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霧落下的,還有三具已經被腐蝕得不成樣子的白骨。
林夢雅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幸好她一直戒備著,不曾讓那些人得逞。
“門主,您沒事吧?”
身後,無比慶幸的門人們,也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他們的視力都不如她的好,但當時那三人進去之後的慘叫聲,他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是伴隨著毒物長大的,自然知道發生了何事。
但這樣恐怖的,還是頭一回。
“我沒事,我們快點離開這裏。這裏,應該就是林子裏那些異變的原因。”
盡管大部分的黑霧都回落了,可每次都會有一小部分溢出。
要知道植物的適應性是很強的。
可能剛開始那些植物都頂不住而枯死,但是時間長了,就會有植物適應毒性,進而發生異變。
大家也都想要迫不及待的離開,正在他們互相攙扶著往外走的時候,林子裏卻鑽出數十道人影來。
他們身著黑衣,以黑布遮麵。
二話沒說,提起手中的鋼刀,就向林夢雅一夥人衝了過來。
“大家別慌!拿出看家本領來,別忘了,這裏可是咱們的地盤!”
這些人她早就知道了底細。
身上還帶著小黑下的蠱蟲呢,隻是他們自己不清楚,其實他們早就沒之前的戰鬥力了。
雅的號令,大家夥把憋了一晚上的火氣,都發泄了出來。
霎時間,無數施藥的方式亂飛,那些人練練中招,不似毒門眾人,越戰越勇。
最後,毒門眾人以壓倒性的勝利,把那些人都給製服了。
他們看著地上不停打滾喊饒命的黑衣人,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林夢雅蹲下身來,冷笑著看著麵前奄奄一息的家夥。
“說吧,你們都是什麽人,又是受了誰人的指使?”
那人中了林夢雅飛出來的一支毒針。
要知道林氏出品,那必定非同一般。
此刻,男人全身上下的關節,都疼得能讓人打滾。
這樣的酷刑之下,除非是意誌力極強的人才能扛過去,否則就是讓他現在殺父弑母,他也做得出來。
當下,就哆哆嗦嗦的說了實話。
“我,我們是榮家的奴隸。半年前,奉了家主的命令,假意投誠到了反叛軍中。今日來,是受了家主的命令,前來剿滅你們。”
榮家?
林夢雅倒是沒想到,這裏麵還有榮家的事情。
“你們家現在的家主,可是榮路一?”
“是,就是他指使的小人。求您了,放過我吧!”
眉頭微蹙,她本以為榮路一是個聰明人,現在看來,卻也未必如她預想的一般聰明。
“那你可知榮路一的計劃是什麽?”
“小,小人不知。不過家主說,說隻要我們做得好,就除了我們的奴籍,放我們自由。小人,知道的,隻有這些了。”
她本來以為這些人要麽是醫門的,要麽是百裏家,或者是跟百裏家交好的家族派來的。
但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明麵上一直保持中立的榮家。
看來,十大世家已經出現了傾斜,隻不過她一直
沒有察覺到而已。
這樣看來,也說明他們是有意瞞著她,為的,就是要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好在她當初在指定計劃的時候,根本沒把榮家這樣的不確定因素放進來。
現在看來,榮家還真是一顆埋藏得很深的棋子。
通過審訊,她發現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是榮家的,隻要一少部分,是百裏家的附屬家族。
看來百裏家還是一如既往的雞賊,這樣的事情,倒是會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她瞥了那些人一眼後,冷聲道:“為何你們可以在這裏辨別方向?”
