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林夢雅的接受能力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方才也是被那濃重的血腥氣給熏到了,現下倒是平複了不少。
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她還是會感覺到胃部稍稍有些不適,但更多的,卻是震驚與憤怒。
她現在才知道,支離破碎,到底有多麽的血腥。
那具屍體,早已經被鮮紅所淹沒,地上盡是飛濺的血肉與殘肢。
要知道,隻有人在拚命掙紮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慘狀。
可想而知,這人在死去的時候,到底經受了多大的痛苦。
偏偏,是在她的地盤上。
清狐擦了擦嘴,心裏頭有些自嘲。
到底是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當初他看過多少淒慘的情狀,早以練就了一顆鐵石心腸。
卻不想在看慣了春花秋月的美好之後,對於這樣的場麵,承受能力倒是弱了不少。
不過,卻也激起了他隱藏在心中的怒火。
“丫頭,看來對方有些手段。你可以確定,就是穆家做的了麽?”
林夢雅知道的,清狐也一樣知道。
論起殺人來,他絕對是此道高手。
而且他也想到了一件事,穆家是傀儡高手,既是傀儡,就必須要有操控之物。
能夠殺人的絲,除了穆家之外,誰又會使得這般熟練?
林夢雅看了看即刻被封死的窗戶,收屍是暫時沒辦法收了,而且她還想在屍體上,找到殘存的證據,如此,還是先等等再說。
但是對於凶手是誰,她心中也有了決斷。
“一定是穆家了,要是今日來的隻是幾個厲害點的傀儡,也許那還有被栽贓的嫌疑。可是,這絲一定是穆家的不傳之秘。若是這絲的秘密已經泄露出來的話,穆家的傀儡,隻怕就沒有那麽出名了。”
要說這個當口,宮家跟穆家正是起了摩擦的時候。
穆家來這麽一出,肯定是第一個遭到懷疑的。
稍微長點腦子的,也不會用自己的家傳之謎。
可穆家玩的,也許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接下來,就看穆家會作何反應了。
“蘇小姐,老祖有請。”
管家心知她的真正身份,但在外人的麵前,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
林夢雅整理了一下衣袖,帶著清狐一道,往前院走去。
不過此刻,來的卻是宮家用來待客的正廳。
她才剛剛進門,就感覺到了氣氛的緊繃。
廳內,除了曾祖跟幾個哥哥外,多了不少的外人。
她想也沒想的,就站在了外圍。
盡可量的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去默默的審視著廳內的一切。
曾祖的臉上始終是波瀾不興的淡然,而其他的三個哥哥,則是神態各異。
三哥哥表麵上還好,不過也是在緊繃著,想來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五哥哥倒是一臉的冰冷,始終敵對的看著對麵的外人。
倒是四哥哥,跟曾祖差不多。
隻不過,卻有了幾分的慎重。
而麵對著幾位哥哥的“客人”,則顯得囂張得多了。
為首的,便是一個長相十分陰冷的俊秀男子。
所謂相由心生,此人的性子,多半也是詭計多端、手段陰毒。
但他衣著又十分的尊貴,動作也是優雅瀟灑,顯然出身極好。
雖然他坐在那裏,隻是沉默不語的打量著宮家人,但林夢雅也看得出來,這一夥人裏頭,他為首。
“老祖,我們穆家雖然不似你們宮家這般聲勢浩大,但也是十大世家之一。貴府的二爺,竟然把我們家的小公子一刀斃命。此事,你多少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開口的,是個麵目平庸的中年人。
她注意到,這人開口之前,曾經跟那個陰冷的公子,交換過一個眼神。
想來,也是得到了那人的授意。
而他們的身份,她也在知道了。
曾祖看了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稍稍起了些變化。
不過,開口的卻不是他老人家。
“交代,是肯定會有的。”
如今大哥哥二哥哥不在,自然是以三哥哥為長。
但他對於穆家,顯然是沒什麽好耐性。
“但是,也得在真相查明了之後,才有個決斷。放心,不僅是你們穆家,我們宮家,也覺得此事不能善了。”
三哥哥的語氣,拿捏得當。
別看宮家現在稍稍處於弱勢,但人家上門來逼問,他們若是氣勢太弱,豈不是就承認了此事是二哥哥的過錯?
那人聽得三哥哥的話後,臉色頓時一變,顯得憤怒不已。
“聽三爺的話,似乎是我們平白汙蔑你們府上的二爺了?當時,可是有不少人看著呢。難不成,你們還要抵賴麽?宮家,竟也學會仗勢欺人了?”
“你說什麽?有種的你再說一遍!”
