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空氣都要被抽幹的病房裏。
“為什麽停下來了?為什麽不動?”
看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夏木希有些呆木地問著。
“木希,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救活斯憶聖了……”
當蘇雅看著夏木希說完這句話後,自己呢,流下了眼淚。
“什,什麽意思?”說著,夏木希緩緩地朝著蘇雅走去。
每走一步,似乎都會踉蹌地要摔倒。秋黎末無法阻止,隻能默默在夏木希的身後護著。
“對不起木希,我無能為力了。”蘇雅的話語中,帶著自責。到頭來,她還是沒辦法用自己的力量去救活斯憶聖,果然她還是不行呢。
“什麽叫做無能為力?到底是什麽意思?說清楚啊!”好不容易才慢慢平複的情緒,現在,又開始出現的劇烈起伏!夏木希衝著蘇雅吼叫著,然後又看向了其他人。“你們說斯憶聖到底怎麽了!是生,還是死,給我說清楚!”
“小家主……”
那些被紫昇帶來的醫生們瞬間低下了頭,現在他們每個人都不敢直視夏木希,因為害怕!
“我要一個準確的回答,你們就不能好好的回答我嗎!”夏木希的憤怒,被釋放的越來越大了。
“小家主,斯先生他……已經救不回來了。”
“所以呢?斯憶聖已經死了嗎?”夏木希的腦袋轟然作響!
“……”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都隻是低著頭。
伊然呢,無力地靠在雪白地牆壁上,目光漸漸開始渙散。
“走,都給我走,所有人都給我出去!”突然,夏木希對著所有人嘶吼著!“我要一個人留在這裏,你們都給我走!!”
“大家都出去吧。”秋黎末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伊然的身邊,然後將伊然扶了起來。
“這……”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歎了口氣,就都離開病房了。
“蘇雅,我們出去吧。”扶著伊然的秋黎末又不忘對蘇雅說道。
秋黎末知道蘇雅現在心裏很難受,或許那難受的程度已經等同於夏木希或是伊然,但是就算如此,無法改變的事情,誰都沒有任何辦法。
就算現在無法接受,那就交給時間來慢慢平複。
並不是非要計較是誰對,或是誰錯,又或是誰做的不好,因為呢,這裏的所有人,都盡力了。
“對不起黎末……”蘇雅隻能說著這句話。
“好了,走吧。”秋黎末拍了拍蘇雅的肩膀,輕聲說著。
“……嗯。”
就這樣,所有人都出去了。
病房裏,隻剩下了那個被所有人宣告了死亡的斯憶聖,還有站在斯憶聖身邊的夏木希。
此時的病房裏,安靜極了!安靜的……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那樣又過去一會兒後。
“斯憶聖,你,真的死了嗎?”夏木希就這麽問著眼前的斯憶聖。“他們都說你不行了,都說你救不回來了呢。也是呢,心電儀都變成一條直線了,心髒都不動了,人又怎麽可能還會活著呢。”
說著,夏木希坐在了斯憶聖的身邊,拿去了斯憶聖嘴巴上的氧氣罩,拿去了插滿了
斯憶聖全身的各種管子,然後,安安靜靜地替斯憶聖整理著那有些亂的頭發,還有衣服。
“怎麽可以就這麽突然走掉了呢?根本就不可以吧?說什麽一定會讓自己活的自由,說什麽一定會讓自己幸福,所以當初我才會讓你離開的啊,但是現在呢?你不是天才嗎?為什麽卻會輸給一場小病呢?”
夏木希溫柔地握住斯憶聖那冰冷地手,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下了。
一滴,一滴,全部都落在了斯憶聖的手背上,沁入了斯憶聖的肌膚。
“不行呢!果然我還是沒辦法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你離開。不管別人說什麽都好,隻要我不同意的話,你就永遠無法安心的離開不是嗎?你不是說了嗎,你的命,隻能由我說了算,早就已經是我的了。那麽我不允許你死的話,你就絕對不可以死掉,聽到了嗎?”
夏木希的聲音,開始顫抖著。
“斯憶聖你聽到沒有!我不要你死!你不可以死!我要你好好的活著!斯憶聖,你趕快給我醒過來!斯憶聖!”
夏木希哭喊著!
“你不是醫生嗎,不是天才嗎!就算當初瀕死的我,你都能救回來,為什麽換做是你自己了,卻不行了呢?!隻不過是被傳染了而已,不就隻是小毛病嗎?為什麽你會被這樣的東西打倒了呢?這還是你嗎!”
夏木希拚命地哭喊著!那般地撕心裂肺!
