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帶隊的頭頭,不太相信,麵前叫花子一樣的女人,就是京都裏,風頭正勁的昱王妃。
所幸,老成的鄧管家,從腰間拿出了昱王府的信物令牌。才化解了這種尷尬的處境,不過,那禁軍的頭頭,還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給林夢雅她們就是了。
“就算你是昱王妃,也該好好的在府裏謹遵婦道才是。跟暴徒有牽連,想必,這並不是昱王府的規矩吧!身為王妃,更應該恪守本分才是。”
沒想到,竟然被別人一頓搶白。
林夢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人明明是個武將,可講起話來,卻像是十足的老學究。
“還沒有請教,您是哪位呢?”
林夢雅語氣倒是沒有任何的不耐煩,那人的眼神中,對她總是帶著幾分不屑。林夢雅倒是好奇,這人她並沒有見過。為何,這人竟然會對她,如此的不客氣呢?
“我是禁軍副都統,葉雙鶴。既然是昱王妃,那就請回吧。但若是這群暴徒,跟您有關係的話,也希望您能配合我們禁軍的調查。”
好耳熟的話,如果不是地方不對的話,她還真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港片警匪片裏的警察。
這麽經典的橋段,放在這裏,居然毫不違和。
不過,她卻是明白。能在這個時候,找到這裏的人,必定是受了別人的安排。
可惜了,這麽一臉正氣的副都統,也不過為了私利,能肆意被人驅使之人。
正了正衣裳,林夢雅的臉上,並未因為葉雙鶴的話,而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這也越發加深了葉雙鶴心中,覺得這位王妃,也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弱質女流罷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子,隻是美眸微轉,那語氣,卻又淩厲了起來。
“那些暴徒就是來襲擊我的,禁軍本是要維護京城的長治久安。請問,大人貴為禁軍的副都統,進來以後,不去看看暴徒的情況,反而來責難我這個受害者,我還真是少見。若是我家王爺知道了,恐怕也是有些疑惑呢。要不要我家王爺,親自去問問禁軍都統,這到底,是哪門子的道理?”
葉雙鶴眸光一閃,剛剛的理直氣壯,也不再那麽篤定了。
來之前,都統就說過,這昱王妃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辯。本以為,自己已經占據了道德的製高點,卻沒想到,眼前的女人,短短的幾句話,就讓自己,置於了不利之地。
“下官也是擔心昱王妃的安危,如此小事,自然是不麻煩昱王爺親自問詢的。來人,護送昱王妃回府。”
說不過她,所以就要趕人了麽?
這人,倒是也有幾分意思。
可林夢雅並不準備這樣走,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那屋子裏的,顯然是上官晴母女派來的。
這一隊禁軍,不用說,也是太子派來善後的。
現在若是她走了,那豈不是死無對證了?
“慢著,我受了諸般驚嚇是不假。但是,我也是這事件的受害人跟目擊者。而且,我也是一個大夫。大人,我剛剛診治過他們,雖然受了點傷,但是還不致命。我希望,您能盡快的給我一個答複。在這之前,可別他們
死了。若是你們禁軍沒有能治病救人的大夫,不如,就把他來給我醫治吧。免得在牢裏,缺衣少食的,死無對證了,可怎麽辦?”
林夢雅話中帶刺,寸毫不讓,卻讓葉雙鶴心裏一凜。
其實,他這次來,不僅僅是為了斬草除根。還是為了,能夠抓林夢雅一個現行。
因為他在禁軍裏的風評不錯,這才被委以了重任。
那幾個混混雖然沒用,但是至少,在一段時間內,隻要他放出風去,那閑言碎語,也夠林夢雅受的了。
要知道,那些個王公大臣們,可不會任由堂堂王妃,做出這種醜事來了。
可剛想到這裏,林夢雅就仿佛有讀心術一般的,又開了口。
“我聽聞禁軍之所以有現在的規模,都是都統大人,治軍嚴謹。我想,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若是你們這一隊禁軍大男人,像是個長舌婦一般的亂嚼舌頭的話,也未免,太讓我失望了。若是我家王爺知道了,一定會親自上門,跟大人討教一下,禦下之術。”
又是赤果果的威脅,林夢雅仿佛是早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這一連串的事情,她其實心裏早就如同明鏡一般了。
流言可畏,今天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肆意傳播。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雖說說腳正不怕鞋歪,但是現在,京都裏,已經有不少人,因為皇上的病情而蠢蠢欲動了。
此時,她更不能給龍天昱添堵就是了。
三句倆句的,林夢雅句句都料到了他們的計劃。葉雙鶴雖然臉上沒什麽表示,可心裏,卻是有些震驚的。
收起了對一個女流之輩的輕視,即便是她口口聲聲,都是拿著昱王爺的帽子來壓自己。
但是葉雙鶴心裏明白,林家的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
“下官明白,但是,如果王妃真的是行得正坐得端,那流言蜚語,必定會不攻自破。還望王妃以後,能夠謹言慎行。時候不早了,送王妃回府吧。”
林夢雅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後,還是吩咐白芷跟鄧管家,去把田媽媽母子也帶走。
此時,田寧已經緩了過來。
蒼白著臉,在白芷跟田媽媽的攙扶下,艱難的從屋子裏挪了出來。
剛想要走出院子,卻被葉雙鶴擋住了去路。
“慢著,王妃可以走。你們,必須跟我們走。來人,把這對母子,帶到禁軍衙門。”
都到這個時候了,林夢雅沒想到,這個葉雙鶴還不死心。
知道田媽媽是她的軟肋,所以,就想讓她投鼠忌器麽?
