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鬧什麽?”
鄭大老爺步履匆匆,眼裏帶上幾許焦灼。
內庫被盜,還未清點完畢就發現丟失了幾乎一小半的東西。
裏麵不僅僅有金銀珠寶,更多的,是屬於整個鄭家的藏品。
更重要的是,此事非同小可。
家裏這麽多的財產不翼而飛,竟然沒有任何人察覺,要是傳出去,鄭家還如何在眾多世家內立足?
“老爺,我們搜尋到了贓物!”
護院頭子上前一步,大聲嚷嚷道。
鄭大老爺眉頭皺緊,這裏可是客房,難道真的是這三個外人作案麽?
隨後,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孫名醫還是楊神醫,都是第一次來鄭家封地。
這一點,他之前已經派人調查過了。
沉住氣,鄭大老爺也到了楊神醫他們所在的客房。
“什麽贓物?”
“就在窗戶下麵的一個小洞裏!小的們沒敢動,還是請老爺示下。”
想必是篤定了那兩個人的偷盜罪名,護院頭子趾高氣揚。
隻是剛才還有些激動的兩人,現下,居然又無聲無息了。
尤其是那個可惡的小學徒,此刻嘴角彎彎,似是在嘲笑著他們。
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看他們還能猖狂多久!
鄭大老爺狐疑的看了一圈,最後,落在神醫兩個的身上。
“敢問神醫,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林夢雅朝著窗戶努了努嘴說道:“您自己個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麽?”
而那邊,護院頭子則是覺得,她這不是過是在垂死掙紮。
“老爺,還是先看看吧!”
林夢雅退回到了龍天昱的身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
鄭大老爺心中有疑問,但手下人卻是言之鑿鑿,令人不得不信。
若真是神醫一時被財迷住了眼睛,看在他救了蓉蓉一麵的份上,他也不會太過為難他的。
打定了主意,幾人到了窗戶之下。
看著那像是新開的小洞,周圍的泥土鬆軟細碎,倒不像是人用手挖的。
“你說,東西就在這裏麵?”
“沒錯!”護院頭子猶如惡狼一般,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兩人。
“您看這洞口,絕對是新挖的!想必是這兩個竊賊急中生智,才想到了這麽個法子。”
“好吧,那你先去裏麵掏掏看。”
護院頭子也不傻,生怕他們在裏麵放進去什麽機關暗算他,就命人去廚房裏,拿了一把掏灰的小鏟子過來。
“慢著!”
就在護院即將下鏟的時候,卻突然被林夢雅給叫住了。
對方看著她,冷笑愈來愈深。
“現在想要坦白,可是有點晚了。”
“鄭大老爺,我隻問一句,若是這裏麵沒有什麽財產,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我跟我家先生的清白了?”
她看向鄭大老爺,聲音清冷。
鄭大老爺也有些為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若沒有贓物,我自是要還你們一個公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請。”
林夢雅退了回去,淡定得很。
那護院頭子倒也覺得感覺有些怪怪的,隻是他立功心切,根本就考慮不了太多。
一鏟子深深的挖了下去,就連後麵的木把,都隨著手臂插入了半尺來深。
可預想當中的硬碰硬的感覺並未出現,而是——
“啊——”
一聲慘叫,嚇了周圍的人一跳。
隻見方才還得意洋洋的護院頭子,突然撤手,連滾帶爬的往後退。
而在他的手掌上,則是夾著幾隻通體黝黑,威風凜凜的大號蠍子。
“快快快,把這東西給我弄下去!”
護院頭子拚命的甩著手,想必是疼得狠了,那聲音比被殺的豬還慘烈幾分。
周圍的嘍囉倒是想要上前,可惜那蠍子最小的都有半個手掌大,別說碰了,看一下就讓夠他們頭皮發麻的了。
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那護院頭子的手,就腫了起來。
他已經感覺到手臂脹痛麻木,似乎已經慢慢的失去了感覺。
林夢雅看著那隻豬蹄,眸子裏寒光一閃。
“這蠍子的毒可厲害著呢,萬一要是隨著血液流入心髒,那就死定了。”
她這一說話,頓時把周圍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一隻手跟一條命,護院頭子立刻做出了選擇。
隻聽到“哢嚓”一聲,那隻被蠍子咬定了的手,就被生生的砍了下來。
此時,那護院頭子已經是麵色如紙,癱倒在地。
所有人看著這驚駭莫名的一幕,卻再也不敢上前去掏什麽贓物了。
什麽功名利祿,若是沒了命,便再也沒法享受。
林夢雅心中嗤笑一聲,然後走到了那隻斷手的旁邊。
“嘖,可惜了。”
她抬起頭,看著護院頭子,輕輕說道:“我家先生說過,這樣大的毒蠍入藥之後,效果定然拔群。可惜了,沾了人血,也就不能用了。”
她居然是在可惜幾隻蠍子!
