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檢,顯然已經有些晚了。
既然被牽扯進來,還成了其中某些人的獵物,那她當然不會想著臨陣逃脫。
何況,眼前的這個瘋子,她可不認為他會講什麽道理。
“若是我說我對那個所謂的恩典一點也不感興趣,你會不會放我們走?”
頓時,治安官像是在看傻子一樣,鄙夷的看著她。
“人總是有著最多的謊言跟理由,你以為,我會傻到相信你的話?”
他邪氣的,看了周圍的人一眼,臉上已經滿是諷刺。
“即便是你不感興趣,可你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那就更加不能,活著走出這裏了。”
林夢雅心中憤怒,她哪裏想知道這個秘密了,難道不是被他強製的麽?
臥槽,這屬於釣魚執法吧?
但治安官顯然不管這個,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就帶著自己的人揚長而去。
林夢雅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現在已經搞清楚了治安官的目的,那麽下一步,就是要看看客棧裏,到底都是些什麽人。
她裝作很憤怒又無奈的樣子,帶著自己的人回到小屋裏,實則,是在等待著想要看看其他人,都有什麽舉動。
沒過多一會兒,就有一個小童上門。
“請問,白姑娘在麽?”
采茹打開門,那小童的態度倒是十分親切,衝著她施了一禮道:“勞煩姐姐幫我通報一聲,我家老板想要請白姑娘過去一敘。”
點點頭,采茹將人留在門外,半掩上了門,既讓人看不清楚屋子裏的場景,又讓人能聽到聲音。
“小姐,那位楊老板派人請您過去。”
主仆兩人默契十足,隻對了個眼神,就明白彼此的意思。
“哦?楊老板?他不是一直窩在房間內,不肯出來理事的麽?怎麽會突然,請我過去?”
采茹哪裏不知,這是說給那小童聽的,當下便接著她的話說到:“也許,是想要共同商議逃出去的事情吧。奴婢看他身邊的人倒是懂規矩,應該是從大家出來的。”
“大家?嗬,我從小便走南闖北,什麽樣的世家我沒見過?遠的不說,就說馬家,那也是衛國十大世家之一了吧。人家可沒藏頭露尾的,做出這些小人行徑。”
她瞥了一眼門外,看到人影消失之後,就不再說話。
采茹立刻會意,悄悄走到了門口,果然看到那小童離開的背影。
悄悄的關上了門,回到了她的麵前,輕聲道:“如同主子所預料的那樣,人已經走了。”
“嗯,先不用管他。之前他埋頭不吭聲,現在想要跳出來當老大,也未免太便宜他了些。”
但采茹卻有些不懂,明明之前主子不是一直都是低調做人的麽?
為何這次,居然拒絕了楊老板的邀請。
“咱們從前低調,是不想引人注目。畢竟我們的秘密太多,要是太張揚了,對行事不利。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昱,而且不管怎麽樣,我都被他們盯上了。既然如此,我還裝什麽孫子?”
而且,既然對方這樣想要除掉她,必定是以為她手中,握有什麽東西能威脅到他們。
既然如此,那她就
不如囂張些,有時候,虛張聲勢也是能唬住人的。
雖然她人沒到,但是眼線卻沒少。
過了一會兒,就有人來回稟,說是楊老板讓小童子幾乎叫了所有人去。
但肯去的,卻是寥寥無幾。
“去的都有誰?”
“隻是幾個小商隊裏的人,對了,之前那個跳出來說您是凶手的兩個家夥,也跟著去了。”
林夢雅的手指摩挲著茶杯杯沿,眯了眯眼睛道:“他們也去了?”
“是,主子,我就說他們肯定是一夥的吧!”
采茹對這件事,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要知道她家主子的這一雙手,可不是用來看的。
在家裏的時候,就連兩個寶寶也十分注重保護母親的主子的這一雙手,但是卻因為那兩個家夥,勒出了青紫的淤痕。
簡直,不可原諒!
林夢雅卻覺得,可能不是這樣。
“他們兩個去,很有可能是去尋求幫助去了。”
細細一想,她就能想通。
如果說那兩人跟昨晚死去的那個人是一夥的話,那麽他們很有可能是另外一夥尋找東西的同伴。
因為之前楊老板已經跟客舍的老板簽訂了合同,所以他大可以等到他們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再去挖掘。
現在,恰恰是因為他們去了楊老板那裏,才有可能不是楊老板的同伴。
在這個時候,大家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牌,又怎會傻到明目張膽的暴露給別人他們是一夥的?
