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狐悠然的走到了他的身邊,臉上帶著笑,但眸中卻藏著冷。
“沒什麽,我隻是想要警告你,我家那丫頭,可從來不受委屈。”
他自小便見識了男歡女愛。
多少肮髒齷齪的事情,都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了。
其他人他隻當活該,但他家的小丫頭,他是一定要維護到底的。
任何人,也不能負了她。
“不會。”
龍天昱麵色堅定,回答也是鏗鏘有力。
清狐收了自己逼視的目光,瞥了瞥門外。
“那樣就最好,你記得,要是你敢讓我家丫頭傷心,我便挖了你的心。”
龍天昱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
“她是我的。”
簡單又霸道的一句話,讓清狐的目光閃了又閃。
低下頭,他繼續看書。
而剛剛還站在他麵前,對他放狠話的人,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放下書,他捏了捏鼻梁。
“夜。”
“殿下。”
淩夜立刻出現在他的麵前。
“把雪師送走。”
“可是,您的傷...”
淩夜有些擔心,畢竟那不是件小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裏被一把彎刀砍出了深深的一道傷口。
如果不是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躲閃,隻怕自己會被砍做兩半了。
“無妨。”
他不會讓她傷心,更不會把一個別有心思的人,留在自己的身邊。
“殿下,是雪師錯了!求您,不要趕雪師走!”
美人泫然欲泣的衝了進來,向來如同山巔冰雪的女子,此刻卻卑微的哭求著。
雖是我見猶憐,但他並未有絲毫的動容。
“送走。”
“是。”
淩夜忠誠的執行著他的命令,對於哭泣的女人,他即便是心有不忍,卻依舊不會手軟。
“殿下,雪師不敢奢望其他,隻希望能治好您的傷再走!求殿下,看在我爹的份上,允了雪師的心願吧!”
龍天昱遲疑了,並非是因為女人的眼淚,而是想起了那個,替自己擋了一刀的人。
點了點頭,卻又冷冰冰的補上了一句。
“傷愈之後,你立刻離開。”
“是,雪師遵命!”
雪師抬起頭,癡癡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噙著淚水的眸子,此刻卻閃動著悲哀。
“這美人哭訴,還真是梨花帶雨。殿下難道是鐵石心腸,半點心都不動麽?”
雪師跟淩夜前腳走,便有人後腳進來,調笑道。
龍天昱沒理他,隻是自顧自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密報。
清狐來,表麵上好似是發了一頓牢騷,實際上,是在告訴他,她已經平安無事了。
說起來,她永遠都是這麽膽大妄為。
明明知道,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雅兒也不會深入虎穴。
可他,就是忍不住擔心。
“我說殿下,我這風塵仆仆的趕過來,您總得看我一眼吧?”
那人還在聒噪,但他就當沒聽到。
“好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嘴欠,求殿下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行不行?”
求饒,還帶著他慣有的不正經的調調。
龍天昱懶得理他,隻不過開口問道。
“馬家也派人來了?”
那人隨便找了個坐位就坐了下來。
一張清俊的臉上,總是帶著幾分笑模樣。
隻是那肚子裏,卻不知裝了多少壞主意。
“那是自然,你是不知道那馬家老頭,到底有多喜歡宮家小姐。我聽馬大公子說,他家老頭子發了話,隻要是宮家小姐肯答應,不管是入贅還是別的,都一口答應。”
“妄想。”
他眉頭蹙了蹙,冷聲說道。
人是他的,誰也別想奪走!
“那可不一定,宮家小姐雲英未嫁,又是正當好年華。模樣一等一的俊俏,家世就那樣好。我看啊,隻憑著宮家小姐這一麵金字招牌,就能引得天下世家公子,為其癡狂呢!”
“薛華,你想死了麽?”
依舊在看密報的人,隻冷冷的扔出這麽句話來。
可縱然是喜歡遊戲人間的薛華,也不由得心頭一凜。
看來,這玩笑是要命的了。
“別誤會,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您跟宮家小姐兩情相悅,自然是天作之合。旁人,又怎麽能搶了去。”
“說完了麽?說完了就快滾。”
眼看著自家殿下下了逐客令,薛華也不敢再怠慢了。
收斂了嬉皮笑臉的表情後,正色道。
“屬下,已經追查到了仙城那些餘孽的下落。”
到此,龍天昱才總算是抬起頭來,看了薛華一眼。
“說。”
“這次我們雖然偷襲有效,但那群人卻不死心,他們逃到了西南的蠻荒之地。那裏本來就是新城那些走狗的大本營,我們的人,暫時滲透不進去。”
薛華的真正身份,乃是聖殿的密探。
以他現在的實力來看,掌握天下情報,都不為過。
可就連他都說滲透不進去的地方,那肯定是個大麻煩。
“能斬草除根麽?”
