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不算大,但是因為冬祭的原因,所以顯得格外的熱鬧。
許是因為地方偏僻,所以他們這幾個外來人,在街頭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清狐早就找好了投宿的客棧,所以一行人也沒有多做他停留,很快,就找到了之前預定好的客棧。
從馬車裏下來,林夢雅環顧四周。
不管怎麽看,這個鎮子,都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地方。
在外表,看不出一點的異常來。
好在,她並非是個沒有耐心的人。今天晚上之前,那個躲在黃氏背後,攛掇她去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的人,就會浮出水麵。
“丫頭,果然不出你的所料,那個黃氏,自打從咱們那裏回去後,連家都沒回,就去了鎮子裏的一戶人家去鬧了。那人姓王,是這裏頗有名望的一個神婆。那黃氏也是彪悍,鬧得王神婆家一個人仰馬翻。”
王神婆?林夢雅的眉頭微挑。
不過想來倒也不是毫無道理,這種事情,的確是最合適神婆來做。
她倒是想要會一會這個王神婆,看看這家夥,到底有什麽能耐!
“咱們今天晚上就去這個王神婆的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想必也不是什麽善茬。”
林夢雅親自出馬,就代表著她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搞一個水落石出。
夜幕降臨,林夢雅與清狐倆個人,提著一些並不貴重的禮物,往王神婆家走去。
聽回來的人說,這位王神婆也算是位厲害的人物。
雖然是讓黃氏給鬧了個夠嗆,最後關頭,她不知跟黃氏說了什麽,才讓那個女人,臉一陣青一陣白的,走出了王神婆的家門。
而且,這位王神婆頗有些神跡。
特別是在求子姻緣這倆個方麵,有些威名。
說白了,她就是個蒙古大夫,外加一個能說會道的媒婆功能。
可在當地人的眼中,這家夥就是個了不起的能人了。
但凡家裏有什麽大事小情的,都喜歡去王神婆家,讓她給掐算掐算。
王神婆的消息,也是這個鎮子裏最為靈通的。也因此,不少的事情,到了王神婆的嘴裏,也就有了不小的可信度。
隻是這家夥財迷心竅,沒有半點職業操守。
要是哪家的浪蕩公子,看上了誰家的大姑娘小媳婦,王神婆也會時不時的,做些淫媒的勾當。
所以鎮子裏麵,但凡是正經人家的,都對這位大仙敬而遠之。
反倒是那些無所事事,雞鳴狗盜之輩,卻是跟她來往甚密。
當她得知,黃氏背後的高人,竟然是這個王神婆,她倒是一點,都沒覺得意外。
“前麵一拐彎就是她家了,咱們的人,都已經埋藏在暗處了。”
清狐低聲說道,按照他的意思,這些小事,由他來解決就好了。
也不知道丫頭是觸動了哪根神經,還必須要親力親為才行。
當下隻能搖了搖頭,任由丫頭來處理。
二人來到了王神婆的家,還沒等清狐去叫門,就
看到王神婆家的大門,忽然間由裏麵,裂開了一個不大的縫隙來。
此時,恰逢黃昏時刻。
自己洞開的大門,裏麵安安靜靜的,連半點聲響都沒有。
二人覺得奇怪,清狐眯起了雙眼,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去看看。”
低聲吩咐了林夢雅一身後,身子如同靈巧的狐狸,從門縫裏鑽了出去。
片刻之後,卻是如同幽靈一般的閃身回來,一臉的凝重。
“怎麽了?”
林夢雅心下明白,裏麵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清狐也不會臉色這麽差。
不過,後者剛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聽到了什麽動靜。
大手一揮,就抱起了林夢雅飛,飛簷走壁盡快的消失在王神婆家的門口。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手下們,也都十分默契的,隱藏好了林夢雅的輪椅,清除掉了他們所有的蹤跡。
這樣,即便是有人趕到,也絕不會察覺剛剛,他們曾經來過。
“怎麽了?看你這樣慌慌張張的,到底出了什麽事?”
清狐抱著林夢雅一路狂奔,直到回到了客棧的房間,方才把她放下來。
“裏麵的人全部都死了,就連我安排在那裏蹲守的人,現在都不知去向。而且剛才,我聽到好像是有不少的腳步聲,正往王神婆家的方向去了。那腳步沉穩有力,想想必,都不是一般人。”
聽了清狐的話,林夢雅的心思有些凝重。
說起來,就在他們出發之前,在王神婆家外麵蹲守的手下,還曾經來回話。
怎麽這麽一會兒,人都不見了呢?
