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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來一下。”
她立刻小跑的過去，殷勤地說道：“貴客，您有什麽吩咐？”
“抬起頭來，看著我。”
那聲音猶如冷玉，無端端的就讓人的身體生出一抹涼意來。
她心裏咯噔一下，但還是維持著表麵的鎮定，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抬起了頭。
隻見那人的臉上有一雙灰蒙蒙的眸子，若是普通人，隻怕一下子就會被這雙眼睛所控製住。
腦海中傳來一陣噪音，原本有些迷茫的腦子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這是小藥跟她商定好的，不過表麵上她還是裝作一副暈暈乎乎的樣子。
隻聽得那人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叫王二。”
“是誰派你來的？”
“是我們掌櫃的。”
“你們掌櫃的又是誰？”
“我們掌櫃的是萬安堂的老板。”
如此再三的詢問了幾遍，確定她的回答沒什麽錯漏之處，那人才稍稍放下了心。
隨後顯得有些不耐煩似的吩咐道：“以後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不管我讓你做什麽你都必須要做。”
她心裏一凜，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我知道了。”
那人揮了揮手，“現在你站到外麵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她轉身，歪歪斜斜的走了出去，但眼中卻是一派清明之色。
站在門口，過了一會兒她才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
“咦，我剛才這是怎麽了？”
她喃喃自語，然後又立刻敲門問道：“貴客，不好意思剛才……”
裏麵的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
“剛才發生什麽不重要，你好好守在那裏就行。還有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是，您放心！”
她站在門口，心裏卻是在合計著剛才的事情。
聖巫一族的謹慎，出乎了她的意料。
哪怕不是在他們居住的地方，這些人也絕不會允許外人輕易的插手。
而且對於每一個靠近的人，他們都會用瞳術來拷問一番。
幸好他們之前研究過，才沒有出岔子。
看來如果想要混進去，他們還得耐心的等待機會。
在外麵生生的站了小半天，裏麵的人一會要熱水一會要藥，簡直要把她當成騾馬一般使喚。
不過，大概是由於她之前被瞳術控製過，而且這一下午的乖巧，大大的降低了對方的戒心。
終於在傍晚，她獲得了進入房間的權力。
“你過來幫我拿著這個東西。”
之前控製住他的是個臉色蒼白，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
此刻他手裏頭正捧著一個，類似於小香爐一樣的東西。
屋子裏彌漫著的藥味，讓林夢雅立刻明白這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
可是這藥對於正常人來說，威力堪比洋蔥頭。
讓人見她進來也不客氣，一把就把小香爐塞到了她的手裏。
“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別多說話。”
她立刻點頭。
那人這才扶起了自己的夥伴，然後朝著她說
道：“把這東西放到他的眼睛前麵。”
林夢雅照做，那人從自己腰間別著的竹筒裏頭倒出來一些液體，裝入了小香爐裏。
然後他接過小香爐，讓林夢雅取一根蠟燭來。
他讓林夢雅拿著蠟燭在小香爐底下燒，沒過多久，一陣陣嗆人的水汽就從小香爐的頂端孔洞散發了出來。
“貴客，這、這實在是太嗆了！”
雖然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但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淚流滿麵。
那人卻毫無反應的瞥了她一眼。
“好好拿著，哪那麽多廢話，這可是好東西，要不是看你聽話，我才不會讓你占這便宜！”
嗬嗬，那她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他。
她現在寧可去廚房裏切一百斤洋蔥頭，也不願意在這裏“占便宜”。
淚水很快就模糊了她的雙眼，但剛才還覺得火辣辣嗆得難受的眼睛，漸漸傳來一陣陣清涼之感。
等到床上之人的熏蒸結束，他隻覺得眼睛一陣輕鬆。
看她一臉的驚奇，那男子的眸底卻閃過一絲暗色。
不過卻並沒有被她發現。
“行了，你現在出去吧。”
林夢雅立刻唯唯諾諾的告退，不過在關上門之後，她立刻回到了夥計們休息的房間。
裏麵，龍天昱已經等待她多時。
“你這邊怎麽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大概是因為龍天昱身材高大，看起來又很不好惹的樣子，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麽無端端的刁難。