寧哥肯定是知道什麽內幕的,說不定,去了以後,就是死路一條了。
“他們必須跟我走,我昱王府光明正大。若是大人需要盤問,我隨時奉陪。隻是我這位奶娘跟兄長,身體孱弱,斷然是受不起你們那禁軍大牢的。”
像是隻護犢子的母雞,林夢雅牢牢的,把田媽媽母子護在了身後。
第一次,露出了略帶幾分冷意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家夥。
葉雙鶴看著她身後,那一對
母子。這可是上頭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帶回去的。反正,昱王妃的身邊,之後一個不中用的管家。
隻要人到了他們的手裏,即便是昱王妃再神通廣大,也是投鼠忌器的。
“昱王妃,你這是幹預禁軍辦案!大晉有律法,女子,不得幹政。即便你是昱王妃,恐怕也承擔不起這個罪名!”
葉雙鶴不再客氣,反正這裏現在,都是他的人。即便是用搶的,他也要把人搶到手。
林夢雅冷笑一聲,現在,說不過她就要用暴力來威脅了麽?
果真是太子一派的作風,跟強盜又有何異?
“她是我奶娘,兒子就算是我的兄長。我給他們作保,難道大人還不相信麽?還是覺得,昱王府身份不夠,再加上一個林家,大人覺得夠了麽?”
有時候,林夢雅不得不善用自己的身份。
特別,是麵對這種官匪,有時候,這種階級等級的身份,反而比刀槍更加的管用。
所謂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即便他是太子的人,也不得不看在她那些虛名身份,不敢動她毫分。
今天,即便是撒潑耍賴,田媽媽母子,她也護定了!
“你——少用林家跟王爺壓我!禁軍辦案,不受任何人管製。若是王妃執意如此的話,別怪下官不客氣了!”
葉雙鶴是有些著急了,卻還是真的不敢,對林夢雅如何。
乳娘也好,暴徒也罷。即便是死了,也不過是爛命一條。
但是林夢雅卻是抓不得也碰不得,若是真有什麽三長倆短的,她背後的勢力,即使是整個禁軍,也承擔不起這樣的怒火。
一個執意要帶人走,一個執意要抓人去。
現在,頓時僵持了起來。就連屋子裏,那些不斷痛呼的所謂暴徒們,都叫苦不迭。
葉雙鶴沒辦法拿下昱王妃,卻可以對他們動手。
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在禁軍們,堪稱粗暴的手段下,隻能連連哀嚎。
就在倆個人僵持不下之際,外麵,卻又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林夢雅沒有時間去理會外麵的事情,可葉雙鶴卻是有些急了。不管來的是誰,場麵,總是對他不利的。
“這是——怎麽一回事?”
低沉的聲音,帶著主人特有的磁性,準確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林夢雅有些驚訝的,尋找這聲音的主人。果然,在看到那道青灰色的身影後,變成了驚喜。
“哥,你怎麽回來了!”
來人正是穿著一身灰突突青灰色輕甲的林南笙,許是因為馬不停蹄的,從駐地趕了回來,還沒來得及進家門,就找到了這裏來。
英俊的五官,尚且還帶著幾分倦意。但是那雙堅毅的雙眼,卻射出倆道陰沉的視線。
跟這些,隻是在京都裏,維護治安的禁軍不同。
林南笙自從十幾歲開始,就跟著父親,一起在戰場上拚殺。
屍山血海裏,趟出來的懾人氣場,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這裏的禁軍們,都萌生退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