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的力量,根本就沒法和這些守門陰兵相比。
至於林西自己的神魂,早已經奄奄一息,幾乎都要潰散了,哪裏有力量抗衡這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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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一把被摜到地上,整個神魂搖晃,猶如薄霧遭遇了微風一般,就要散了。
此時的武大,心生悲憫,直接停了下來,向守門的陰兵懇求:
“軍爺,我這位兄弟好可憐,不但是被人殺害,更是連神魂都要打散。
這枉死之城,我聽說是卞王慈悲,給我們這些枉死的魂魄聚集往生的地方。
我這位兄弟,如此命苦,還請軍爺憐憫,不要讓他魂飛魄散,給他一個輪回投生的機會吧!”
這些守門的陰兵,此時皆都淡漠地看著,不言不笑。
他們見多了這種,還沒進入枉死城,就幾乎要魂魄潰散的家夥。
固然,林西看上去很是悲慘,但是他們心中,已經沒有多少悲憫之心。
那個摜林西到地上的陰兵,此時冷笑。
“你這三寸釘,穀樹皮,自己是個殘廢就算了,還有閑心管別人的閑事?
你這惱人的矮子,你自己能不能順利往生都是問題,管別人的閑事,說不定這三天,都輪不上喝一碗孟婆湯。
要知道,三日之間,不能進入血盆苦界,你投胎的可能性就少了許多。
你還是丟下這殘廢,任他自生自滅,你自顧進城報到吧!”
武大嘴角抽搐,心中的怒火,比太陽還烈。
但是,他生性善良,就算是橫遭枉死,也不曾丟下這片初心。
對於陰兵揭開他生前的瘡疤,很是不滿,本想懟上兩句的。
但是,想到地上快要潰散的林西魂魄,還是流下眼淚。
不住磕頭道:
“這位軍爺,我這位兄弟,已經夠苦的了。
不讓他到枉命司報到,我這兄弟,就算是魂魄尚在,也是一個孤魂野鬼。
看在我這兄弟命苦,看在卞王爺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好心份上。
就讓我帶他入城吧!”
其他陰兵,皆都動容,沒說什麽話。
但是,出手的這個陰兵,似乎被激怒了。
“我說三寸釘,你怎麽說話呢?
照你這意思,我們卞王爺救苦救難,大慈大悲,那我就是心如鐵石,刻薄無情了?
你個穀樹皮,你是不想再世為人了嗎?
惹怒我,一並將你這矮子和這殘魂,直接丟進咆哮平原,讓你們這倆玩意兒,生不如死!”
這個陰兵心虛,覺得這武大是在諷刺他,頓時心生惡念,更加不讓他們進城了。
而此時,武大害怕了。
他本身就是一個忠厚善良,不善於和人糾紛的脾性。
此時陰兵發怒,直接就嚇壞了。
立即磕頭如搗蒜,哭道:
“軍爺饒命,軍爺開恩,我這嘴欠,我沒有譏諷您的意思。
我這從小不會說話,就知道實話實話,沒有其他意思啊!”
陰兵聽了,更加怒了。
一腳將武大踢倒,武大翻滾,差點魂飛魄散。
但是他還是爬起來,口鼻流血,抱住這個陰兵的大腿哭求:
“軍爺,不要傷我兄弟,是我得罪了你,你要打,那就打死我吧!”
說著,兩條短腿,還輕輕抵住林西,將他朝著遠離陰兵的方向推移。
這一幕,讓那些心腸鐵硬的守門陰兵,都起了惻隱之心。
其中一個黑鐵臉的陰兵,上前擋住出手的陰兵。
“算了,這兩個,一個隻剩殘魂,一個本身就是不健全的魂魄。
這樣虐打他們,心有不忍!”
出手的陰兵,眼神更加冷厲。
但是,他也沒有駁黑鐵臉陰兵的麵子。
“不想讓他們進城,是因為最近,無數宇宙,枉死的生靈太多。
枉命司主薄這些天,累死累活,都搞不完報到這事。
你也知道,那些健全的魂魄,都要等上好幾天,才能完成報到。
主薄大人,已經累到吐酸水,我也是想給他減輕點工作量不是?”
黑鐵臉陰兵搖搖頭。
出手陰兵,一心想要進入枉命司,那是個肥差,能夠從無數報到的陰魂手中,獲得一些魂力的好處,這對他們的修煉,有著極大的裨益。
所以,這個出手的陰兵,和枉命司上下陰司官吏,都有些勾搭,他惹不起。
“就讓他們在此,自生自滅吧!”
黑鐵臉陰兵,憐憫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武大和林西。
“這兩個,其實投胎都是殘廢,說起來,往生投胎都是多餘。
白岩你就給他們個機會,讓老天給他們一個下場吧!”
白岩,就是那個出手的陰兵,冷哼一聲。
“兩個殘魂而已,我說了要丟進咆哮平原,那就丟進咆哮平原。
黑鐵臉你少多事,晚上我還要和枉命司大人喝酒。
你說我能空著手去?”
抬出枉命司的主薄大人,黑鐵
臉直接就沒脾氣了。
心知這白岩,是要將這武大和林西,抽魂煉髓,將純淨魂能,獻給主薄行賄的。
搖搖頭,擺擺手,苦笑一聲:
“我就說說,你隨意嗬嗬……”
武大哭嚎,此時他們距離魂飛魄散已經不遠了。
善良的本性,讓他不忍丟下林西,也不管其他的了,直接就抱起林西的魂魄,撒開兩條小短腿,朝著遠離枉死城的地方跑去。
“兄弟,咱難兄難弟,就算是孤魂野鬼了,也不能進入那什麽咆哮平原。
哥哥我無能,隻能帶著你逃命啊嗚嗚嗚!”
林西渾渾噩噩,由著武大抱著拖著亡命而逃。
城門口,那黑鐵臉的陰兵,臉色極其不好。
哀歎一聲:
“要麽說這是命呢!
這短胳膊短腿的小鬼,哪裏跑不是跑?
怎麽就直接朝著,咆哮平原那邊跑呢?”
白岩呲牙嘎嘎奸笑:
“諸位兄弟,早上吃得不對了,鬧肚子,請會假,去一趟五穀輪回之所嘎嘎嘎!”
說著,身形飄忽,朝著武大逃走的方向追去。
此時的林西,雖然意識都要潰散了。
但是他也知道,要不是武大,自己連枉死城前那條血河都過不去。
也知道,武大這是要帶著自己逃命。
心生溫暖,意誌清醒了一些。
“武大老兄,你放下我,自己進城報到吧!
兄弟林西,已經這樣了,就算是進了城,到了枉命司,也不一定能夠等上三天五天,也早就魂飛魄散了!”
武大氣喘籲籲,靈魂呼嘯:
“兄弟什麽都別說了。
我武大,天生侏儒,被人稱作三寸釘穀樹皮。
無奈娶了一個姓潘的婆娘,招惹了西門惡人,倆人通奸,用毒藥害了我性命。
進入地獄,依舊被人欺淩虐打,我們兄弟倆,就相依為命,同生共死吧!”
林西感動,歎息一聲:
“緣分呐,武大老哥,原來你也是天生殘疾,我林西也是天生筋脈堵塞,不能修武啊,說起來還是什麽狗屁少爺,卻被奴才虐打致死。
武大哥與我,真的不要太像了……”
一路疾馳,倆人各自訴說自己的不幸,越說就越是投機。
同命相憐之下,倆人停下,直接對拜磕頭,結為異性兄弟。
再度上路,前方卻是出現一望無際的平原。
咆哮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