反倒是她這邊，被人使喚了一整天，兩條腿都是酸的。
立刻坐下來灌了兩杯涼茶水，這才稍稍緩解一些。
“別提了，當了半天的傭人，最後才能靠近看一看而已。”
龍天昱心疼的給她按摩。
“要不明天讓阿二或阿三來換你？”
他自己的心肝寶貝，都舍不得多使喚一下，那些人何德何能能讓他的女人伺候？
“別。他在我身上已經做了記號，如果我們現在換人的話，對方就會立刻察覺到。”
“什麽？他對你做了什麽事？”
看著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的男人，林夢雅立刻降低了聲音安撫道：“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現在看我的眼睛跟之前有沒有什麽不一樣？”
聞言，龍天昱彎下腰認認真真的與她對視。
她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而且大概是因為血統的關係，中間瞳孔的位置有時候會變成妖豔瑰麗的紫色。
但現在卻感覺她的眼睛有一些灰色，全然不似從前的晶瑩剔透。
“誰幹的？”
一時間男人臉上的寒意足以將始作俑者凍死，不過好在林夢雅及時解釋道：“這隻是暫時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變成他們那個樣子。”
盡管得到了保障，可龍天昱的怒氣未消。
他最在意也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對他的心愛之人動手腳，更何況這種改變有可能會損害她的身體。
“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傷害？”
這是他最關心的一部分。
“如果是平常人的話，以後沒準會變得視力模糊。不過對於我來說，就沒什麽大作用了。”
那藥有
問題。
除了最初會覺得眼睛十分的清涼，並且視力可能會變得稍好一些外，如果不是長期使用的話，那麽視力就會受到影響。
也就是說，眼睛會上癮。
清楚了這一切後龍天昱忍不住冷聲說道：“這些人簡直該死！他們以為誰都想像他們一樣變成一個瞎子嗎？”
對於聖巫族的肆無忌憚，林夢雅也是厭煩之極。
“但我覺得有些可疑的是，他為何要把這樣的東西用在我身上呢？”
“喪心病狂，誰知道那種東西的是怎麽想的！”
現在聖巫族已經在龍天昱的心中死的透透的了，敢動他的女人，那就最好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所以這件事最好還是我來。”
她說完就看到龍天昱的臉色變了，立刻軟聲道：“我向你保證，這東西對我一點用都沒有。再說，如果換了他們兩個，那麽他們就會以失去一雙眼睛為代價。我相信有你在我的身邊，那些人對我構不成什麽威脅。”
要不怎麽說是一物降一物呢？
全世界也就隻有她的要求，讓龍天昱無法拒絕。
盡管心中不願意，但他還是沒法真的很相信拒絕她的要求。
無奈之下隻得跟她約法三章。
第一，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以自身的安全為重。
第二，一旦發現事情不對，就要立刻向他求助，而他也會在第一時間內趕到。
第三，如果事情有任何異常之處，不管會不會暴露，也不管他們的計劃如何，她最好轉身就跑。
逼著林夢雅答應以後，龍天昱這才勉強同意了讓她繼續行動。
燭光搖曳，林夢雅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嚴肅臉，忍不住伸出手來扯著他的雙頰。
“行啦，我都這麽配合了，你還板著臉給誰看呢？”
被蹂躪的某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露出了一個笑。
“我沒有！”
“我說有就有，你是不是不聽我的了？”
立刻，霸道王爺的刁蠻小嬌妻上線，龍天昱就吃她這一套，立刻哄著她說道：“沒沒沒，聽聽聽！我家所有事情都是夫人做主，誰不聽我就狠狠的教訓誰！”
“調戲”失敗的林夢雅哼了一聲：“行了行了，戲過了。我怎麽從前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戲精啊？”
縱然從來沒有聽說過“戲精”這兩個字，但理解能力超強的龍天昱還是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意思。
“我夫人教導有方，這都是您的功勞。”
“嗬嗬。”
林夢雅皮笑肉不笑的嘲笑了一番自家漢子的沒節操，難得兩人有如此悠閑的相處時光。
夜深了，他們在冷硬的木板床上相依而眠。
不管明天要麵對的是什麽，也不管將會有什麽樣的陰謀與風暴襲來，他們都終將是彼此最安全的港灣。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他們就被其他的夥計叫了起來。
“你怎麽還在睡？裏麵那個貴客一大早就在找你，快點去，要是讓掌櫃的知道了，非得扣你的工錢不可！”
說這話的是比她稍稍年長一些的夥計，林夢雅立刻答應著去了。
那夥計看著她的背影滿是嫉妒。
憑什麽好事都讓那個懶蟲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