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賢,夏木希的親生父親,然而,卻總是在扮演著不像是親生父親般的角色,以至於讓夏木希一次又一次地對這位父親失望。
到最後,夏木希隻能以互相不打擾對方的生活來徹底劃清這份父女間的界限。
其實,夏正賢並不是不疼愛夏木希,非要說的話,隻能說每次的時機不對,讓父女倆之間的誤會變得越來越深。最後,隻能讓對方更加受累而已。
對於夏木希來說,她覺得隻有選擇互不打擾對方的生活,對她對夏正賢來說才是最好的方式。總歸隻要各自都活成想要的樣子,就足夠了。
然而這一次,在麵對病重到可能隨時都會死去的夏木希時,或許這一次,時機終於對了,沒有別人介入,不會再受到外界的幹擾,不會再有任何的誤會,而是就他們父女兩個人,一字一句,說出來時,便就是最真的,發自內心的。
“木希,我的好孩子,別怕,一切有爸爸在,就算天塌下來也有爸爸給你撐著,所以別怕,就算是麵對死亡,也不要怕。因為這一次,爸爸絕對不會再丟下你了,絕對不會再讓你傷心,絕對不會再讓你孤單一個人了。爸爸已經決定了,無論你會怎麽樣,哪怕真的會死,爸爸也會陪著你。到那時,你,我,還有紫璿,我們一家三口就真的可以團聚了。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對吧孩子?”
夏正賢就這麽握著夏木希那隻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地手,然後就這麽輕聲說著。那聲音中,帶著那份“許久不見”的寵溺,來自一位父親對女兒的寵溺。
“木希,爸爸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跟你好好的說過話了,在你眼中,我一直都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對吧?我都知道,也都明白,因為就連我都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每次我又總是會控製不住自己去做會讓你討厭的事。所以啊,已經很長時間了,我都不敢去看紫璿,因為我沒有臉去見你的母親,因為我沒有照顧好你,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看著夏木希,說著這些話的夏正賢,沒有哭,因為他可能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才終於能夠得到解脫,得到那份釋然。
越是說著,夏正賢那一直被束縛的心裏就越發變得敞亮了起來,他一直都在等著這樣的時機,盡管這個時機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痛苦的,但是,夏正賢卻覺得這就是老天爺給他的一種可以徹底從那份束縛中解脫出來的方式。
所以,他不會哭,不會流淚。
“木希,你就這麽一直怪著爸爸好了,等我們見到了紫璿啊,你一定要記得好好跟你的母親說一說爸爸的不是,不許漏掉任何一件事才行。而爸爸呢,也會認認真真地聽你的母親批評說教的,絕對不會還口。現在我都能想象到你母親生氣時的模樣了,估計到時候爸爸會被教訓的很慘,不過,就算如此,爸爸也會滿足地笑著,因為,終於能夠和你們永遠在一起了,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會分開了。”
夏正賢一邊說著,一邊笑著,那眼神,那神情,變得無比地柔和。
這樣的夏正賢,就算是鈺沁或是夏溪,都從未見到過。因為這樣的夏正賢,隻有在夏木希和夏木希的母親紫璿麵前才會露出這樣的一麵。
並不是說刻意的,而是,不知不覺毫無察覺的那種流露,就像是天生會那麽做一樣,與夏
正賢個人的意誌無關。
病房外。
等待的時間讓鈺沁漸漸變得焦急了起來。
反倒是夏溪,卻一直都很平靜。
“媽,你不用擔心,說不定這會是爸爸和木希和好的契機呢?”夏溪這般說道,當然了,她心裏也是這般想著的。
“雖說如此,但是我這顆心就是無法平靜下來,七上八下的。”鈺沁說著。
“如果真的有事的話,不可能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還沒有發生。我想這個時候爸爸他隻是想要好好陪在木希的身邊吧,就算木希可能聽不到爸爸說的話,或是感覺不到爸爸來看她了也沒關係,因為畢竟這是爸爸一直想要做但是卻一直都無法去做的事情。”
“是啊……可是,如果這真的是能夠讓正賢和木希和好的契機,不會太殘忍了嗎?為什麽非要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可呢……”
“這就是天意吧。”
就在鈺沁和夏溪說話間,夏木希隔壁病房的門被打開了。緊接著,莉果和野獸推著手術推車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蘇雅。
看到這裏,鈺沁和夏溪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因為既然莉果和野獸都在,那位蘇雅也在的話,那麽躺在手術推車上的人,應該是認識的人才對。
“這……”鈺沁有些疑惑。
“去看看吧。”夏溪說道。
“嗯。”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朝著莉果走去。
然而就在鈺沁和夏溪來到莉果身邊時,當她們終於看到躺在手術推車上的人兒時,整個人,直接呆住了!
