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有點尷尬。
不過她的確是清清白白的,但總覺得,好像沒那麽理直氣壯了。
可她,又實在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算了,我就暫時放他一馬,你還打聽出什麽別的消息沒?”
阿秀察言觀色,知道雅姐姐這是暫時不準備上門去問責了,心裏頭偷笑。
她哪裏不知,這是他們小兩口的小情趣。
雅姐姐之所以這麽輕易就鬆口,那純粹是因為,雅姐姐壓根就不在乎這個流言。
隻不過,想要趁機跟她那位不苟言笑的姐夫耍鬧一番罷了。
“其他的倒是沒什麽,隻不過學院的人,都對這位金先生頗有微詞。說她脾氣大,架子大,實在是難伺候。她在學院裏,除了跟殿下有所接觸外,旁人根本不放在眼裏。”
這麽說來,此人的性格,倒是很驕縱。
可是這樣的人,應該不會被昱放在眼裏。也絕對不會為他所用,但金瑤,的的確確是借了他的名義進入的學院。
看來,這其中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挑起眼睛,看向了清狐。
放才還一臉閑散安適的人,被她盯得有點發毛。
“你幹什麽這樣看我?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要是知道點什麽,我能不提前跟你說麽?”
看他忙不迭的表忠心,林夢雅嗤之以鼻。
“你跟他合起夥來,騙我的事情還少了麽?算了,這次就暫時放過你。”
清狐立刻討好的衝著她笑了笑,可是笑容還沒收起來的時候,就聽得她幽幽說道。
“要不,你再扮成女人,去臥底打探一下?我總是覺得,這個金瑤沒那麽簡單。”
清狐的臉皮抖了抖,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
剛想要繼續掙紮,外麵就傳來了一陣用力的敲門聲。
“我去開門!”
清狐腳底抹油,開了門就上了房梁,藏了起來。
林夢雅腹誹了幾句,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迎向了來人。
進來的,是柳倩蓉新提拔起來的一個花娘。
容貌一般,但交際手腕卻是十分的圓滑高超,迎來送往、調節樓內姑娘們之間的關係,都是一把好手。
同時,對方也是除了柳倩蓉跟她的侍女之外,唯一能進入這個小院的人。
隻不過,現在,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對。
“見過先生。”
“嗯,碧璽姑娘有事找我?”
碧璽不常來,每次來,也是奉了柳倩蓉的命。
碧璽笑了笑,溫溫柔柔的說道。
“原本碧璽是不應該來打擾先生的,隻不過前院出了點事情。倩蓉姐說,如果您方便的話,希望您能去前院一趟。”
這話縱然委婉,可傳達的意思卻很明確。
林夢雅想了想,其實她也不是不能去。
“我倒是沒什麽事,隻是倩蓉找我有事,怎麽不來這裏呢?你也知道,我不太方便出去見人。”
經過宮家的事情之後,倒是也沒人再敢進來拿她了。
而林夢雅也一改之前的低調的路數,讓柳倩蓉放出風去,光明正大的承認了她就在溫玉閣的事實。
因為宮家栽了,所以倒是沒誰敢公然進來拿人就是了。
碧璽不太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斟酌了一番後,方才說道。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前院有一位客人,說什麽也要親自見您一麵。倩蓉姐跟她說盡了好話,那人就是非得要見。倩蓉姐也是被她纏的沒辦法,才遣我過來問一問您。若是您不願意見的話,我去把她打發走就是了。”
如果能那麽好打發,柳倩蓉何必讓碧璽來請她?
終究她不能讓柳倩蓉這麽為難,而且她已經打定主意,讓柳倩蓉去宮家了,萬一出了什麽意外,也不好。
“是什麽客人?可是宮家或是穆家的人?”
碧璽搖了搖頭,臉上有些奇怪的神色。
“不是,是一位女客。她說,她是蘇岩先生的未婚妻。”
眉頭一挑,林夢雅有些意外。
她沒上門看看對方是什麽貨色,倒是那金瑤,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既然如此,那她豈能不見?
“那好吧,我隨你去見就是了。隻不過,我這個身價可不一般,豈是誰都能見的?”
聽得她這麽說,碧璽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好奇。
不過說,蘇梅先生跟蘇岩先生是一對麽?
怎麽突然,又冒出來了一個未婚妻?
“那依先生的意思——”
“古有人七步成詩,今日有我七步生蓮,你且去告訴她。我本不是這樓裏的姑娘,但我要是在這裏見了她,就等於成了這樓裏的人。如此一來,我的賣身費,可貴得很呢!”
林夢雅磨了磨牙,小樣的,這點小心思,還敢拿出來在她麵前顯擺?
