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難道那個該死的家夥還有後招?”
白蘇的那口氣已經提到了喉嚨裏,那些家夥們要是敢真的傷了主子跟寶寶,她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他們碎屍萬段!
林夢雅卻輕輕搖了搖頭,今天在朝堂上,想要要她命的人不少。
但真正有威脅的卻沒有幾個。
隻是奇怪的,是那個叫做姚盛的人。
“白蘇,你知道姚盛麽?”
林夢雅輕聲問道,白蘇愣了愣,冥思苦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姚盛...好像是姚家的大公子。姚家子嗣興旺,但這個姚盛是長房嫡子。身份十分的尊貴,可惜是個病秧子,從小是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據說很是神秘,無人見過他。不過姚家的人,能有幾個是好坯子。”
白蘇對姚家人沒什麽好感,林夢雅又何嚐不是。
那木盾,可是他的人。
“今天,他跟著素大他們一起來的。他有點怪,不過我暫時沒辦法確定什麽。”
心頭有幾個念頭在盤旋,可現在她無憑無據,也隻能是猜測罷了。
胸口有些發悶,向來是那暗勁兒的原因。
林夢雅靠在床上,閉著眼睛檢查著各項數據。
還好,寶寶一點事情都沒有。
武力一向是她的短板,她的血液可以免疫各種病毒,唯獨對物理傷害沒辦法預防。
幸好那暗勁兒是需要藥物催發的,不然很可能在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傷害到肚子裏的寶寶。
眸子睜開,一道寒芒一閃而逝。
素大,木盾,這個仇,她林夢雅記下了!
今天的審判,各方勢力自有決斷。
隻是他們都清楚,王上的意思。
一時間,王城上下,風雨欲來。
雅致清淨的小院內,姚盛已經脫去了黑色的衣衫,露出了裏麵青灰色的長袍。
那人的身材清瘦得很,不是女子般的纖細,是男子瘦削到了極點的脆弱。
仿佛一根枯竹,風一吹就會被折斷。
此時,他正坐在一張竹椅上,閉目養神。
小院所有的一起都是用竹子製成的,就連地麵也是用大塊大塊的竹片拚接的。
這裏沒有院牆,有的僅僅是密不透風的青竹。
而小院的主人,更加怪異。
輕柔的腳步聲在地麵上回想,姚盛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麵前嬌俏的少女。
“你怎麽來了?”
他輕聲問,有些意外。
“我來看看你,聽人說,你的身子已經大好了。”
少女俏臉帶著甜笑,聲音也清脆柔美,隻是那雙水亮的眼睛,卻顯得過於空洞無神。
自顧自的走到了他旁邊的竹椅上,輕車熟路。
他伸出手來,在少女的眼前晃了晃,語氣微冷。
“是誰傷了你?阿秀,告訴我!”
阿秀揚起嘴角,卻顯得有些苦澀。
“烈叔死了。”
姚盛渾身一震,眸中泛起莫名的痛楚,卻又閉起眼睛,哪怕麵前的女子無法看到也不能透露出他真實的情緒。
“不要傷心,那個秘密,不會再有人知道了。齊家的人也死了,是烈叔殺的。隻不過,他們是自願的。”
阿秀的語氣有些苦澀,當初林姐姐把她尋回來的時候,她的內疚不僅僅是因為齊家的滅門跟完顏烈的死。
而是,她欺騙了那個,一直對她很好的林姐姐。
隻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能對林姐姐說。
她也有自己要保護的人,也有自己不得不去承擔的使命。
“死,便死了吧。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命運,怨不得他人。木盾,滾進來!”
還想說些什麽,可他早已經察覺到了院子外麵的動靜。
臉色蒼白的木盾,神色恭敬的走了進來。
一下子跪在了姚盛的腳邊,高大的身軀,在這一刻顯得尤為謙卑。
“少主。”
木盾低著頭,不敢去看那雙淩厲的眼睛。
阿秀雖然心頭疑惑,但也知道,這個人不生氣還好,若是真的動了氣,隻怕是木盾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
但這個人,不是姚盛的護身符麽?怎麽會惹他生那麽大的氣?
“我還以為,你已經另投明主了呢。”
姚盛的語氣森冷,居高臨下的看著木盾。
“少主,木盾不敢。”
“你既然不敢,為何還要跟那個老匹夫同流合汙!”
木盾瑟縮了一下,但目光卻是越發堅定。
“素大的手中,有鬼麵藤!屬下一定要不惜任何代價幫您拿到,哪怕...哪怕是要了木盾的命,也在所不惜。”
木盾的話,讓冰冷,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姚盛無力的看了一眼倔強的木盾,眼中卻帶著幾分無奈。
“起來吧。”
木盾不敢,因為他知道少主的脾氣。
阿秀卻聽著這話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
“素大,那個怪老頭怎麽會有鬼麵藤呢?木盾,你跟他合作什麽了?”
