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就放在地牢內,奇怪的是,屍體的死狀十分安詳,就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夫人,人就在這裏,小的有罪,沒能把人給看好。”
負責看管地牢的人,十分自責的請罪。
“你先退下吧。”
她先大致的看了一眼屍體的狀況。
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而且身上也沒有任何中毒的痕跡。
人,又是怎麽死的呢?
不得已,她讓人將屍體的衣物都除去。
經過她那比放大鏡還要細致的掃描後,她發現這個人的心髒的正上方,有一個針孔大小的孔洞。
她看了看,孔洞並沒有愈合,卻也沒有多少血痕。
“這傷口是哪來的?”
負責抓捕這些奸細的人說道:“屬下不知。當時在抓這些人的時候,屬下並沒有用暗器。”
的確,從傷口大小跟位置來說,的確最有可能的就是針一類的暗器。
可是普通的暗器針,基本上都比這個大上不少。
她拿出手術刀,輕輕的沿著孔洞劃了下去。
卻發現這個孔洞,竟然一直沿著肌肉延伸下去。
直到,她將此人的胸脯完全破開,露出了那顆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
她仔細的觀察著死者的心髒,終於發現對方的心髒上,竟然布滿了一個個細小的孔洞!
這下子,她相信這人的死因,絕對不是因為暗器。
因為普通的暗器便是可以從胸口進入,也絕對不會把心髒,紮成這個樣子。
但如果死因是這個的話,那麽他絕不會死得這般安詳。
反而應該是痛苦哀嚎。
可當天夜裏,地牢看守者們,真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這可真是奇怪。”
她自言自語的看向了地牢深處。
檢查的結果並沒有帶來十分有效的線索,反而留下了重重疑雲,將她困在其中。
自從這些人被抓來之後,聖山腳下的那些奸細們行事也開始小心了起來。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近乎銷聲匿跡,不管聖殿裏的護衛們多麽的努力,都抓不到他們的任何行蹤。
這讓林夢雅不由得更加起疑心。
照現在的樣子看來,他們明明有能力躲開聖殿的追捕,那為什麽之前還會被抓到那麽多人?
又過了兩日,清狐皺著眉頭告訴她:“我又發現了一個敲欄杆的人。”
林夢雅不得不讓人又加強了不少的戒備,甚至還在所有人的牢房外麵,安排了不少人在站崗。
可是午夜一過,那人就再也沒有清醒過來。
又是在睡夢中安詳離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夢雅不得不又親自解剖了一下屍體,果然在此人的心髒上也發現了同樣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兩人的死因是一樣的。
她看著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髒,尤其是上麵頭發絲大小的傷痕,忍不住有些憤怒。
這些人就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喪了命的,她感覺這不僅僅是有人在殺人滅口,更像是有人在對她挑釁。
過了幾天之後,同樣詭異的一幕上演。
林夢雅再也忍不住將幾人提審。
她知道這些
人不怕死,也知道他們不怕自己的那些手段。
所以她並沒有選擇用武力去刑訊逼供。
而是選擇跟對方對視,以沉默來試探這些人,試圖找出其中的薄弱環節。
地牢內安靜的可怕。
林夢雅就坐在這些人的麵前,她高高在上,似乎掌握著這些人的生殺大權。
隻是那些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平靜無波,這讓她有些挫敗。
同時也更加增強了她想要讓這些人招供的想法。
“我知道你們都不怕死,所以我不會對你們用那些平常的手段。”
她看了一圈,這些人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隻不過,人活著才能擁有一切。你們當中的其中一個將會活下去,而且我保證他會活得無比滋潤,怎麽樣?你們當中有沒有人想要這個機會?”
