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的心不由得就提了起來。
她本身對於混沌的了解,幾乎可以說是空白的,這和九沌大陸千萬年以來,已經沒落到不成樣子的武道,有著直接的原因。
但是,她得自太陰神皇的記憶之中,卻有著大量的有關先天五太的知識。
盡管這些知識,也並不一定能夠詮釋,混沌演化過程的景象。
但是她至少知道,已經開始演化地火水風虛影的宇宙本源,實際上在大易神王手裏,又開始了一場,造化宇宙的過程。
宇宙本源,說不上是什麽東西,理解為混沌之力沒有什麽錯。
但是,宇宙本源,卻遠不是混沌之力可以涵蓋和解釋的。
太陰神皇的記憶之中,先天五太,乃是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和太極五個階段。
而宇宙本源形成可見可觸摸的階段,可以說已經處於太素時期。
太素時期的物質,已經開始演化成為真實,但是還沒有形成像銀河宇宙一樣的時空星辰。
但是,地火水風虛影的出現,代表著太素時期已經進入後期,不須多久,就會演化出來,真正的地火水風,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降為地,凝結為星辰,這就進入了可視宇宙的太極時期。
太極時期,也就是宇宙進化成長甚至成熟的階段。
地火水風虛影的出現,意味著大易神王,已經將宇宙本源煉化到了,即將形成一個新的宇宙之前的狀態。
這個狀態極不穩定,時不時地,就會出現混沌風暴,還是以地火水風虛影為標誌的混沌風暴。
在這樣的混沌風暴之中,你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將會遭遇到什麽樣的險境。
就如那些驀然出現,透體而過的地火水風虛影,這樣虛影擱在現實宇宙之中,或者一道火影,就會焚盡一條星河。
而因為林若曦此時乃是完全體的真勁能量身,說起來,一條星河正麵衝刷下來,也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傷害。
至多是將她從星河源頭,以推力衝刷到下遊,乃至星河的盡頭。
但是,此時的火影、水影等等,竟然能夠帶走她體內的部分真勁能量。
固然,這樣的衝刷,她依舊能夠在這裏,安全待上很長的時間。
但是混沌之力當中,是沒有時間和空間概念的。
也許這裏待上一天,外界已經是千年萬年。
也許這裏待上千年萬年,外界不過是一瞬。
時間和空間,隻針對自身,體外的混沌之力是混亂無序的,不能作為參照。
林若曦試圖將神識衝出眉心,但是這是徒勞的。
甚至是危險的。
她的神識剛出眉心,就被一到灰色的風刃虛影斬斷,直接被混沌之力同化。
也就是說,她此時能夠看到的,僅僅隻是眼前的灰色的渾濛的景象。
暴動的混沌之力,裹挾著不斷的地火水風虛影,乍現乍消,讓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好在,她身上還牢牢地拴著一根命運之繩。
至少她可以憑借這天繩子,判斷得出,自己的身後乃是地窟,自己的前方,乃是地心。
除此之外,所有的方向都不確定。
這讓她尋找林西林二狗的難度,變得極大。
她感覺自己隻能在地心之中,瞎貓撞死老鼠一般亂走。
但是能怎麽樣呢?
她甚至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找到林西和林二狗。
說不定倆人和自己擦身而過,自己都未必能夠感應到對方。
除非,雙方在行進途中,一不留神撞在一起。
隨著林若曦的深入,她感應到地火水風虛影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這導致她不得不再度將自己的身量,坍縮到原本身量的三分之一。
不然的話,強大的混沌之力,會將她的真勁能量,不斷帶走一丟丟。
這讓她擔心,進入地心已經很久的林西林二狗。
嗯,還有更先進入的林愛狗,是不是已經將身量坍縮得更小。
不然的話,他們在此間根本難以抵禦,混沌之力的侵蝕和銷蝕,一旦真勁能量耗盡,不用說,那下場就是被混沌之力,以極快的速度同化,化為烏有。
好在,這也給了林若曦一個判斷。
越是地火水風虛影出現越多的地方,就越接近地心深處。
這倒是給了她一個方向,她義無反顧地持續朝著深處沉降。
沉降沉降。
林若曦感應到,自己手中的命運之繩,被越來越多的地火水風的虛影穿過之後,其上裹著的真勁能量,越加稀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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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不得不輸出一些真勁能量,保持著命運之繩不被混沌之力熔斷。
然而隨著林若曦的進一步深入,命運之繩的長度,是在不斷延伸著的。
這給林若曦帶來巨大的困擾。
她必須時時刻刻地維持著,量雖然不大,但是卻不會中斷的真勁能量輸出。
她驚訝地發現,照這個速度沉降下去,也許再過一些時間,她就維持不了完全體的真勁能量身了。
這讓她困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一個幻境。
因為不管怎樣,九沌大陸再大,也不可能大過一個星域,更不要說是一條星河了。
這是違背常理的。
九沌大陸的直徑才有多大?
百萬裏千萬裏算是不小了吧?
就算是有著上億裏的直徑,那也就是上億裏。
一條星河的直徑,那可是動不動就以數以萬計的光年來計算的。
上億裏直徑的九沌大陸,竟然給了她一種,隻要自己敢於繼續沉降下去,真勁能量的丟失和消耗,有可能使得自己的完全體降維。
這絕對的不正常。
一個宇宙本源,再怎麽能夠演化,至少目前來說,它是在九沌大陸內部的,被大易神王掌控著。
那麽也就是說,正在演化之中的宇宙本源,其直徑也不可能突破九沌大陸直徑的界限。
林若曦此時,已經不知道沉降了多深距離。
不斷地出現,大地山峰的虛影,甚至星辰的虛影,飛撞而來,驀然出現,撞在她的真勁能量身上,感覺就像是遭遇到了一場場的流星雨一般。
這倒是不可能讓她受創,但是她還是被撞得亂飛,身前更是不斷有灰色的風影、火影、水影出現,密集如雨。
“也許,快要接近地心中央了吧……”
“大易神王,不知道此時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態。
如果他感應到我的出現,會不會突施殺手,將我滅掉?”
各種警惕之下,林若曦沉降的速度更慢。
不知道過了多久。
林若曦忽然感覺到,有微微的寒意出現。
不由得,她就順著這道寒意襲來的方向,挪移過去。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若曦懸浮在無數的地火水風虛影之中,看到了一個驚人的景象。
在她的前方不遠處,無數的地火水風的虛影,竟然被無盡的寒意凍結得,開始緩慢移動,雙眼都可以看到。
而在這些地火水風的間隙之處,可以依稀看到一團灰色的混沌被凍結了。
此時一道神念居然出現。
“是誰?
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