那人咬著牙,本來想要硬挺。
可惜,下一次毒性發作的時候,就哭成了狗。
“我說,我說!是,是因為我們的身上,都帶著一塊令牌。在這片林子裏,隻有這樣才能不迷路。”
沒等林夢雅吩咐,就有人翻找起來。
果然,在那些人的身上,都帶著一塊令牌。
她接過來打量,看到令牌是用石頭做的,上麵幾乎沒什麽紋路圖樣什麽的。
但小藥卻檢查了一下,說是這上麵附著了一些天坑裏麵相同的毒素。
有可能是從天坑裏麵挖出來的,所以才可以讓他們辨明方向。
不過這樣一來,時間長了毒素就會慢慢的散去,或者是侵入到這些人的體內。
這樣一來,他們就等於慢性中毒,早晚得死。
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這個注意,不僅物盡其用,就連斬草除根的方法,也早就想好了。
“拿走他們一半的令牌,至於其他的,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其實他們活不了多久,就算是小黑的蠱蟲不發作,這些侵入的餘毒,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他們的命。
毒門中人紛紛按照她的話行事。
令牌一共拿出來十五塊,林夢雅吩咐他們四人為一組,由一人佩戴,然後引到自己的組員方向。
大家夥不自覺的手拉著手,組成了一個個小隊。
林夢雅走在最前麵,本來看著就覺得眼暈的林子,突然間輕鬆了起來。
在此期間,她要求大家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吃一回解毒丹,並且互相提醒。
直到小藥提示,他們已經走出了毒素被影響的林子的範圍後,這才讓大家夥,紛紛把令牌扔到後麵的林子裏。
此時,晨光熹微。
他們足足折騰了一夜,才重新看到熟悉的路。
還來不及喜極而泣,林夢雅就側耳聽到了山下,好像有打鬥的聲音。
她有些擔心,生怕是白蘇跟采茹,急急忙忙的讓大家夥,一起下了山。
剛到山腳,她就聽到白蘇的冷喝。
“你們到底把我主子藏到哪去了?要是再不交出來,我就殺了你們!”
隨後,另有人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家主子自己不好在山間迷了路,你不去找人,反倒跟我要什麽人?我看,你就是個瘋女人!”
“你說什麽?”
正在白蘇提劍要殺人的功夫,林夢雅及時趕到。
“白蘇,住手!”
白蘇的身子一僵,隨後一把扔了劍,跑到了她的麵前來。
身後,采茹也是一臉的激動。
不過,她卻還是冷冷回瞪了對麵的人一眼。
“
我沒事,別擔心。”
“主子,你,你怎麽才回來?”
白蘇急得眼珠子都紅了。
她跟采茹是昨晚下來的,在路上,他們同樣遇到了襲擊。
不過好在有她跟采茹的配合,再加上小姐分給他們的人手也不少,這才一路廝殺,到了這裏。
誰知,她們左等右等,都不見小姐回來。
她知道醫門一定做了手腳,這才沒按捺住,拿著劍逼問了醫門的那些人。
林夢雅走過去才看到,醫門的那些弟子們,都被人拿著劍圍成了一圈。
他們不是心甘情願,奈何這些人可不是什麽善類。
一個個跟尊煞神似的,他們也是有心無膽。
看到她來了,立刻冷嘲熱諷的說道:“宮家主真是好大的氣派,你今日要是下不了山,隻怕我們還得給你陪葬。”
說話的是自然是那位醫門長老。
他自恃身份,覺得毒門這一次,簡直是欺人太甚。
但林夢雅卻隻是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
“你!別忘了,這是兩門的比鬥!”
“嗬,隻怕你們醫門最沒資格說這話。”
醫門長老咬了咬牙,奈何在絕對的武力壓製下,他可是一點優勢都不占。
“現在你已經回來,是否能放我們走了?”
林夢雅挑了挑眉頭,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些醫門子弟見狀,忙不迭的離開。
身後,毒門弟子們,卻都對那些醫門之人,橫眉冷對。
采茹走到她的身邊,低語道:“主子,為何不趁機對他們做點手腳?”
采茹是個聰明人,知道不能下殺手,但可以暗算。
林夢雅瞥了那些醫門的人一眼後,說道:“害人終害己,看著吧,他們早晚會自食惡果。”
這一次,醫門不知利用天坑裏的毒物作何打算。
但玩火自焚,那毒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會有辦法駕馭。
嗬,不知到底,會報應到誰的頭上。
淩晨的紛爭,並未引起裁決會的不滿。
或者說,他們是有選擇性的裝聾作啞。
但為了“體貼”兩門,他們經過商議,決定讓兩門都休整一番,明日再入山除害。
回到他們落腳之處,大家夥自動自發的交流著昨日的經驗。
尤其是她帶去的六十人,正興致勃勃的跟另外的夥伴們,分享自己的成果。
負責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來了。
蔣亭一行人果然沒回來,現在,他們那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林夢雅並沒趁機吞並他們,而是把此事,還有跟她在山上見聞,都跟老師跟師叔說了一遍。
“這麽說來,是那個小胡子背叛了醫門?”
吳恙師叔冷冷說道。
他從看到那個小胡子第一眼就覺得不對勁,現在看來,他的預感果然不錯。
點點頭,她補充道:“雖然我最後也沒看到那個小胡子現身,但我覺得那三人,一定是受了他的指使。隻不過我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有了預防,才沒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她相信,那三人一定會有後招。
如果再有那些榮家奴隸的加入,他們這六十人,可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