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衍若有所思,深深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冷淡的吩咐道:“別讓他死了。”
“是。”
從老皇尊的寢宮內離開,他再度回到了後尊的寢殿。
裏麵,殘破的桌椅隨意的散落在地。
很顯然,裏麵已經被那些反叛軍翻了個變。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
他獨自走入了內殿。
顧不得觸景傷懷,他徑直走到了雜亂的床鋪。
他蹲下來,伸手在床底下好一陣摸索。
最後也顧不得髒,趴在地上朝裏麵看。
這裏麵肯定也被人搜過,但大概是因為這裏的縫隙比較窄的緣故,所以那些人並沒有發現,其實在靠近牆的那邊的床板地下,藏著一個小木頭盒子。
他直接破開了盒子,隻聽得一聲脆響,盒子裏的東西,掉落在地。
他立刻用劍柄把東西給扒了出來。
隻見一枚並不起眼的,約有雞蛋大小的小圓球,出現在他的掌心裏。
難道,那叛逆所找的東西,就是這個?
除此之外,他並不覺得母親的寢殿內,還有什麽是他們找不到的。
此人,外麵傳來了手下人的動靜。
“公子,還是快點走吧,這裏不安全。”
慕容衍應了一聲,立刻將圓球揣入了自己的懷中。
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母親的房間,然後,消失在了門外。
“怎麽樣?慕容衍那裏可有消息?”
聖殿內,林夢雅有些著急的問道。
其實除了慕容衍本身的安危外,他是否安全,還關係到昱埋在龍都裏的那些暗探有沒有被人發現。
兩軍交戰,最重要的就是知己知彼。
若是他們的暗線被完全拔除的話,豈不是變成了一個盲眼瞎?
好在,龍天昱帶來了好消息。
“慕容衍沒事,隻不過他們現在不便與我們聯絡。”
“那真是太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她總算是能放下一顆心。
而後,卻又想起一件事來。
“慕容離不走,你怎麽離開?”
這個慕容離,每天也不幹什麽正事,就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找他們閑談。
這幾日,更是纏著龍天昱跟他說一些衛國各處的風俗見聞。
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離開聖殿。
而且近幾日,他還頻頻去騷擾厲無雙。
不過,大概是白蘇的威脅太管用,還是厲無雙真的豁出去了。
總之這麽一來二去的,厲無雙竟越來越淡定了。
不得不說,人類的適應能力還真是厲害。
“明天一早我就走。”龍天昱低聲道。
現在,兩軍已經在互相試探之中。
不大不小的衝突,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他這個主帥不到,終究難安軍心。
“也好。”如今,她卻是盼著他走了。
隻有早點結束這場可笑的戰爭,他才能早點回到她的身邊。
“那個慕容離就交給我。”
但龍天昱卻道:“不必,他今天就會離開。”
這話,說得林夢雅心頭一陣驚疑。
“你做什麽了?”
龍天
昱搖了搖頭:“我什麽都沒做,是他自己的原因。”
林夢雅本來還以為是自家男人開玩笑,可是還沒到晚飯的時候,慕容離就派人來辭行。
她雖然恨不得慕容離現在就從她眼皮底下消失不見,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呀?”
她滿腦袋都是問號。
但龍天昱,卻賣起了關子。
神秘兮兮的看著她笑,可就是不開口。
這下子,更勾得她心癢癢。
抱住龍天昱的手臂,就一個勁的搖晃。
“好殿下了,告訴我成不成?哎呀,你就告訴我嘛。不然,晚上我都要睡不著覺了!”
龍天昱這一次,卻顯得“鐵石心腸”。
一邊難得的享受著自家夫人溫言軟語的懇求,一邊處理著手頭上緊急的軍務。
等到文書都被回複得差不多了,她的忍耐也終於到了極限。
耍賴的趴在了龍天昱的桌前,生氣的瞪著眼睛質問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說是不說?”
龍天昱笑著搖了搖頭,想摸一下她的發,卻被自家夫人嫌棄的打開了手。
“龍天昱!我警告你,我的忍耐限度可是有限的!你要是——哎哎哎,你幹嘛呀!”
人,被龍天昱抱起。
她下意識的勾住了對方的脖子,低沉的笑聲,從頭頂上傳來。
“既然夫人這麽想要知道,那就要看夫人的誠意了。”
“你什麽意思?”
他勾了勾唇,伏在了她的耳邊。
“夫人,小別勝新婚呢。”
“屁!”林夢雅沒好氣的吐槽道:“你還沒走呢!”
“我這不是怕你著急,提前演練一下麽?”
男人依舊不要臉,氣得林夢雅真想狠狠的咬他一口。
“走,跟夫君回房演練去。表現好了,我就告訴你。”
聽聽,這是正經人說的話?
