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著麵前突然刁蠻起來的女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猶豫間,已經被兩個人給扶到了馬車裏。
“主子,我們去哪?”
白蘇問道,顯然是在問她要不要把人帶回暫時棲身的小院。
“嗯,先回家。”
想都沒想,她給出了答案。
直覺告訴她,這人一定不什麽壞人。
而且這裏沒人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不可能是什麽苦肉計了。
“我不去!你們放我下去!”
青年此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大概是覺得有點丟臉,所以一再堅持。
她看這人這麽不上道,稍稍用力的按在了對方的傷口上。
頓時,青年疼得臉色慘白,倒吸了一口冷氣。
“疼吧?疼就對了,你這傷口要是再不處理,那你這條小命,可就算是玩完了!”
“死就死!總比現在這樣,苟延殘喘的強!”
青年顯然已經沒什麽力氣,但即便如此,還敢扯著脖子,跟她嚷嚷起來。
她向來不是個善心泛濫之人,不管怎麽樣,青年都是因為她而受的傷,所以她還是欠他一個人情。
“我就討厭你們這些拿自己的生命不當一回事的人,你也不想想,當初你娘十月懷胎,九死一生的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是看你尋死的麽?”
她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後,嘴上絲毫不留情麵。
“一個大男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幾個地痞流氓的手上,你就算是死了,也是個窩囊鬼!要你還是個男人,就給我挺住了,好去找那幾個流氓報仇!”
她的幾句話,顯然刺激到了青年。
男人咬著牙,瞪著一雙眼睛,卻不再提死不死的事情了。
馬車不敢太快,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青年的情況,卻是特別的好。
林夢雅捉住了他的手腕把脈,卻發現青年本身的情況,就十分的糟糕。
他有很嚴重的內傷,而且過於瘦弱,再加上剛才經過了一番打鬥,又受了外傷。
這些一起發作,青年自然是有些扛不住了。
看這人的臉色漸漸變成了青灰色,林夢雅知道,情況有些危急了。
“快一點,去最近的藥行!”
她本想帶他回去治療,可時間緊迫,也隻能如此。
好在城內的藥行倒是不少,藥材也算是齊全。
她給了老板好多銀兩,又親自抓藥、熬藥,又請了夥計給他處理傷口,忙活了半天,總算是把這人,從鬼門關裏給救回來了。
看著床上的青年呼吸漸漸的平複了下來,她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主子,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走了。”
她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的確,再不回去的話,清狐該擔心了。
起身,走到了藥行的老板麵前,又拿出了五十兩銀子。
“老板,這人就先放在你這裏了。等到他醒了之後,勞煩您給他買幾身衣服跟吃食。”
她救青年,僅僅是因為他是個正義之人。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想牽扯得太多。
“好嘞,姑娘還有什麽話,要留給他麽?”
掌櫃的眉開眼笑的收下了銀兩,殷勤的問道。
她搖了搖頭,本就是萍水相逢,還是互不相欠的好。
跟白蘇離開藥行,兜了一個圈子才回家。
清狐早就站在門口朝著兩邊望著,瞧著她們的馬車過來了,趕緊快步走了過來。
“怎麽有血腥味,你受傷了?”
聽著他語氣裏,帶了幾分陰森的殺意,她立刻鑽出來解釋。
“不是我,是別人。好啦,今日我有些收獲,我們進去說。”
清狐對她的安全,總是有著非常人一般的偏執。
今日若不是她撒潑耍賴、詛咒發誓自己絕不會受傷,恐怕想要讓他留下來保護阿秀,那可是難上加難。
即便她一再保證,可清狐還是把她從馬車上拉了下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好一通,確定的確是沒事,這才暫時消停。
“你不是出去見那個宮詢麽?怎麽,他跟你動手了?”
清狐眼睛一斜,估計心裏頭早已經暗戳戳的想著,如何把宮詢五馬分屍了。
“不是他。”
“那又是誰?膽子這麽大,不想活了麽?”
她想了想,才把今天自己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是說,那幾個小癟三用的匕首,跟那個小賊一樣?”