宮五本就被蠱影響,人似火藥桶子似的,一點就著。
此刻就瞪著眼睛,要跟人家火拚一般。
那人卻是退也不退,嘲諷道。
“怎麽?你們二爺殺了我家小公子,五爺這是要滅口不成麽?也好,要是今天我穆成天,死在你的手上,我家少家主,也絕對會給我們討回一個公道!”
五哥哥死死的攥著拳頭,緊咬牙關,顯然是在努力的克製。
四哥哥眉頭一皺,自家事自家知,立刻上前,拉住了五哥哥。
“宮家小五爺這樣看我,還真是讓人害怕。宮老祖,你們宮家縱然是枯木逢春,但是這子孫後代,隻怕比從前要差上許多了。若是當日的宮家幾位英才在,隻怕今日,也就沒有我穆家上門來討要個公道的事了。”
這穆成天說什麽不好,非要一句句的往宮五的心上戳。
隻見宮五的一雙眼睛,被怒火煎熬得通紅。
骨節捏得“咯吱吱”的響,眼看著就要繃不住了。
那穆家的人,依舊衝著他連連冷笑,仿佛根本就不怕死。
“五弟,你要冷靜,克製住你自己!”
宮四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此時,更重要的要如何製止住宮五。
但此時的宮五,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最後一根理智的長弦,瞬間繃斷開來。
“你-說-什-麽?”
他一字一句,一步步的往穆成天走去。
殺氣四溢,就連宮四都覺得棘手無比,但他卻不得攔住五弟。
因為他知道,五弟一旦暴走,後果不堪設想。
“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看,這話在宮家卻不適宜。”
穆成天似乎有意在激怒宮五,眼看著宮五的拳頭,就要砸下來的時候。
耳畔,卻響起了一道略有些沙啞的女子的聲音。
“穆家當真是好家教,都說死者為尊,何況宮家的先賢,這是能這樣掛在嘴邊調侃的麽?我看,倒不像是來討個交代,更像是來上門罵架的。即便是兩軍叫陣,也不過如此了吧?”
那聲音,打破了前廳內的氣氛。
尤其是宮五,明明他對宮四的急迫的耳語都沒有反應,此刻,卻因為女子的話,而愣住了。
“五少爺,人家汙蔑逝者是不對。但您要教訓,也不能用宮家的家規不是?”
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走到了宮五的麵前。
白皙纖細的一隻手,也沒看用多大的力氣,就把宮五那足以要人命的拳頭,給收了回來。
“我...”
仿若大夢初醒,宮五懊悔萬分的看著她。
剛才發生的事情其實他都記得,但當時也隻是一股子邪火躥起來,拱得他一時失去了理智。
但現在,那股子火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他也後知後覺,要是自己這一拳砸下去,那更加跟穆家的帳,可就更加理不清了。
感激的看了一眼她,宮五轉身,撩起下擺,跪在了曾祖的麵前。
“是宮羽衝動,險些犯下大錯,還請曾祖責罰。”
此時,曾祖的眼中,也稍稍泛起了幾分輕鬆之色。
想了想,方才說道。
“你有錯,我自然會責罰你。但我宮家男兒,可不是人人欺侮的。要是我們沒記錯的話,我宮家的那幾位二郎,輩分與穆家家主相等。卻不想他們英年早逝以後,還要被小輩說三道四。”
宮家老祖的這一番話,極其有分量。
穆成天愣了愣神,他本以為這幾句話說出來,宮家一定會義憤填膺。
到時候如果宮五敢動手,那少家主也就有了動手的理由。
卻不想,居然被個女人,輕輕鬆鬆的破壞了大好機會。
心有不甘的他,神色一凜。
“縱然是逝者為尊,可他們教壞了子孫,便是宮家的不是!宮老祖,您可別偏了心思,惡人先告狀!”
可曾祖那是個什麽人?豈是這些個小輩,能夠撼動的。
曾祖的表情沉了下來,視線卻看向了那個陰冷的青年。
“穆家少家主,我宮乾豐好歹也是宮家老祖。今日即便是你父親來了,也得對我客客氣氣。看來,你們穆家的家教,也比三十年年前,淩厲了不少。”
穆禹城緩緩起身,臉上帶了一抹笑。
“少家主!”
那穆成天卻是抖了抖,眼中竟然浮現出幾分懼怕來。
“啪”的一聲,隻見穆禹城右手揚起,也不見得有多用力,但站在他麵前的穆成天,則是瞬間飛了出去。
“咣當”,那人狠狠的砸在了門框上,瞬間跌落。
滾了好幾圈之後,方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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