看來,客舍裏麵隱藏最深的,便是那位見首不見尾的楊老板了。
他們在房間裏談了什麽,沒人知道。
但她的手下,卻看到那兩個人是笑著,從楊老板的房間裏走出來的。
很顯然,他們應當是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某些東西。
林夢雅並不急,到了下午,龍天昱還是沒有出現。
在黃昏之時,客舍卻不再平靜。
林夢雅他們才剛剛用過晚飯,客舍的老板就帶著一臉歉意的笑,走了進來。
“白老板,實在是對不住。楊老板說了,為了保護大家夥的命,想要請大家夥先去院子裏過夜。”
難得這裏麵有個聰明人,把人都聚集到一塊,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要是真凶真的在裏麵,也不好暴露,畢竟人多,一旦群起而攻之,想必也不會討得什麽便宜。
她想了想,卻沒先答應下來,而是故意問道:“那我要是不答應呢?”
掌櫃的一臉為難,但還是說道:“實不相瞞,這間客舍我已經轉給了楊老板。剛才他說了,要是誰執意不肯,就再也不給其提供吃食。唉,我也不想的,這不是得罪人麽。可我要是不這麽做,他就要毀約。白老板,您是菩薩心腸,就幫我這一回吧。”
那人果然不簡單,一出手便是讓人不容拒絕。
好在她也無心撕破臉,隻點頭應承了下來。
但在臨走之前,她卻留了個心眼子。
等到她帶著人來到客舍的院子裏的時候,大家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而在人群的正中央,則是坐著一個長相十分陰柔,皮膚也格外
白皙的男子。
若不是林夢雅眼睛毒辣,她定然會誤以為,那是個女扮男裝之人。
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
誰也沒想到,那位神神秘秘的楊老板,竟然是個這般羸弱的男子。
當下,對他也就少了幾分懼怕。
“哎呦,這不是咱們真正的女老板白靜白姑娘麽?”
“白姑娘,辛虧你在,不然我們分辨不清楚,這有的人啊,是男是女了。”
其實這樣對於外貌的嘲諷,林夢雅從前也聽過各式各樣的。
要知道在嫁人前,她可是“豔冠京城”的無鹽女,管她有多天生麗質難自棄呢,沒解毒之前,她可是日日都要受人嘲諷的。
但林夢雅心大,再加上根本也不在乎別人的話,因此都是當他們放屁。
可楊老板身邊的小童子,卻是眼睛一倒豎,叉著腰指著那兩個人罵道:“也不照著鏡子看看你們自個長得是個什麽玩意!就算是你們綁一塊,也比不上我家老板的頭發絲。真是越窮越顯擺,越醜的卻得瑟。有空說三道四的,怎麽不去治治你們那眼瞎的毛病?”
這小童子的一番話罵下來,頓時讓兩人臉色難看了不少。
林夢雅也覺得十分有趣,但卻也看到小童子身邊的楊老板,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的淡然。
他的手,一直在不停的緊握,鬆開。
那應該是他的習慣動作,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憤怒。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沒參到罵戰裏去,而是走到了一旁,就帶著自己的人席地而坐。
卻不想有人,又再度找上了門來。
“白老板,你倒是好大的威風。”
林夢雅有些無語。
她有時候懷疑,是不是自己易容易錯了,臉上就寫著三個字“我很弱”。
所以這幹瘦的漢子,一而再的挑上了她。
“有事?”
她抬起頭,神色淡然。
但那幹瘦漢子,卻是眼藏著陰鷙。
“當然有事,聽說就是你,不給我們楊老板麵子的?”
這倒是有趣了,是表忠心,還是有了新靠山,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來給她炫耀?
“有這事?”
“白老板,咱們都是生意上的人,最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你既然敢做,就得敢當。何況我們楊老板宅心仁厚,未必會跟你計較,你又何必不承認?”
林夢雅笑了笑,“楊老板不跟我計較,那自然是他的大度。我隻問,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呢?”
頓時,周圍一片嗤笑之聲。
幹瘦漢子跟青年昨晚抱上楊老板的大腿,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他們裏麵,有的是不屑,有的是後悔,有的則是憤怒。
所以看到幹瘦漢子吃癟,這些人都是一個表情。
活該!
“你!”
幹瘦漢子顯然沒想到,自己本是來找場子的,誰知又被打臉了。
沒辦法,在打臉界她成績一向斐然。
“我就在這,你犯賤或者不犯賤,又與我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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