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蓉立刻阻止她,顫抖著尖叫道。
“不!我說,我說!是,是於家,是於家叫我們這麽做的。但是,但是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隻是老家主跟我們說,讓我們回來看著你。”
以安佳蓉的性格跟身份來說,不管是安家跟宮家,都不會讓她知道特別機密的事情。
因此,林夢雅也早就預料到了安佳蓉並不知道內情。
但有於家的參與,還是讓她覺得有幾分驚訝。
於明竹在龍都之時,一直沒有什麽異動。
原來,是因為那裏並不是她的主場。
這人,還真是挺能忍的。
“既然是於家勸得你們,但有沒有許你什麽好處?”
“有!於家說,如果我們成功了的話,那麽以後就會讓我的兒子繼承家主的位置。大小姐,我知道我是癡心妄想。請您,饒了我吧!”
之前林夢雅是如何打發她身邊人的,就已經讓安佳蓉心有餘悸。
如今不過是被虛構的成功衝昏了頭腦罷了,如今冷靜下來,她自然是害怕的。
“還有沒有其他的?”
“沒有了。”
安佳蓉使勁點頭,把自己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有的一拚。
林夢雅也不為難她,反正人在自己手裏頭關著,她要是腦袋稍稍還有些用處的話,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行了,三嬸早些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費心了。”
她轉身離開,吩咐人去堵了宮哲的嘴。
之前,哥哥們就警告過她,宮哲說的任何話,她都不能相信。
而且她的心中,隱隱覺得有些怪異。
之前宮哲好不容易才從她的手下逃脫,如今卻又這樣送上門來,似乎有些太過簡單了吧。
她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驅逐出了腦海。
於家要對付她,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到底他們的計劃是什麽,她還一無所知。
畢竟,宮哲跟安佳蓉,都不過是故意送到她手中的棄子罷了。
“小姐,您可讓我好找。”
她剛剛走出後院,紜兒就跑到了她的身邊。
“你幹嘛?火燒房了麽?”
“小姐還有閑心開玩笑,元月祭的時間雖然定下來了。但是在這之前,各大世家的家主,都要先去聖殿拜訪聖尊的。昨日殿下親自讓人送過來的消息,難不成小姐都忘了麽?”
她,還真給忘了。
好在雖然鬧了這麽一檔子事,時間還不算晚。
這一次雖然不算是正式的拜見,但到底她是第一次見這位聖尊。
梳妝打扮一番後,她帶著紜兒,乘坐了馬車,到了聖殿。
此時,這裏已經停了不少的車。
聖殿之內,他們這些家主,除了隨身的侍女之外,是不允許帶其他人的。
不管是有多大的勢力,在這裏都是要自己走上去的。
林夢雅一下馬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是因為,她本身風頭正勁,二是因為她是為數不多的女性。
在這裏,男性占了絕大多數。
所以她剛一出場,就收到了不少或是輕蔑或是嘲笑的目光。
不就看她是個女人麽?男人又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昂首挺胸,無事所有人的目光,優雅的緩步走上了台階。
“站住!”
身後,傳來了一道厲喝。
她沒理,繼續往前走。
“你是哪家的丫頭,怎地這般沒規矩!你家大人呢?怎麽也不看著你些!”
那聲音透著幾分怒意,語氣相當的高傲,也讓林夢雅莫名的不爽。
她站定,微側過了半個身子,看著那個多管閑事的人。
那是個長得濃密胡子的老頭,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是個火爆的性子。
“敢問閣下是——”
她禮貌的問道,可惜那人卻瞪了一雙牛眼,對她大呼小叫。
“女娃娃,你也不看這裏是什麽地方,也是你配來的?識相的,就趕緊回家,別在外麵淘氣,不然你家大人知道了,定是要打得你脫層皮!”
她不禁失笑,他們家唯一的家長便是曾祖了。
可惜曾祖那人,恨不得把她的話當成聖旨,不管她說什麽,都是‘是是是’‘好好好’,嗬護備至,哪裏舍得打她?
“閣下誤會了,就是我家的長輩讓我來的。”
她並不打算自報家門,雖然有些人知道她的身份,但看樣子,此人卻並不屬於此類。
“你家大人讓你來的?”
男子眼睛瞪得更大了,肺活量也是十分的驚人,聲音如同打雷一般。
“哪家的大人這樣沒譜?你一個小女孩,能成什麽事?”
小,小女孩?
林夢雅覺得,這人的標準,是不是有點迷?