“這,這不是林木嗎?他怎麽了嗎?”鈺沁有些驚慌地問著。
眼前的林木,腦袋上纏著紗布,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給人的感覺很是不對勁,但是具體的也說不上來。
“沒什麽。”莉果淡淡地說道。
“可是……”鈺沁剛想著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便被夏溪攔住了。
“媽,你先讓莉果去忙吧。”夏溪攔住鈺沁,然後說道。
莉果看了夏溪一眼,然後便繼續推著手術推車往前走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難道林木也生病了嗎?”看著莉果一行人越走越遠,鈺沁擔心地說道。
“看樣子應該是了。”夏溪輕聲說著。“媽,你先呆在這裏,我去打聽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在這裏等著就好,而且爸爸可能隨時都會出來,總要留個人在這裏等他才行。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
“也好,那你去吧。”
“嗯。”說完,夏溪便走開了。
其實,想要打聽到林木的事情並不難,隻要直接去問秋黎末或是斯憶聖就好。
不過如果是斯憶聖的話,可能會直接無視夏溪。要是秋黎末的話,應該會全部都告訴夏溪的,畢竟都已經被夏溪親眼撞見了。
所以,夏溪決定直接去找秋黎末。
然而就在這時,夏溪突然想到之前就在醫院見到過莉果,而且看到莉果並不是去向夏木希的病房,而是去向了夏木希的隔壁病房,再加上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幕,所以夏溪想著,林木應該已經入院有一段時間了。
很快,夏溪便找到了秋黎末
。
“那個,剛才我看到林木了,他,怎麽了嗎?”夏溪問著秋黎末。
“林木動了一場手術,現在還在恢複中。”秋黎末說道,沒有隱瞞。
“手術?難道是腦部嗎?”夏溪繼續問著。
“沒錯。”
“那手術怎麽樣?”
“手術很成功。”
“那就好。”夏溪鬆了口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夏溪便準備離開。
“弓源曉怎麽樣了?”就在夏溪離開時,秋黎末突然這般問道。
“不太好,具體的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猜得到。”提到弓源曉,夏溪就非常的難受,心疼。
“就算你不在弓源曉的身邊,也要找個人隨時陪著他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秋黎末說道。
“我明白。”
“好了沒事了,你出去吧。”
“嗯。”說完,夏溪便離開了。
……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晚上,鈺沁和夏溪才等到夏正賢從病房裏出來。
“黎末,關於木希的病,我想要跟你好好聊聊,抽個時間給我吧。”出來後,夏正賢對秋黎末說著。
“那先一起去吃個飯吧,我們邊吃邊聊。”秋黎末說道。
“也好,那就走吧。也不要去太遠的地方,在醫院附近隨便找一家就好了。”
“嗯。”
之後,夏正賢,秋黎末,還有鈺沁和夏溪便一起離開了。
“夏正賢來做什麽?”一行人離開的時候,剛好被莉果看到了,莉果問著身邊的野獸。
“好像已經來了很長時間,然後就這麽一直呆在木希的病房裏,剛剛才出來。”野獸說道。
“切,真是個偽善的父親,事到如今他還來看木希有什麽意義嗎?早幹嘛去了。”
莉果討厭的人並不多,然而,夏正賢卻是其中一個。畢竟夏正賢對夏木希所做的那些事,給夏木希帶來的傷害莉果可都是全部看在眼裏的,所以根本就喜歡不上來。
“是啊,雖然身為外人我也不好多說些什麽,但是平心而論,身為父親,夏叔叔真的很不稱職,他在木希最需要他的時候卻選擇了傷害木希,將木希拋棄了,唉。”而野獸對夏正賢這個人,也沒有什麽好感。
“所以說他到底還有什麽臉來見木希啊,隻要一想到過去他對木希所做的那些事,我就氣得牙癢癢。”莉果憤憤地說著。
“算上我一個好了,對夏叔叔,我也是真的無感。眼下這個時候,我覺得他的出現對木希的病並沒有什麽好處,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所以我希望他以後還是不要來的好。”
“我也覺得是,等一會兒哥回來了,我跟他好好說說,木希現在的情況那麽危險,可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放著夏正賢在木希的身邊,肯定不安全的。”
“嗯。”
……
一邊,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裏。
“黎末,你就把木希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訴我吧,我有這個承受力,所以希望你不要對我有任何的隱瞞。”夏正賢異常認真地對秋黎末說道。
“嗯。”秋黎末看著夏正賢,然後點了點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