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裏,勳兒已經委屈得不行了。
抓著慕容曦的褲腳,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隻是礙於他之前的威脅,所以隻敢小小聲的抽泣。
千錯萬錯,都是他防備不嚴,才讓勳兒慣得了一身的毛病。
以後,他對於勳兒,必須要嚴加管教。
“好了,起來吧。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算什麽。”
看到他的神色緩和了,下人才敢上前,把勳兒給扶了起來。
但是,在這個過於嚴肅的幹爹麵前,向來混不吝的小霸王,也乖巧得像是一隻小鵪鶉。
隻是臉蛋上,還留著淚痕。
“你記著,我既然認下了你,那這就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你不需要擔心以後,我會不會不疼你。還有,你的義母永遠不可能是重華。管家,從此以後,但凡是重華送過來的東西跟人,都不得送到勳兒手裏,也不許她探望。”
“是。”
揮了揮手,慕容曦讓人,領著勳兒下去了。
平心而論,他對於重華沒有一絲的男女之情,如今,就連從前那一絲絲因為太子才有的疏離的好感,也漸漸的淡漠了。
他討厭這種,在背後生事的人。
尤其是在勳兒的身上下的這些功夫,其實並不是在幫勳兒,反而很有可能毀了他。
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爺,隋征回來了。”
思索間,管家再次來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說道。
“嗯,叫他進來。”
不多時,便有一個身材跟長相都十分平常的男人,走到了他的麵前。
別看這人不起眼,但是隻怕衛國沒有任何事情,不是他挖不出來的。
但是這一次,人卻一見麵,就跪在了慕容曦的麵前。
“爺,隋征沒有完成爺交代的任務,自來請罰。”
慕容曦看了他一眼,淡然的說道。
“怎麽回事?”
那隋征一臉的沮喪,緊接著,把自己失敗的原因,說了出來。
“爺不是讓我去查勳兒少爺的底細麽?沒想到,凡是跟勳兒少爺有關係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
慕容曦的心頭微動了一下,但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繼續說下去。”
“是,小的循著之前留下來的線索,找到了之前被您讓您送回家鄉的勳兒少爺的乳母。可是,就在小的到的三日前,那乳母卻因為意外,墜井身亡了。後來,我又找到了送勳兒少爺回來的馬夫、奴役等人。這些人,有的失蹤,有點則是死於急病,還有的,則是像是乳母一樣,因為意外身亡了。現在,隻怕無人知道勳兒少爺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說之前慕容曦隻是在懷疑的話,那麽現在,他就可以斷定,勳兒是有問題的。
“那他們死了之後,你可曾查過他們生前,做過可疑的事情沒有?”
“沒有,小的徹查了他們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的異常,也沒有遺留任何關於勳兒少爺的線索。就算是小的去看,也找不出這些人死亡有別的問題。如果有人做手腳的話,還還真是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沒有問題,恰恰是最大的問題。
按照幾率來說,一個城鎮,一個月內如果因為意外,或者是疾病死了個把人,那就是偶然的事件。
但是,現在可是跟勳兒之前有過接觸的人都死了。
這就足以說明此事,有很大的問題。
“我知道了,既然你辦事不利,那自己去領罰便是。記住,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隋征立刻叩謝慕容曦的不殺之恩,人也下去領罰去了。
那孩子,果然是有問題的。
而且有人,不想讓他知道。
可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也不多,而且除了那些人之外,他還有一個人,可以詢問當初的事情。
奇怪的是,那個人怎麽沒有被殺掉呢?
