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殿主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殿內的流言他也知道。
雖然他也不相信殿主會看上吳家的這個小丫頭,但昨天傍晚,他是親眼看到吳家姑娘與殿下一同用了膳的。
不管今後如何,現在的情況也算棘手。
想了想,他先客客氣氣地對林夢雅說道:“請問夫人,剛才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不過就是我與吳小姐有一些爭執。”
林夢雅話音未落,迎雙就哭哭啼啼的打斷了她。
“你撒謊!副殿主大人,剛才我家二小姐不過就是來跟殿主夫人打個招呼。誰知道她心生嫉妒,不但用語言淩辱我家二小姐,甚至還心生歹念,想殺了我家二小姐!”
“你再亂說一句,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白蘇冷喝一聲。
林夢雅冷眼瞧著那個振振有詞的女子,“說的倒是很忠心,怎不見你著急給你家二小姐診治?忙著將罪名往我的身上扣,你是以為大家都瞎了,還是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搬弄這些口舌是非?”
林夢雅氣勢非凡,幾句話壓過了迎雙。
秦副殿主眉頭皺起。
“夫人說的很有道理,來人,快將吳家小姐扶起來,找最好的大夫給她診治。”
迎雙抹了一把淚,現在倒是哭著喊著去照顧吳湘了。
隻不過經過剛才她的一番“宣揚”,眾人看向她的眼神裏,難免帶上幾分懷疑。
秦副殿主做事謹慎妥帖,向她告罪一聲後,親自帶著人去安置吳湘。
不過在臨走之前,他還是細細的詢問了一番剛才的狀況。
林夢雅隻是照實說了一遍,秦副殿主點點頭就離開了。
所有人都散開,可白蘇卻依舊有些憤憤不平。
“主子,我看那個迎雙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麵色淡然,似乎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
白蘇卻瞪大眼睛,疑惑道:“那您為何剛才還要中她的計?”
“我這次不中計,還會有下一次。畢竟,他們就是衝著我來的。”
這一點,白蘇並不十分的懂。
隻是風波才剛剛平息,采茹就帶來了另外一個壞消息。
“主子,方才吳家父子跟迎雙,去殿下的麵前,狀告您故意傷害吳湘之罪。”
來的可真快。
林夢雅勾了勾嘴角,眸中卻是寒意森森。
沒過多久,就聽得外麵有人傳話來。
“夫人,殿主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想要當麵詢問您。”
采茹打開門,將人迎進來問道:“殿下可說是什麽事了麽?”
對方為難道:“小的也不知,不過好像是跟吳家有關係。”
白蘇頓時怒了。
“好個不要臉的吳家人!主子,你帶我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能無恥到什麽程度。”
但林夢雅搖了搖頭,說道:“你留在這裏,采茹,這次你跟我去。”
臨走之前,她壓低了聲音,對白蘇說道:“你去聯係二哥哥跟五哥哥,讓他們集結人馬。”
“是。”
前殿之中,吳家父子慷慨激昂,迎雙低頭拭淚,一
家人把個被害人家屬的樣子倒扮演得淋漓盡致。
“殿下,這種人包藏禍心,若是繼續留在您的身邊,隻怕會對您不利!”
吳家主麵色凝重,一副忠臣模樣。
主位上,龍天昱長眸眯起,手指頻繁的敲擊著把手,顯得有些不耐煩。
“本尊心裏有數。”
此時,外麵傳來通報聲。
“殿主,夫人已經在殿外等候。”
“讓她進來。”
“夫人,裏麵請。”
林夢雅剛走進來,吳家主猛地衝了過來。
他雙眼通紅,咬牙切齒地喊道:“賤婦!你竟敢對我女兒下毒手!我——”
他揚手就要打,可惜卻采茹一手架住,半點動彈不得。
“吳家主,我家夫人可不是你想打就打的人。”采茹冷冷警告道。
而林夢雅隻瞥了他一眼,就徑直走到龍天昱身旁的位置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殿下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龍天昱沉住氣,語氣淡漠的詢問道:“聽說你教訓了吳湘?”
她歪了歪頭,似笑非笑的說道:“她又不是我聖殿裏的人,我如何教訓?”
那邊,吳家大公子也衝上去,將自己的親爹解救下來。
然後指著林夢雅,憤恨的嚷嚷道:“是我夫人親眼所見,就是你下的毒手!你眼見我妹妹受寵,所以心生嫉妒,才毀了我妹妹的容貌。如你這般蛇蠍婦人,肯定會有報應!”
“寵愛?”她像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殿主從未有過納娶的心思,何來爭寵一說?殿下,你何時娶了吳湘,我怎麽不知道?”
