寒是朋友,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袁奮笑著說道,“許叔叔,我先去找藥王他們研究解藥的事情了,等等裏麵好了的話,芙蓉會喊你們的。”
許衛國想要說什麽,卻是欲言又止,最後說道,“好的,你去忙吧。”
袁奮點了點頭,剛想離開,卻聽到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響了起來:“就是他,就是這個該死的家夥!”
袁奮轉頭一看,頓時知道為什麽他說話會含糊不清了,而且這其中的原因,還跟自己有關。
之前去會議室的路上,袁奮曾經遇到過一個囂張的、想要跟許夢寒調換VIP病房的男人,而袁奮覺得時間緊迫,沒有時間與他多扯,直接一個巴掌把他拍到了一邊。
而正是這個巴掌,才導致了他現在說話含糊不清——他那本來就有些肥胖的臉,此時此刻已經腫了起來,好像長了一個腫瘤一樣,看上去很是嚇人。
而他的身後,卻跟著許多氣勢洶洶的人們,一看架勢就是來找事兒的。
剛開始的時候袁奮還以為這個家夥找幫手來了,可沒多久他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這幫手怎麽男女老幼全都有?
上到六十歲的老奶奶,下到才十多歲的少年……
就在袁奮疑惑的時候,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大媽越眾而出來到袁奮身前,指著他的鼻子道:“你這個小白臉富二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這麽大的病房憑什麽就讓你幹爹一個人占著啊?我們這些病人怎麽辦?你以為你幹爹有錢就是病人,而我們的這些沒錢的人就不是病人了?”
什麽情況?
袁奮隻覺得莫名其妙——自己的皮膚雖然是挺白的,而且還真特麽是個富二代,但怎麽就不是好東西了?!
而且,許夢寒神馬時候成自己的幹爹了?
許衛國見到情況不對,立刻站到袁奮身前,將他護在了身後,汪伯也是站到了許衛國的身旁,與中年大媽對視。
“怎麽?以為有保鏢我就不敢說了?”中年大媽雖然彪悍,還是有點眼力的,見到許衛國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當下將矛頭指向了汪伯,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汪伯的鼻子道,“你這個老家夥,老胳膊老腿的還出來賺什麽外快?!”
“靜一靜!”
許衛國怕他們的吵鬧中影響到了VIP病房裏的許夢寒,當下大喝了一聲,然後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哼,明知故問!”
中年大媽哼了一聲,不過還是解釋道,“還不是因為你一個人把這麽大的房間占了,才使得讓我的兒子沒有病房住嗎?不過聽你剛剛說話的嗓門那麽大,中氣那麽足,一點都不像病人的樣子啊!”
“就是就是,不要占著茅肯不拉屎啊!”
“識相的趕緊把房間讓出來,不然的話老子拆了你這把骨頭!”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伐起了許衛國,不得不說,華夏的語言還是很強大的,不一會兒的事件,許衛國就被眾人塑造成了一個為富不仁剝削窮苦勞動人民血汗的黃世仁形象。
許衛國皺眉的同時,也知道這些人為什麽會吵鬧了。
他們的家屬,全都得了跟許夢寒一樣的病,焦急萬分的同時,卻受到了某個因為被袁奮打臉而懷恨在心的人的煽動,以為自己貪圖享受,一個人占了這間豪華的病房不肯交出來,所以才集體跑上來找麻煩。
苦笑了一聲,許衛國說道:“好吧,我並不知道現在錦江醫院的病床已經緊張到了這種地步,可是凡事兒總前來後到吧?我已經付了錢了……”
“有錢就了不起啊?”
中年大媽粗暴地打斷了許衛國的話。
“請聽我把話說完。”
將心比心,雖然許衛國能夠理解眾人此時此刻的心情,但是為了不在讓人打岔,許衛國還是板著臉沉聲說道,“住在這間病房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的女兒,她跟你們的家人一樣,也得了同樣的毛病,昏迷不醒,而作為一名父親,我也擔心我女兒的安危!”
許衛國擲地有聲、深情並茂的話,讓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剛剛被那個男人形容得可惡至極、囂張至極的有錢人竟然與他們同病相憐!
特別是那個中年大媽,此時已經慚愧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將心比心,對於許衛國此時此刻的心情,她也能夠理解的——大家同樣都是擔心自己家人的家屬,隻不過一個有錢,一個沒錢罷了。
於是,她轉過頭,狠狠地瞪了那個被袁奮打腫臉的男人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VIP病房的門突然打了開來,芙蓉探出腦袋,見到那麽多人圍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對袁奮道:“老公,已經搞定了哦,你們可以進來了哦!”
眾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到了芙蓉身上,然後,就見到了她身後不遠處的許夢寒。此時的她,雖然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可是嘴唇的顏色已經紅潤了起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經醒過來了!
這一情況讓在場這些知曉許夢寒情況的病人家屬大為震驚。
“醒了?竟然醒過來了?”
“是哪個神醫救的啊?也救救我們家的孩子吧,求求你了!”
“神醫,隻要你肯救人,我給您磕頭了啊!”
眾人頓時激動了起來,四處尋找那個將許夢寒救醒的神醫。
而就在這個時候,許衛國卻是一把將袁奮拉了出來,推到眾人的眼前,並大聲宣布道:“救了我女兒的神醫,就是他!”
緊接著,他用隻有他和袁奮才聽得見的聲音對袁奮道:“袁奮,你不是一直都想開一家製藥公司嘛?現在,正是免費宣傳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