頓時,護院頭子氣得眼一翻,就昏厥了過去。
林夢雅滿意的轉身,走到了自家男人的麵前,朝著他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後者的眼中,隻見寵溺。
這妮子,怕是在報複剛才那護院敢朝著自己動手的仇呢。
睚眥必報,他喜歡!
護院頭子的悲痛教訓,敲打了一眾人。
就連鄭大老爺也才緩過勁來,隻是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
揮了揮手,讓人把護院頭子抬走。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方才再度走到了神醫的麵前。
“神醫,真是對不住了。”
顯而易見,這洞是個蠍子窩。
裏麵贓物倒是不見得有,拳頭大的蠍子,沒準還能有幾個。
想到了手下的那隻手,鄭大老爺不想再有人無辜犧牲了。
“無妨。”
龍天昱開口,隨後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誰的麵子都不給,安然落座。
場麵一時間變得尷尬了起來,尤其是之前叫囂得越狠的,現在打臉得越是厲害。
鄭大老爺巡視了一圈,隻覺得老臉都丟盡了。
“還不快點滾!”
“不急,鄭大老爺,我想知道我跟我家先生,到底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你們?還是說,這就是你們鄭家的待客之道?沒錯,我家先生沒名沒地位,但這些年來,受我家先生恩惠的人也不少。我倒是想知道,恩將仇報,是個什麽道理!”
她聲音雖然不大,可字字清晰,讓人無法回避。
鄭大老爺愈發覺得自己臉麵無光,雖然他也很想把這兩人送走,可並不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看著一片狼藉的內室,跟陽奉陰違的護院,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群人,把鄭家的顏麵,當成兒戲了麽?
“你們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不是說過,不許驚擾貴客麽?”
護院頭子一走,眼巴前的這幾位,可是群龍無首。
林夢雅從左往右,從右往左的過了兩遍,最後,落在了一個縮在最後麵的護院的身上。
她可是記得,之前護院頭子在的時候,這貨蹦躂得可歡了。
“你,對沒錯,就是你。不如你來跟你家老爺說說,為何你們進了孫名醫的屋子裏,什麽東西都沒碰就出來了。而到了我們的屋子之後,就跟抄家似的。難道說,你早就知道,那贓物會在我們的屋子裏麽?”
隨著她的手指過去,被點名的護院,則是更加瑟縮了一下。
眼珠子亂轉,顯然是有些慌了神,但他到底是個機靈的,立刻苦著臉說道:“老爺,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啊。小的,也隻是聽吩咐辦事。都是,都是那個鄭番的錯,跟小的無關啊!”
盡管話是這樣說,但是在場的都明白,隻不過是因為鄭番不在,所以這人才敢盡情的往鍋往別人身上推。
孫名醫也有些掛不住臉了,開口反駁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跟鄭家護院,一起冤枉你麽?”
“是冤枉,還是沒冤枉,您心裏頭明白著呢。我隻是覺得有些好奇,您跟我們一樣,都是給蓉蓉小姐治病的。沒瞧見您跟誰多說過話,怎麽他們,就對您這麽客氣呢?難不成,是您長得麵善?”
林夢雅也沒想著僅憑幾句話,就把孫名醫給扯進去。
終究,她是一點證據都沒有。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不給他們添堵。
“你!這是汙蔑!簡直是一派胡言!鄭大老爺,您可不能聽信這小人的一派胡言啊!”
孫名醫心裏頭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但麵上卻依舊在喊著冤枉。
林夢雅瞧著他的樣子,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鄭大老爺神色變幻,最後,還是開口安慰道:“此事我自有定奪,孫名醫,這幾日您治療小女辛苦,以後若是無事,您還是好好的在屋子裏歇息吧。”
孫名醫臉色一變,難道,這是在懷疑他了?
但還沒等他開口辯解,林夢雅那邊,先說了話:“這可不成,方才您的護院
把我家先生給蓉蓉小姐製的藥都給毀了。現在,我們要重新配藥,至少,也得三天才行。這幾日,還得麻煩孫名醫給蓉蓉小姐診治了。”
鄭大老爺倒是覺得此事沒什麽要緊的,何況是自己家的護院魯莽,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如此,那就得麻煩孫名醫了。”
“這...這不太好吧。我是說,既然已經約定好是每人五天,我要是拖延了幾日,豈非奪了楊大夫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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