她點點頭,她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畢竟,那匕首離她那麽近,有神農係統在,她可以做一下比對。
“看來,這城內,也不太平。”
清狐陰測測的笑了。
對於他來說,這種混亂帶給他的,更多的是毫無顧忌的享受。
越亂,人命就越是不值錢。
但林夢雅,卻並非是這樣想的。
“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這裏是進入宮家的咽喉,按照宮家的做事的風格來看,這裏應該更加井然有序才是。”
人多,亂是必然的。
但如果此事是發生在城外,那她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
就像是那幾個劫匪說的,有越多的人來北嶺,那麽沿途上的危險,就會更大。
可這裏,已經是宮家的地盤了。
按照一般人的邏輯來看,難道不應該把這裏治理得更加太平才對麽?
要是旁人接觸到了方才的這件事,隻怕會轉身就走,這輩子都不想來宮家了。
所以,宮家一定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可現在來看,明明才隻有幾個月而已,這些人卻如此的猖獗,隻怕已經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了。
“你打算怎麽辦?”
她看了清狐一眼,麵色有些凝重。
“這件事我必須要管,而且,必須在鬧大了之前,解決掉此事。”
她是可以傳書給幾位哥哥,讓他們來處理。
但這樣,事情就會鬧大。
要是傳出去,誰還會來宮家?
還有,大哥哥前陣子來信,說學校所有的房屋都已經建好了,皇尊陛下那裏也下了聖旨,說是六月開始招收第一批學生。
萬一在此時爆出了此事,誰還敢把自家的孩子送來?
“好吧,就依你所言。不過,以後讓她在家,我陪你出去。”
她剛想要抗議,卻看到了清狐通紅的一雙眼睛。
估計她要是再敢皮,對方就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好,好吧。”
無奈認慫,沒辦法,她可不敢惹清狐這個偏執狂。
但有他在的話,隻怕什麽苦肉計、誘敵深入之類的通通都不能用了。
可反過來想,清狐比白蘇心思更深,這些江湖事他也比白蘇更清楚。
權衡利弊之後,她隻能乖乖答應。
據手下人回稟,宮詢在從茶樓回去之後,就派人暗中盯住了陳路。
她想了想,讓自己的人如果發現陳路有什麽異動,就想辦法暗中去通知宮詢就好。
他們都是在巡邏隊裏麵的,有些事情,自然比她要方便得多。
但她目前最關心的,便是何人在裏麵,充當陳路的幕後老板。
把這些事情都綜合到一起,讓她有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
好似所有的事情,出現得都太過順理成章了。
是原本如此,還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她現在還不得而知。
可有一件事,她卻清楚得很。
那人,隻怕所圖不小,若是一個不小心,宮家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會付之東流了。
“雅姐姐,外麵有個人說是來找你的。”
早飯剛吃完,她正坐在屋子裏想事情,就聽得阿秀在院子裏叫她。
找她?
林夢雅有些好奇,畢竟這裏無人知道。
清狐也站在院子裏,隻是他手中的那把劍,卻正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
“說,誰派你來的?”
他冷冰冰的問道,而被脅迫的那人,卻一點都不怕。
“無人派我來。”
“你以為,能瞞過我的眼睛麽?現在說,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那人目不斜視,依舊坦坦蕩蕩。
“沒人就是沒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那我就讓你知道,嘴硬的下場!”
眼看著清狐就要在那人身上戳一個窟窿出來,她立刻出身叫停。
“住手!”
兩個人齊齊看向了她,那方才被清狐脅迫的青年,此刻卻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的傷好了?”
她有些意外的看著青年。
昨天他明明傷得那麽重,為何一大早,居然又出現在她的麵前了呢?
後者依舊穿著昨天的那身布衣,不過因為他長相俊朗,身材高挑,倒沒顯得有多狼狽。
隻是臉色,依舊帶著病態的蒼白。
青年搖了搖頭,卻把手中一直攥著的東西,放在了她的麵前。
“這是你的銀票,還給你。還有,謝謝你救了我。”
居然,是那皺巴巴的五十兩銀票。
“既給了你,我就沒想到收回來。還有,昨日你也算是救了我,我們兩個互不相欠。”
她淡淡的說道,起了疑心,這裏雖然算不得隱蔽,但至少一般人可不能輕易的找過來。
青年如此執著,倒是叫她覺得有些不尋常。
“不。”
青年卻搖了搖頭,一板一眼的說道。
“其實昨日,即便是我不出現,那個姑娘跟你,也依舊可以脫險。說到底,是我多事,連累了你們。”
咦?
這話,就更讓她意外了。
“即便如此,你救就是救了,你幫你療傷,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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