她清楚,這些話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廢話一樣。
但是她需要一個突破口。
有的時候再大的痛苦也不及一個欲望來的管用,有的人可以不懼生死,但他未必會放棄唾手可得的滔天富貴。
“很好,看來你們都是忠貞不移的好奴才。隻不過你們的主子,卻未必能感念你們的這一片忠心。”
她勾了勾唇,語氣嘲諷。
“好像到現在為止,你們的主人非但沒有出麵,也沒有派任何人前來交涉,讓我放人。
你們自己十分清楚,其實你們根本就沒有犯什麽大的罪過,隻不過是在我山腳下收集一些關於我的消息罷了。
如果你們的主子如果交涉的話,你們未必不能被放了。”
自由,才是最大的誘惑。
那些人表麵上看起來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提議而動搖,但內心如何,那就隻有他們自己才能清楚。
“這樣吧,隻要你們寫出來,你們所涉及到的關於我的情報都是什麽,我就立刻放你們走。”
她讓人把他們都放開,並且打開了牢門。
那意思很是明顯,隻要他們乖乖聽話,自己就可以讓他們安然無恙的從這裏走出去。
自由,就在自己唾手可得的地方。
可這些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他們都沒有去看,擺在他們麵前的筆墨。
林夢雅的眉頭緊緊皺起。
這根本就不合常理。
直到,她也聽到了那頗有節奏規律的敲擊聲。
這一次那些人敲的並不是欄杆,而是自己的手。
一股子危機感油然而生。
那些人的節奏越來越快,那些人的臉上,突然都帶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保護夫人!”
瞬間那些侍衛們都衝了上來,將她團團圍住。
就在此時,那些人敲擊的聲音好像已經到達了頂點。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瘋狂,似乎下一刻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巴掌的聲音戛然而止,那些人不約而同的緊緊的盯著她。
可是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
直到很久之後,那些人才錯愕的看向了林夢雅。
隻見剛才還一副驚恐無助樣子的她,瞬間勾起了一抹冷笑
。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個方法非常的隱蔽,而且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態下把我給殺了?”
林夢雅讓人群散開。
她的腳邊不知何時趴著一隻小黑貓。
“你們的手段可真是隱蔽,讓我猜猜,其實那首唐詩根本就不是什麽愛好,也不是你們當中某些人的癖好,而是樂譜,對嗎?”
她的話音剛落,這些人紛紛色變。
“這首的可真是夠隱蔽的,用節奏來控製蠱。
剛開始你們故意讓自己的同伴慘死,就是為了把我給引過來。
然後你們知道我肯定想要知道你們的秘密,所以就會親自來審問你們。
也許不是我或者是我聖殿其他重要的人物,隻要他們進了這間牢房,見到了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你們就會用這種方法,將這種蠱傳到這個人的身上。
我家殿主在外行軍打仗,聖殿卻在死時死了十分重要的人,這樣一來我方將士便會軍心大亂,而你們就能夠不戰而勝。
這個方法好是好,如果換做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成功。
可惜了,我就是這個例外。”
她伸手,將已經吃飽了的小黑貓抱在了懷中。
其實在解剖第一具屍體的當晚,她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麽,隻不過還沒有經過證實,所以不敢隨意下結論。
接二連三的死亡之後,確實再度印證了她的猜測。
所以她使用密法將小黑召回。
幸好小黑習慣在她身邊不遠處遊蕩,這一次幾乎沒有多長時間,它就找了回來。
幾乎是在小黑回來的同時,她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比起玩蠱,她家小黑可是祖宗裏的祖宗。
而且她也猜到了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你們的主人對我可真是重視,竟然拿這樣的手段來對付我,我是應該感覺到榮幸呢,還是應該笑他的愚蠢?”
小黑躺在她的懷中,眯了眯眼睛。
幾乎瞬間那些人就渾身抽搐地倒在了她的麵前。
而林夢雅則是蹲下身來,掀開了他們右側的頭發。
果然在他們的右側耳朵的下麵發現了一個藍紫色的蓮花的印記。
“之前我就在懷疑,雖然斷舌是培養細作的一種方法。但是衛國除了奸細之外,還有一種人會使用斷舌這種方法。”
那些人驚恐的看向了她,他們難以相信自己精心偽裝的一切,竟然會這樣就被人拆穿。
“這是一族十分神秘的蠱師,他們族中根本就不用語言來傳遞消息,而是用一種節奏來互相溝通。
他們所馴養的蠱,也都會通過這種方法來操控。不過我很好奇,你們一族不是在幾十年前就被人滅族了嗎?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我說的對嗎?樂蠱族!”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已經在衛國失去了蹤跡,甚至已經沒有人再記得他們的名字了。
可眼前的這個人不僅對他們了如指掌,甚至還知道他們這些內幕。
瞪大了雙眼,那些人似乎是在用眼神質問她,她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將他們這一族的秘密知道的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