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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他們的車隊就到了正門口。
看護城門的侍衛把他們攔下來盤問,當林夢雅的人亮出名帖跟身份後,那些侍衛卻驚訝莫名。
他們團團將一行人圍住,雪亮的長刀,卻沒嚇退任何一個毒門之人。
林夢雅優雅的打開了馬車的車簾,冷笑道:“原來你們百裏家,就是這樣迎接貴客的麽?”
為首的護衛隊長不敢耽誤,立刻著人將此事報給了百裏邢。
得到確切的消息後,這才僵著臉,回稟道:“是小的疏忽,宮家主請。”
“哼。”
她冷哼一聲,氣定神閑。
倒顯得外麵的那些護衛們大驚小怪,高低立判。
耀城早已不見昔日的光景。
雖然麵積要比非葉城大一些,但因為這裏除了百裏家的近支之外,任何人都是不許住在裏麵的,反而顯得主城有些空空蕩蕩,比不得非葉城的繁榮。
老師越看越氣,最後索性閉門養神。
林夢雅跟吳恙偷笑一下,可心裏卻了解老師的感覺。
“給我停下!如今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敢在這裏擺威風了,還不快給我滾下來,給大爺我叩頭問安?”
外麵,突然間傳來一道摻雜著幾分憤怒的聲音。
老師正在氣頭上,撩起窗簾就罵道:“好狗不擋路!老子要去哪,我看誰敢攔!”
外麵那囂張的氣焰,頓時就消滅了一截。
他橫,馬車裏的這位,顯然比他還要橫!
“你,你是何人?居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老子管你是誰!愛聽聽,不愛聽滾。在老子麵前,還輪不到你來亂吠!”
罵完,老師狠狠剜了那人一眼,摔下了窗簾。
林夢雅笑容擴大了些,活該,誰讓那些人上趕著觸她老師的眉頭。
外麵的人從來沒被人這樣劈頭蓋臉的罵過,此刻,卻是愣住了。
隨後,在同行者或是偷笑,或是鄙夷的目光下,臉漲紅到了極點。
竟然不管不顧的,抽出了一旁侍衛的鋼刀,直奔她的馬車而來。
“哪裏來的小癟三,我今日非得要你的命!”
還沒等他靠近馬車,便被人一腳踢開了手中的凶器,瞬間,就被人製服,壓在了馬車壁上。
“給我老實點!”
宮家護衛嗬斥道,那人還在叫罵不休。
而且一句比一句難聽,更是帶著整個毒門。
隨後,車裏便傳來一道婉轉輕柔的女聲。
“這般不會說話,我看你以後,也用不著那一條舌頭了。”
瞬間,剛才還罵得正歡實的男子嘴中一紅,他一口吐出一團鮮血,落了地才看到,那裏麵夾著一小片舌頭。
紮眼的紅,卻死死的堵住了每個人的嘴。
仿佛下一刻,被削掉舌頭的,就是他們。
“宮家主,這樣的人何必跟他囉嗦?”
隻見後麵的一個馬車裏,跳出一位少年來。
那少年長得眉清目秀,一張圓臉蛋笑起來分外可愛。
可少年卻走到被銷掉了舌頭的男人前麵,笑眯眯的說道:“你最好是對我們宮家主放尊重些,不然,下次掉的怕就是你的腦袋了。”
森森涼意無聲蔓延。
少年瞥了那些看客一眼,轉身擦了擦手,有些靦腆的站在馬車旁說道:“宮家主,到了。”
“嗯。”
一隻宛若羊脂白玉精雕細琢過的手從撩起的車簾裏探出,自有一位高挑的美貌侍女扶住,輕輕引出廂內的佳人。
翩翩佳人,容色傾城。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把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那女子一身紫金色的衣裙,越發襯得她膚白勝雪。
但額間的一點金色的梅花印,卻又勾勒出她本就霸氣張揚的氣質。
同時,那十幾輛馬車同時有人跳下。
這些人各個身上都穿著如她一般紫金色的衣飾,隻不過領口處略有不同,上麵繡著各自家族的族印。
等到這些人都聚到女子的身後之時,她略略揚起唇角,笑道:“宮家宮雅,諸位可安好?”
宮雅!
瞬間,這些人臉色一變,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林夢雅也不管他們如何想,隻帶著自己的人,往大門口走去。
眾人紛紛讓路,一時間,倒是噤若寒蟬。
她目不斜視,帶著人走入百裏家主宅。
裏麵,早有人等候。
“百裏家百裏邢,見過宮家家主。”
眼前的人圓臉白麵,顯然是個笑麵虎。
林夢雅點點頭,問道:“百裏家主可在?”