薛華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裏自殿主上任以來,就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摸清虛實。可是我們派去的人,要麽就是杳無音訊,要麽就是變成了死屍。這些年來,不知多少弟兄。”
看來,進去也是白白送死。
龍天昱沉吟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
“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之前給他們的打擊,也足以重創他們。估計他們之所以逃回大本營,也是為了休養生息。吩咐下去,好好修養,以待時機。”
縱然對方比他們傷得嚴重多了,但這次他們的損失也很大。
不過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至少現在,她的安全已經暫時了有了些保證。
至少,不用再日日夜夜的擔心,她會不會被人所害。
“正事談完了,咱們來談點私事吧?”
薛華又恢複了那副模樣,隻可惜龍天昱,連個白眼都沒給他。
“我說殿下,您也該娶妻了吧?”
“她就是我的妻。”
“我知道,但是您跟那宮小姐總是偷偷摸摸的,也不像話吧?”
龍天昱瞪了他一眼,可後者卻嬉皮笑臉的,絲毫不當回事。
“來人,把他拖出去宰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是條件允許,他早就把她狠狠的困在懷中,哪裏也不讓去了。
淩夜聞言,立刻進來抓人。
薛華立刻認慫,連聲道歉。
“殿下,我錯了,我錯了!我也隻是想要給你出謀劃策而已,難道您就不想美人在側,紅袖添香麽?”
淩夜可不顧是不是自己人,隻要他說宰,就一定宰。
薛華不停躲閃,可惜武功沒有人家厲害,幾下子就被抓住了。
在被拖出去的最後一刻,他拚死抓住了門框,死活不肯撒手。
龍天昱不緊不慢的看了他一眼後,悠悠問道。
“你有什麽好主意?”
“有!殿下,我就是來給您送這個好主意的!我說淩夜,你輕點輕點!我的手臂都要斷了!幹嘛啊,對自己人都下這麽重的手。”
可惜,淩夜每天都是一副死人臉,哪裏管他是不是自己人。
“淩夜,放手。”
說放就放,正在拚命掙紮的薛華一個重心不穩,就撲在了地上。
揉著手臂,他哀怨的看著身後的淩夜。
這兩個人不僅長得像,連脾氣秉性也如出一轍,半點玩笑都開不得。
“還不快說?”
那邊的祖宗已經不耐煩的催促了,薛華隻得陪著笑臉,娓娓道來。
“其實這事說來也簡單,宮小姐暫時不能以本來的身份露麵。而且她這次回來,應該是為了辦學一事。據我所知,宮小姐對此事極為看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會主理此事。您若是想要跟她朝夕相處,隻要進入學校就可以了。”
龍天昱眉頭疏解開來,以雅兒的性子,的確是她能做得出來的。
“你是要我,去做學生?”
眉頭再次擰緊,他可不想跟那些毛頭小夥子一樣,去跟那些嘰嘰歪歪的東西學那些無用的文章。
薛華心裏笑得猖狂極了,看吧,他家殿下再英明神武,可遇到女人的問題上,還是不靈光。
“咳咳,我們殿下這樣的人物,誰又能當得了您的老師呢?我聽聞,宮家的學校,正在招攬英才。您這樣的學識武功,去當個先生,那可是大材小用了。隻不過為了宮小姐,您也隻得委屈一下。”
他眼前一亮,怎麽早沒想到?
如果他當了這學校的先生,那麽跟雅兒見麵,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
掩藏住自己心中的喜悅,他看向薛華的視線裏,稍稍少了幾分冰冷的殺意。
“嗯,此事我自會斟酌。”
這就完了?
薛華看著他家過河拆橋的殿下,心裏頭有些小小的哀怨。
“還有事?”
一個眼刀飛過來,薛華立刻露出了狗腿一般的笑容。
“沒了,沒了,我這就走,不礙您的眼了。”
說著就要溜,但身後,卻又傳來了他家殿下的聲音。
“看好馬北辰。”
這下子,是新仇加了舊恨。
薛華眸中閃過一絲戲謔,看來,有好戲看了。
“是,屬下遵命。”
很快,屋子裏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龍天昱放下手中的密報,看向了窗外的月色。
當個教書先生,好像,感覺也不錯。
捏了捏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裏麵是她為他特製的解藥。
他,想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