雖然心裏有氣,可她還是乖乖的被龍天昱帶回了房間。
做了一番非常和諧友愛的運動後,她被累得再也沒那個力氣跟男人抬杠。
見自家夫人還是用譴責的眼神看著自己,龍天昱不由得吻了吻她汗濕的額頭。
“其實跟仙城的人一樣,天人一族也是無法長期遠離他們的隱居之所的。”
“嗯?怎麽說?”
他們這幾日天天都能見麵,她自然知道對方是個身體健康的成年男子。
但龍天昱卻說道:“還要多虧厲無雙。”
“是他發現的?”
“嗯,你還記得在慕容離的身上,一直有一股很重的檀香味麽?”
她點點頭。
因為五感比一般人都靈敏的緣故,越是濃烈的味道,她就越是印象深刻。
龍天昱枕著手,低聲解釋道:“厲無雙說,之前在天人一族之中,他從來沒聞到過這麽重的檀香味。但是,每一個從外麵辦完事回來的人身上,都會帶有這種味道。他為天人一族表演歌舞的時候,遇到過幾次。”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的身上之所有這麽重的檀香,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無法在外麵停留太長時間?”
“厲無雙將他的猜測告訴給了我,我讓人把慕容離的那些香都給偷了出來。”
林夢雅皺皺眉,擔憂的問道:“萬一要是被慕容離發現了怎麽辦?”
可男人卻隻是揚了揚眉。
“慕
容離永遠都不會猜到是我做的。”
竟然這麽確定?她表示懷疑。
不過很快,她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不會吧,你這麽做,對得起那隻小肥狗麽?”
既拿了東西,又不會被人懷疑他們頭上來。
那就肯定得是慕容離身邊的人做的。
而唯一能不受慕容離控製的,不就隻剩下那隻小狗崽了麽?
說在是的,雖然聞香犬助紂為虐,但是那隻小狗崽還是挺可愛的。
“放心吧,厲無雙說那隻小狗崽子在天人一族中的地位特殊,任何人都不得輕易打殺。”
她這才安心。
不過,若不是真的重要,慕容離也不會專門叫人抱著它。
“你是真有出息,現在連狗狗都不放過了!”
她賭氣的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
卻被龍天昱笑著,按回了他的懷中。
“物盡其用嘛。”
嗬,這歪理,還一套一套的。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龍天昱心裏不由得感歎。
如今他的身價可真是跌得厲害。
前幾天撿了那隻大耗子,如今就連小狗崽子也有爬到他頭上的征兆了。
不成,他得重振夫綱!
夫妻二人“夜話”,再次火熱上演,經久不息。
第二日,龍天昱是趁著她還沒醒就帶著人走的。
一覺睡醒過來,旁邊的床鋪已經涼了。
她揉著酸疼的腰,自己先穿好了衣服。
紅著臉,她在櫃子裏翻找出一條紗巾。
“這貨,屬狗的麽?”
脖子上的紅痕點點,在白如雪的皮膚映襯下,多了幾分曖昧。
好不容易用紗巾將顯眼的痕跡都遮擋住了之後,才喚人進來。
白蘇跟采茹服侍她洗漱穿戴,她也順便問了幾句龍天昱走的時候的狀況。
“殿下天不亮就帶著淩夜他們離開了,好像是前線出了點事情,急等著殿下去處理。”
聽了白蘇的話,她不免有些擔心。
雖說龍天昱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而且還有哥哥們的助力,安全上肯定不用擔心。
但戰場局勢多變,為了取得勝利,對方肯定是無所不用其極。
萬一有個什麽特殊情況,可怎麽辦才好?
“采茹,我讓鎮龍堂準備的那些藥,都已經送到他們那邊沒有?”
“嗯,我特意讓人跟著去送的,現在這些藥都已經到達了我方將領的手中。”
“那就好。”
龍天昱人不在,聖殿上下的所有事物都壓在了她的肩頭。
一忙起來,她便顧不得其他。
下午,正跟秦副殿主商量如何安撫被雙方的戰爭波及到的民眾的時候,白蘇走進來回稟道:“主子,外麵有一夥人自稱是君家,說有要事求見您。”
君家?
這可真是奇了。
隱居派的上古遺族之中,古族裏她比較熟悉的也就這兩家而已。
厲無雙前腳剛到,怎麽君家也跟著找來了。
想了想,對秦副殿主說道:“咱們商量好的事情,就按照您的意思辦吧。不管是缺錢還是缺人,都好解決。”
秦副殿主神色輕鬆。
有個一方巨擘的夫人當後盾,不管辦起什麽事來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