“在,請宮家主跟我來。”
一邊走,他一遍觀察著身後的女子。
林夢雅早就察覺到,大方任瞧。
便是龍潭虎穴又能如何?
她敢進來,就有把握掀它個天翻地覆。
終於,一行人進了“三春堂”。
裏麵,百裏家主已經收起了他臉上的憤恨,隻是麵色,依舊陰沉,不那麽好看。
“家主,宮家家主到了。”
百裏家主掃了那群人一眼,慢條斯理的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那群沒用的東西,居然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誰知林夢雅壓根就不在乎那老東西的敵意,自顧自的優雅坐在了百裏睿的右手邊。
“百裏家主,別來無恙。”
百裏家主恨得咬牙切齒,重重的把茶碗摔在了桌子上。
“你家老祖,就是這般教導你不分長幼的麽?這裏是我百裏家,不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
林夢雅卻無所謂的笑了笑。
“百裏家主,且不說我與你一樣都是家主,本來就平起平坐。再者說,我是毒門的掌事人,毒門一切大小事物,都由我來說的算。至於您......”
她故意拿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百裏家主,頓了頓道:“您好像還不是醫門的魁首吧?說起來,要不是因為您是東道主,這主位,怕是還輪不到你身上!”
踩人,她是一把帶一響的。
這話,真就刺在了百裏家主的脊梁骨上。
“黃毛丫頭,如此牙尖嘴利,毫無大家風範。”
“這您可抬舉我了,我宮家哪裏算得上是大家大戶。要說大家,您百裏家才是世家第一。待人接物自成一派,稍不小心這客人可就屍骨無存。比起您來,我們就差一點心狠手辣了。可惜,沒您這樣的天分。”
兩人一來一往,隻有彼此才能
聽清楚。
其他人聽不到,也不敢聽。
百裏家主從她的話中明白,這一路上他做的所有手腳,怕都被這丫頭給破了。
當下,便覺得一時氣悶。
“你別高興得太早。”
“不敢不敢,我一般都是等到最後才高興。”
百裏家主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來。
林夢雅卻見到他的手腕上,多了一串金絲楠木的佛珠手串。
“宮家主,看來這一路上,你倒是經曆了不少。”
瞬間,她的視線,絲絲的凝在了那串佛珠上。
“不過我有句話要奉勸你,年輕人,還是別太狂妄的好。你可以圖一時的痛快,其他人,也未必有你一般的好運了。”
林夢雅眯了眯眼。
她認得出來,那是母親走前留給父親的心愛之物。
平常父親都是貼身收藏,從不輕易的在人前顯露。
可現在,卻戴在了這老賊的手上。
“是麽?”
她緩緩揚唇,笑容帶著幾分危險。
“也許百裏家主自以為勝券在握,可您千萬別以為,那些齷齪的手段,就能威脅得了任何人。”
下一刻,隻聽得珠子段落,清脆落地的響動。
百利家主愕然的後退,瞪大雙眼。
而林夢雅則是一把,把手中匕首,拍在了桌子上。
那串佛珠,被她勾得支離破碎,掉在了地上。
“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百裏家主怒急攻心,恨不得現在立刻,扭下她的頭來泄憤。
“我為何不敢?你最好給我記清楚了,這東西可不是你的護身符,而是你的催命咒。”
她料定百裏家主絕對不敢對她父親下手,但與其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不如讓他覺得,自己的小命時刻不保。
如此,他才會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其他人都被這變故驚呆了。
誰也沒料到她會如此膽大妄為,唯獨毒門中人,卻是一臉的狂熱。
這才是他們毒門的掌事人!
百裏家主幾乎五官扭曲,那匕首輕薄鋒利,剛才那一下,雖然隻是勾破了那串佛珠,但隻要稍稍在往前那麽幾寸,隻怕,衝著的就是自己的脖子了。
當下,也不再敢多陰陽怪氣的說些威脅的話。
“好好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既然宮家主如此有魄力,那老夫也不跟你兜圈子!這次醫門大會,我要你們毒門從此以後,歸入我醫門麾下。以後,行我醫門之令!”
林夢雅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但眼神,卻絲毫不忌憚的在屋子裏掃了一圈。
“百裏家主是在說笑麽?就憑他們,你也想號令我毒門麽?”
百裏家主放下了自己的手腕,麵色陰沉。
“這些人當然不夠分量。但毒門早就已經衰落,留你們苟延殘喘已經是醫門莫大的恩典。難不成,宮家主以為,現在的毒門,還有跟我醫門一爭之力?”
兩人開門見山,話也是相當露骨。
林夢雅歪著頭,瞥了一眼百裏家主。
“有與沒有,可不是你說了算的。行了,左右我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也不是個能當家做主的。還是換個人來,我可不想跟你多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