龍天昱心道,還不是她讓自己賣弄美色惹出來的麻煩?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斬釘截鐵的說道:“本尊隻有一個夫人,從不曾許過他人。”
“你們可都聽到了,連殿下都說跟吳家小姐毫無關係了,你們還有什麽想說的?”
吳家人沒想到,殿下竟然是這麽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隻有迎雙眸光一閃,意識到他們可能是叫這對夫人給耍了。
當下,就立刻抓住了還要繼續爭辯的吳家大公子,柔柔弱弱的跪倒在地。
“就算是我家姑娘會錯了意,但她傷人已是事實。而且宮雅本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狠毒婦人,殿下,您可千萬不要被她給蒙騙了!”
龍天昱冷哼一聲。
“胡說八道,夫人行事光明磊落,本尊到覺得,是你們誣陷架構!”
“不,妾身所說句句屬實,且妾身有證據!”
林夢雅跟龍天昱對視一眼。
後者問道:“你有什麽證據?”
那迎雙抬起頭來,臉上滿是驚恐的淚痕。
“妾身曾被她擄走,若不是我家姑娘三番兩次的前去向她討要,讓她投鼠忌器,隻怕現在妾身,也早就遭了她的毒手!”
她聲淚俱下,說的跟真的一樣。
林夢雅這邊眉頭一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龍天昱也意識到了蹊蹺,繼續問道:“你說夫人要殺你,她為何要殺你?”
誰知此時,迎雙卻當著大家夥的麵,露出雪白的後頸。
“那是因為妾身是上古遺族的後人,
宮家跟我上古遺族,世代都是宿敵!”
迎雙的自曝,更是出乎林夢雅的預料。
她沒想到自己辛苦查驗才得來的消息,竟被迎雙如此輕易的說了出來。
她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那些發狂的人,其實就是個圈套!
“什麽上古遺族,本尊甚至從未聽說過。”
迎雙卻指著自己脖頸後的一塊紅色胎記說道:“我上古遺族的後人,都會有這樣的記號。別人不知,可宮家卻清清楚楚。因為宮家,本就是負責獵殺我上古遺族血脈之人!”
“荒唐!”林夢雅怒斥道:“什麽獵殺,我可從來沒對所謂的上古遺族下過手。”
但那迎雙卻步步緊逼。
“殿下,您若不信,可以去看看之前死了的那些發狂之人的屍體。他們都是被夫人下了藥,而且那種藥,就藏在夫人的手中!”
林夢雅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對方說的,一定是她根據龍血果配置出來藥。
背後之人的心機果然深沉,幾乎是掐住了她的心思,一步步的引她入甕。
龍血果已經被她用完了,便是有,她也無法證明拿東西的效用。
反而是她研究出來的那種藥,定然也會被他們所用。
龍天昱心思敏銳,幾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你說的這些,本尊聞所未聞。但本尊絕不會坐視不理,你們先下去吧,這件事,本尊會親自詢問夫人。”
吳家父子已經懵了。
他們隻是被迎雙所利用的棋子而已,後續的事情,他們可是一概不知。
但迎雙卻一改之前的柔弱可憐,態度也強硬了不少。
“殿下證據確鑿,您若是還要給這個毒婦開脫麽?聖殿,可當真是讓天下人失望!”
龍天昱臉色一變,正要嗬斥,卻看到秦副殿主,一臉凝重的疾步走進來。
“殿下,外麵有幾位自稱是上古遺族的裁決長老的人,想要見您。”
聞言,迎雙臉上一喜。
再看向林夢雅與龍天昱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諷刺。
“殿下,既然是我們上古遺族的裁決長老來了,那您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龍天昱並未受其影響,正襟危坐的沉聲道:“請進來吧。”
“是。”
就連林夢雅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又見到這麽多上古遺族之人。
為首的三人鶴發童顏,隻是麵相都是一樣的嚴肅古板,想來所謂的裁決長老,也應當就像是法官一樣,負責裁決古族裏的事情。
之後的隨從清一水的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也都是寡淡認真的麵相。
唯一的不同的,就是三位老者著黑衣,而那些年輕人都是深藍的衣衫。
見到他們來,迎雙就像是見到親人似的,行大禮跪迎。
“營山族江家江家迎雙,拜見三位裁決長老!”
為首之人看了她一眼,問道:“營山族江家?你們不是早在一年前,就搬出營山族了麽,怎麽又在這裏?”
江迎雙哭哭啼啼的說道:“我家家主的確帶著我們搬到了外麵,但在半路上,我們就遭到了伏擊。我跟剩餘的十七位族人被人當成奴隸販賣,卻不想,竟落入了敵人之手。除我之外,剩餘十七口全部被殺。還請裁決長老,為我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