碧璽心思通透,一點就通了。
“我明白了,先生隻管說,如何七步生蓮,我立刻去照辦。”
林夢雅笑著招了招手。
“附耳過來...”
她這邊定下了反擊金瑤的計謀,而外麵,正在跟金瑤周旋的柳倩蓉,心裏頭卻是窩著不少的火氣。
雖都說開門做生意,都是和氣生財。
且她們雖說做的是倚門賣笑的買賣,但打人不打臉的,極少會有人如此大膽直白的說她們是出來賣的。
可眼前的這一位,上來就甩臉子不說,身邊的人更是每個教養,處處嫌她們這裏髒。
她們再髒,也沒向旁人伸手要錢花。
可她們,不過是靠著父輩的家財而已,沒什麽可神氣的。
所以盡管她壓著火氣不得不招待,可卻沒多熱絡。
“咣”得一聲,那侍女氣呼呼的把茶杯,摔在了桌子上。
反手,就給了上茶的小丫頭一個嘴巴。
“你怎麽做事的?這茶這麽燙,要是燙傷了我們家小姐,十條你的賤命也不夠賠的!”
侍女惡狠狠的,使勁用眼睛剜了一眼被打的小丫頭。
周圍的花娘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拽著小丫頭回擊。
“有什麽可了不起的,要是覺得我們不會伺候人,自己去倒。”
那侍女一聽,立刻瞪向了那個話說的花娘。
“不過是伺候人的婊子,你敢這麽跟我說話!”
可那花娘哪裏怕她,當下嘲笑道。
“伺候人的婊子怎麽了?全城的爺們,捧著錢讓老娘伺候呢。不像你們,白伺候也沒人要!”
“我撕爛你的嘴!”
那侍女上來就要打人,頓時其他圍觀的姑娘們都不幹了,場麵一看就要混亂了起來。
此時,柳倩蓉卻咳嗽了一聲。
“都給我退下,誰教的你們,這麽沒規矩的?人家來了就是客,還不快給客人道歉。”
這話要是放在別的,恐怕受委屈的人會覺得憤憤不平。
但溫玉閣裏的姑娘,那可是都是歡場上的人精。
當下,那個跟侍女對罵的花娘,就搶先說道。
“哎呦,倩蓉姐說得對。是我不該亂說話,管不住自己的這張破嘴。也壞了我們溫玉閣的規矩,真是又沒有教養,又粗俗野蠻。這位女客,我給您賠罪。您可別跟我計較,也別賞我們嘴巴。這臉麵啊,可是我們吃法的家夥。要是給您打壞了,我怕您賠不起。”
那花娘陰陽怪氣的,直損得侍女臉一陣紅一陣白。
柳倩蓉衝著那邊使了一個眼色,說話的花娘立刻扭著水蛇腰,往後麵去了。
回過頭來,她帶著幾分歉意的說道。
“讓客人見笑了,我們這的姑娘,性子野慣了,您別跟他一般計較。”
金瑤心中不悅,她哪裏聽不出來,柳倩蓉這是在維護那個小賤人。
要是放在家裏,她早就把那個賤女人給處置了。
不過她今日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無妨,也是我的人不懂事。也難怪她們平日裏,也見識不到這裏。畢竟,這裏可不是正經人家,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兩個人一來一往,打了一個來回。
柳倩蓉功夫深,自然沒有露出任何不爽來。
“是,多謝貴客的原諒。來人,給貴客上一壺瓊花酒。”
這酒,可是非葉城內,都難得的佳品。
但對反,卻絲毫不領情,隻是麵無表情的催促道。
“酒就不必喝了,我今日來,是想要見一見蘇梅先生,她怎麽還沒有來?”
態度,十分的不客氣。
柳倩蓉聞言,眸子閃了閃說道。
“先生,隻是我這裏的貴客。平日裏,也是十分的繁忙,就連我都難得一見,想來,是暫時抽不開身吧?”
“哼!在青樓裏還有什麽抽不開身的,不是忙著接客吧?”
那侍女沒占到便宜,嘴巴更是惡毒了起來。
柳倩蓉心頭微冷,被人這樣說自己的朋友,她已經很是不爽了。
還真以為,溫玉閣是她們能夠隨意撒野的地方麽?
正想著不軟不硬的懟她們兩句的時候,卻看到碧璽帶著笑,回答了大廳。
看來,先生另有安排。
“這位貴客,我家先生說了,雖然來者是客,但她事務繁忙,實在是抽不開身。”
她話還沒完,就被安侍女搶白。
“憑她有什麽事情,也不該拒絕我們家小姐!”
碧璽立刻笑著接著說道。
“這位姑娘說得是,但我們家先生,性子有些與眾不同,您要是非見不可的話,倒也有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