“這位前輩,我成年了。”
“胡鬧!在如何你也是個女娃娃!宮家便罷了,怎地有這麽多人,還想要學宮家?莫不是他們以為,是個女子,就能跟宮家的那位媲美麽?”
這話,讓林夢雅聽得眉頭一揚。
男子的語氣之中,並未摻雜著輕蔑不屑等等,反倒是有幾分敬意在裏麵。
看來,這人也並非如同她之前才猜測的那般,是故意來給她難堪的。
“老馬,你可真是老糊塗了!”
兩個人的身後,突然有人調笑著說道。
隨後,便有一個長得仙風道骨般的男子,笑著走到了二人的麵前。
“老家夥,你說誰老呢?”
“除了你,還能是誰?”
後來的男子,似乎跟前麵的壯漢很是熟悉。
林夢雅看了幾眼,便知道此人很不簡單。
雖然穿著樸素的青衣,但是一舉一動,都帶著尋常人沒有的氣場。
別看是一副道人的打扮,可人卻帶著上位者的霸氣。
而且,還是那種露於眼角,卻藏於眉梢的自然而然。
她稍稍頷首,行了個禮。
對方,也對著她點了點頭,看得壯漢一臉的吃驚。
“程老騙子,我是不是眼花了?她不過是個女娃娃而已,你怎麽對她這般客氣?我可告訴你,你可是個黃土埋半截的人了,別對人家小娃娃起什麽歪心眼!”
這麽半天,林夢雅也看出來了。
姓馬的壯漢雖不客氣,但卻是個少有的直爽性子,隻是把她,當成了來這裏遊玩的普通世家女子了。
“你胡說什麽!這渾人,真是越發的不可理喻了。這位,便是宮家的那個小姑娘,不然你以為人人都有膽子來這裏麽?”
被人給揭穿了身份,林夢雅並不著急。
她反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姓程的這人怎麽會專程趕來幫她。
“什麽?她就是宮雅?!”
馬廉傻了眼,不會吧,怎麽這麽巧?
“對呀,宮小姐隻不過是看你這樣傻,不忍心說實話而已。”
程如鬆衝著林夢雅眨了眨眼睛,後者立刻笑著說道。
“是晚輩的疏忽,讓馬前輩誤會了。在下宮雅,見過二位。”
她態度落落大方,即便是在這裏,也絲毫不輸那些男子。
“你,你當真是宮雅?”
“是。”
“這不可能吧!咦?你還真是宮雅!”
林夢雅本以為還要解釋,誰知道那人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把。
“我家小子前幾日還寄信給我,說要是這裏碰到你了。一定要好生照拂你一番。原來,這小子居然打得是這個主意啊!”
這下子,反倒是林夢雅愣住了。
“你家的那個馬北辰眼光是不錯,不過,應該好好的收一收心了。不然,哪家的女子能嫁給那樣的一個風流種。”
程姓男子的一句話,讓林夢雅恍然大悟。
原來,那人居然是馬北辰的爹。
“女娃娃,你可曾婚配?”
態度,一下子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林夢雅也記起,眼前的人應該叫馬廉。
但是對方的問題,讓她覺得有些難回答。
“我...”
“你就別癡心妄想了,宮家的女子世代優秀,豈是你們馬家能裝的下的。沒事的姑娘,那老匹夫不敢拿你任何,別怕他。”
眼前的程道人溫言安慰她,但林夢雅深知,這裏頭的人,可都不簡單。
“前輩言重了,宮雅謝過兩位前輩的提醒跟護持。”
她溫文爾雅,輕輕巧巧的謝過了兩個人。
“程如鬆,我可告訴你,這娃娃雖說看不上我的那小子,卻也更加看不上你家的那幾個!你少裝好人,宮雅,我告訴你。這老小子,絕對不能相信。”
聽到程如鬆三個字,林夢雅的腦海裏頭,自動的蹦出了此人的資料。
程家也是十大世家之一,但一直不顯山不露水。
家主程如鬆,乃是武將出身。
但是程家世代可都是書香門第,唯有他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屢建奇功。
因此,深受皇尊的寵信,在朝堂上也是擁有一席之地的。
不過,程如鬆本人卻早早的退出了朝堂。
這幾年更是在家裏修身養性,當起了半個清修的道士。
怪不得,此人給她的感覺,有這樣的壓迫感。
原來,是個武將出身。
“你...你個老匹夫!口無遮攔,更勝從前!”
被馬廉的話給刺激到了,程如鬆顯得很激動。
兩個人看起來關係很好,林夢雅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吵,也有些尷尬。
“兩位前輩。”
她柔聲勸了一句。
兩個人果然不吵了,齊齊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