“斯憶聖,不要死!你給我醒過來啊!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
後來,夏木希就隻是這樣不停地哭喊著,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她沒有任何辦法,她隻能這麽做了,她想要將斯憶聖叫醒,她擔心他聽不見,所以隻能拚命地喊著!
不是說了嗎,就算心髒停止了,但是大腦其實還在運轉的不是嗎?還是有記憶的不是嗎?
那樣的話,隻要她不停地喊著,就一定能夠傳達到的,一定能的!
“斯憶聖……斯憶聖,給我醒來!醒過來!”
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漩渦中。
糟糕了,幻聽似乎又出現了呢。
好像又有誰的聲音傳了進來,是誰呢?
那聲音,竟然可以漸漸聽的清楚了。
是很難過,是很痛苦的聲音。
所以就算是他聽到了,都會被感染到。
斯憶聖……
斯憶聖……
真的有人在叫著他的名字,不是幻聽,這一次,他真的沒有聽錯。
要睜開眼睛嗎?
可萬一看到的還是無邊的黑暗怎麽辦?
斯憶聖,不要死,醒過來……
求你了,不要死,醒過來!
睜開眼睛……睜開眼睛!
啊,那個聲音竟然讓他睜開眼睛呢,難道知道他一直閉著眼睛呆在這個黑暗空間嗎?已經發現他了嗎?
那樣的話……是不是睜開眼睛後,就可以看到些什麽了呢?因為那個聲音,真的離他越來越近了啊。
滴答,滴答。
奇怪,好像有什麽東西落在了他的臉上,濕濕的,但是卻……有著暖暖的感覺?
是什麽呢?
明明在這黑暗中,他隻能感覺到冰冷,那刺骨的冷,可是現在他竟然感
覺到了一陣暖意?而且是落在臉上的東西傳遞給他的。
不,不要死,醒來……
又有一個聲音傳來,緊接著,臉頰上竟傳來了一個溫糯的觸感。
比剛才的,更加溫暖了。
為什麽自己會覺得很熟悉這份溫暖呢?
為什麽自己會想要貪戀著它呢?
真的可以嗎?
萬一睜開眼睛後,卻發現身邊依舊是黑暗,依舊什麽都沒有的話,那麽這一次,他真的就會徹底墜入萬劫不複吧?
斯憶聖!
他的名字,又被人那般痛苦地叫出來了。
究竟是誰呢?好熟悉的聲音。
木,木希?
是她嗎?
可是……
斯憶聖,醒過來吧,還有人在等著你,不可以就這麽一直睡去哦,趕快醒過來吧。隻要你睜開眼睛,那麽便會看到你所想看到的一切。
醒過來吧……
這個聲音,他知道,以前出現在他的夢中。是木希重病的時候,那個一直出現在他夢中的聲音。
隻是他記得,這個聲音在夢裏已經跟他告別了,為什麽現在卻又出現了呢?
但是他又記得,這個聲音曾經給他帶來了希望,因為跟他在夢裏告別後,他真的將木希救活了。
所以,如果是這個聲音所說的話,那麽……就可以相信吧?
睜開眼睛吧,睜開吧!再相信一次吧!
……
病房外。
一直被紫昇抱在懷裏的小千晴,突然間開始呼吸急促,小臉通紅!那粉嫩地額頭上,不停地冒出細汗,嘴巴裏,還不時的發出特別讓人揪心的聲音。
“黎末,千晴的樣子有些不對勁。”紫昇趕快告訴了一直就這麽站在病房門處的秋黎末。
“怎麽了?”聽到後,秋黎末立刻來到了小家夥的身邊。
現在斯憶聖已經這樣了,如果孩子再發生什麽意外的話,那麽木希她一定會徹底崩潰的!
“額頭很燙。”紫昇緊張地說著。
“趕快讓孩子去躺著,我來看看。”蘇雅也走了過來,就算此時她再怎麽痛苦,但也必須要振作起來。
之後,秋黎末抱著孩子,然後和蘇雅,紫昇,一起去向了旁邊的病房。
已經記不得有多久了,像是現在這般糟糕的事情已經很久都沒有發生過了。
就算是紫昇,也無法輕易平複下來。
或者說,紫昇甚至覺得自己隻是在做夢,等到夢醒了,發現原來就隻是夢一場而已。所有痛苦的事情,會隨著夢一起消失。
本以為,從今以後,所有人都會幸福的生活下去,卻沒想到,世事難料,還是會輸給命運。
之後,在經過蘇雅的一番檢查治療後,千晴的狀態已經好了一些,現在正在輸液。
而就在這時——
“來人!快來人!”
夏木希的嘶吼聲再次從那間病房裏傳出來!
仔細去聽的話,會發現這一次的聲音中,竟然會透著一絲絲地……喜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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