還有王神婆一家,雖然她沒有看到,但是想來清狐說都死了,想必王家是沒有任何的活口。
“都死了?王神婆也在其中麽?死因是什麽?咱們的人,會不會也遭受了意外?”
這一連串的問題,倒是讓清狐有些為難。
其實他隻看到了王家的院子裏,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個人。
而且都隻是胸口破了個大洞,人是已經死透了的。
至於是什麽東西造成的,王神婆在不在其中,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
“他們兩個是多年的老人了,即便是出了事情,也會給我們留下暗號。也許,他們是看到了凶手的模樣,所以去追蹤了吧。倒是能在他們倆個人眼皮子底下殺人,怕是殺害王神婆一家人的凶手,也是個狠角色。”
清狐對自己的手下頗為了解,作為探子,他們的武功不高。不過隱藏躲避的能耐,倒是不小。
隻要他們沒有主動跳出來,怕是這世上,能夠識破那二人偽裝之人,也是不多。
林夢雅點了點頭,沒想到,才剛剛探查到的一條線居然斷了。
這事情,怎麽又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一夜淺眠,第二日,林夢雅本以為,王家的滅門慘案,必然會在這個小鎮子上麵,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可是,當他們在客棧的一樓用餐的時候,卻並沒有聽到什麽議論。
難道是,官府封鎖了消息?
就在林夢雅這樣想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張方桌上,一個看起來年紀有六七十歲的老人家,低聲跟自己的同桌人,交談了起來。
“唉,你可知道,昨晚王神婆一家,也死了!”
聽眾也是個本地人,自然是也知道這樣的消息。
隻是那人的興致不算是高,老者才剛說,就想要岔開這個話題。
老人卻是固執的很,歎了一口氣後,方才說道。
“也不知道是傷了什麽天理,昨晚,黃老爺家的那個小妾,也突發急症死了。咱們這個鎮子啊,怕是要永無寧日了。”
黃老爺家的小妾?林夢雅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大鬧王神婆家的黃氏。
眼神不經意的落在了那位老者的身上,恰好同桌的人,可能是覺得這事晦氣。
告罪了一聲後,就拂袖離開了。
林夢雅立刻跟清狐交換了一個顏色,後者點了點頭,端了桌子上,一碟還未動用過的醬肉,往老者的桌子上湊了過去。
“老伯,不知道剛剛您提起的那位黃老爺家的小妾,是哪位呢?”
老人因為這陌生的話語,抬起了頭。
不過,在看到對方是一個長相俊俏,還有他手中的那一盤嶄新的醬肉後,心頭,自動把他歸結為喜歡打聽八卦的好事者了。
清狐看到老者並未怪罪自己偷聽,自然明白,這是個有話必須要說出來的主兒。
當下,也不見外,大方的落座,還叫了小二,多添了幾碟小菜跟肉餡的包子。
“唉,人老了,就是話多。難得小哥倒是還能賞臉,陪我這老頭子說說話。說起來,那個黃老家的小妾,還是三年前被黃老爺抬進門的。據說是個花門子裏的人,人雖然長得漂亮,卻不是十分的老實。聽說他們家的大奶奶,曾經在一氣之下,還把那小妾懷的胎兒給打落了。如今竟然發了急病死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邪祟。”
清狐聽得老人的話,心下明白,怕是此人,就是田婆的女兒,黃氏了。
隻是他又聽出來,老人似乎是話裏有話。
不由得又擺出了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客氣的問道。
“犯邪祟?這發急病死的,也算是平常。難道,老伯還知道些別的內情麽?”
兩個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果不是林夢雅離得最近,怕是一點都聽不到。
那老者卻並未直說,反而是左右看了看,才說道。
“你是外來客,不知道我們鎮子上的事情。算上王婆子跟那黃家的小妾,我們這裏,一年之內,統共有十二戶人家死了人。而且,聽說有好幾戶,都是在離鎮子不遠處,發現被人殺死的。那個慘啊,怕是看過的人,這輩子都得發噩夢。有人說,是因為我們鎮子裏有人得罪了山神娘娘,所以才會被懲罰。如果有人想要離開,必須要經過山神娘娘的允許。咱們鎮子的後麵,就有個山神廟。所有想要離開的本鎮人,都要先去裏麵求簽。說來也奇怪,凡是家裏隻有未娶親的男孩,沒有女孩。或者是女孩早就嫁到外麵的,反倒是最容易得到山神娘娘的允許,能搬到外麵。隻是,這樣的人家,早就躲出去了。現在留在這裏的,也不過是在等死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