木盾恭敬的看了眼阿秀,顯然對她是十分熟悉的,因此也沒隱藏什麽,一五一十的說道。
“素大前幾天找到我,說是要我暗算一個女子。我跟他達成了一個協議,隻要我按他說的做,他就會給我鬼麵藤。至於那個女子,好像是叫——賀蘭。”
騰地一下,阿秀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小手揪住了木盾的領子,一臉的擔憂的吼道。
“你把她怎麽樣了?說!”
木盾愣了愣,顯然是沒有看到過甜美可愛的阿秀小姐,居然會激動成這個樣子。
“沒...沒什麽。素大隻是讓我在她的腰上留了一個寸勁,然後讓他用藥力激發而已。頂多,會受些內傷吧。”
木盾說的不確定,可阿秀聽得卻是心驚膽戰。
“你這個笨蛋!他要害的,是林姐姐的孩子!我告訴你,如果小寶寶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活剝了你的皮!”
阿秀擔憂得不行,立刻準備跑出去。
可剛到了門口,又折返了回來。
“姚盛哥哥,既然是你的人傷了林姐姐,那你就負責給我拿一些最好的坐胎藥!如果沒有,那就立刻去給我買!總之,小寶寶絕對不能出意外!還有你,等我回來再跟你算賬!”
插著腰,阿秀嬌蠻的樣子,倒是讓姚盛跟木盾有些意外。
這丫頭從小雖然活潑俏皮,可這種氣急敗壞的樣子,卻是少見。
木盾撓了撓頭,有些疑惑不解看著她的背影。
“少主,阿秀小姐這是怎麽了?”
姚盛看著阿秀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淡淡的回應。
“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弄壞了她送我的那朵錦木蓮麽?”
木盾眼神一緊,麵色又慘白了幾分。
那錦木蓮是聖藥,阿秀小姐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培養出來,然後費心移植到少主的房間裏。
當時,他也不過十五歲,粗手笨腳的沒有照顧好,讓錦木蓮死了。
阿秀小姐知道後,直到她自己年紀小打不過自己,就愣是用牙,差一點咬掉他的一塊肉。
要不是少主出現的話,隻怕動了真怒的阿秀小姐,非得活活咬死他不成。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好像是又捅了馬蜂窩了。
“那少爺,我該怎麽辦?”
姚盛收回自己的目光,轉向了竹海。
“按照她說的,去買最好的安胎藥。”
木盾打著哆嗦,忙不迭的點頭。
不過剛轉身,又想起一件事來。
“不對啊少主,王城裏最大的藥行,不是她開的麽?”
姚盛瞥了他一眼後,合上了雙眼。
“恩,錢從你的月錢裏扣。”
這下子,木盾不說話了。
雙眼有些呆滯,心裏頭卻是在悲鳴。但願他的血汗錢,能讓那位小姑奶奶消消氣吧。
王宮內的林夢雅,此時此刻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一切,都源於眼前的這兩個大男人。
依她的意思,原本是不想告訴給龍天昱跟清狐知道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這一天正好是老師跟左丘羽給她號脈的時間。
好死不死的,她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提前睡了過去。
更巧的是,老師每次來都是等到她睡醒了才給她號脈。
沒想到今天,老師也不知道著急了還是有什麽別的事情,在她睡著的時候,就給她號脈了。
這下子好了,她受了內傷的事情,整個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等到她悠悠醒轉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三張模樣不同,但是表情同樣冷酷的臉。
清狐:“丫頭,你說是誰幹的,我現在就去劈了他。”
左丘羽:“先毒後殺!”
百裏睿:“我同意!”
即便是林夢雅,都感受到了這三個,蓬勃的殺意。
無奈之下,她隻好帶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擁著被子,慫在床角。
“我...我相公呢?”
環顧一周,林夢雅沒有看到龍天昱的身影。
不對啊,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激動才是。
目光落在角落裏,像是一隻鵪鶉似躲在一旁不敢抬頭的白蘇身上,後者衝著門外撇了撇嘴,然後雙手像是握著什麽東西似的,來回的擺動。
頓時,林夢雅領悟了。
敢情,她家那位已經去磨刀了。
好樣的,逼供動手一條龍啊!
眼珠轉了轉,林夢雅隻好向著各位大佬,作揖賠不是。
“嗯...那個傷我的人啊,他是烈雲國的。”
她小心翼翼的一點點透露,可誰知道,後麵傳來了一道冷酷到了極致的聲音。
“哦,你問問小玉跟他父王,他們介意滅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