眯起眼睛,慕容曦看向了外麵的夜色。
要麽,就是這個人全然不知情,所以才能放心的待在龍都之內。
要麽就是...此人,是這場陰謀裏比較重要的一環。
除掉了她的話,這場陰謀會受到影響。
不過無妨,不管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身份,自己,總會查清楚的。
門外夜色沉重,卻依舊掩蓋不住龍都內的波雲詭譎。
林夢雅本以為自己第一次跟小東西一起睡,會有些不太適應呢。
卻沒有想到,她竟然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直到肚子餓的咕咕叫了,才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
“早啊,小東西。”
她揉了揉小東西手感超好的頭發,小東西還是那副木訥的表情,但眼神卻稍稍的有了些光彩。
她低下頭,輕輕的用額頭觸碰了一下小東西的額頭。
還好,經過這樣的折騰之後,小東西居然沒有發燒。
真不知道是這孩子運氣好,還是體質好的緣故了。
“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找幾件你能穿的衣服。然後,我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小東西雖然不說話,但是對她的話還是有反應的。
點了點頭,抱著小被子坐在床上,乖巧得讓林夢雅的心都軟了。
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門。
沒想到白蘇跟紜兒比她更早,還沒等她叫人,兩個姑娘就笑嘻嘻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小姐,這是我們兩個給那個小東西買的衣褲,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
紜兒手中捧著幾件紅色的小棉衣,到近前林夢雅才發現,不管是小孩子穿的蠍子還是襪子,都一應俱全。
她翻了翻,試探了一下手感。
很柔軟,也很厚實。
且針腳也縫的很密,一看就知道很溫暖,也很舒服。
“難為你們這樣想著了,花了多少錢,到時候雙倍給你們補償。”
可紜兒卻撅起了紅嘟嘟的一張小嘴,假裝氣憤的看著她。
“怎麽,小姐看不起我們這些當奴才的麽?您每個月給我們那麽多月錢,我花都花不完,就不能跟您一樣,做一點好事,積攢一些陰德麽?好事都讓您一個人給做了,那我們怎麽辦?下輩子,難不成真的當牛做馬?”
林夢雅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向白蘇抱怨著。
“你瞧瞧她那張利嘴,還真是沒理也辯三分。說來說去,倒成了我的錯了。好好好你,你們不要就不要,看來我下個月,得減一減你們的月錢了。這花都花不完,豈不是暴殄天物?”
麵對林夢雅跟紜兒的‘分歧’,白蘇從來都是一笑了之。
她跟在林夢雅的身邊很長,知道主子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從前在大晉的時候,白芍私下裏就說過,主子為她們這幾個下人存得錢,就相當的可觀了。
現在到了衛國,主子更是沒有虧待她。
至於錢財這種東西,她雖然不在意,卻也知道,數量已經不少了。
紜兒也是,這幾個月養得,人比花嬌。
那龍都內的世家小姐們,隻怕也鮮少有比過紜兒的。
不過白蘇並不知道,她們三個,會在日後成為龍都的一景。
主仆三人說說笑笑進了內室,紜兒性格跳脫,最喜歡小孩子。
一進屋,就衝到了窗邊,撅著身子,去看那孩子的狀況。
“昨日我就覺得他像是一隻小猴子,今日一看,更覺得像了。小家夥,我是你紜兒姐姐,以後誰要是再欺負你了,你就來找我。咱們啊,一起讓白蘇姐姐去替你報仇。”
“嘖,好人都讓你給做了,髒活累活人家白蘇來幹。哎呀,你還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盤。”
林夢雅嘴上酸著紜兒,手上卻極其溫柔的,把那些孩子要穿的衣服,放在專門用來熏烤衣服的火爐上來熏一熏。
炭爐裏,除了香炭之外,其實還有不少藥材。
小孩子的皮膚嬌嫩,雖然好得快,卻也受不得太大的刺激。
等到衣褲都溫熱了,她才拿過來,給小東西穿上。
瞧著她熟料的樣子,紜兒有些羨慕。
“小姐,你一定帶過孩子。要是我的話,可能會手忙腳亂的了。”
林夢雅的手停頓了一下,沒搭茬。
倒是白蘇不客氣的敲了一下後者的頭頂,紜兒眼淚汪汪的看著白蘇,控訴著後者對自己的虐待。
不過對於林夢雅來說,這對活寶的日常,她已經看慣了。
給小東西穿上衣褲之後,又耐心的替他捋好了衣服上的褶皺。
“暖和麽?還有哪裏疼疼,一定要告訴我哦!”
這溫柔得幾乎能滲出水來的語氣,讓白蘇跟紜兒同時停下了打鬧。
小東西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可小嘴卻一裂,露出了一個笑來。
林夢雅愣住了,因為那笑容,帶著小孩子獨有的天真與可愛。
小嘴巴裂開,露出裏麵嫩粉色的牙膛,大眼睛也彎成了一道月牙。
明明是最簡單不過的一個笑,卻震撼了林夢雅的心。
“笑了...這小東西還會笑?小東西,你身上的衣服可是姐姐買回來的,你對姐姐也笑一個,好不好?”
紜兒驚喜的瞪大了眼睛,撲到小東西的腳邊。
可那孩子轉過頭來的時候,卻收回了自己的臉上的笑,又變成了剛才的木訥。
“誒!你剛才明明笑了,小東西,你給姐姐笑一個,姐姐就給你買甜甜糖、軟軟的糕!”
小東西依舊一臉的冷漠,明晃晃的演繹著四個大字——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