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雅一點點的把趙子言內心深處藏著的所有秘密都拔了出來,而後,她開始用心術摧毀趙子言的現有人格。
隻是沒想到,他的現有人格居然隱隱有些抵抗。
林夢雅這才發現,原來趙子言居然被人下了一重心理暗示。
那些根深蒂固的自卑是引子,而這個心理暗示,才是讓他滑落深淵的真正原因。
好在她用的心術。
一番波折後,她終於完成了趙子言現有人格的抹殺。
但就在她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碎裂的房頂卻突然落下兩個人。
他們一落地,就直奔床上的趙子言,殺機很是明顯。
“你們是誰?住手!”
長時間的集中精神,讓她的體力也有些不支。
那倆人的手段又狠又快,幾乎是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直奔她的要害而來。
此時,外麵那些方家人已經完全纏住了霍驍等人。
就算是他們速度再快,也無法趕來救人。
就在那人的手,即將要掐斷林夢雅的脖頸的時候,她卻不閃不避,看上去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下一刻,殺手卻連著退了幾步,才堪堪停下。
“看來,你們還是學不會乖。我說了多少遍,不要來打擾神仙做法,你們就是不聽。”
屋子裏的氣氛詭異不已。
那兩個殺手已經是一臉的驚疑。
他們已經在房頂上窺探多時了。
屋子裏除了那個小道士跟躺在床上的那個廢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來過。
可是
那兩個殺手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就在剛剛,他們倆個幾乎是同時感覺到了虎口一陣刺痛,搞不好他們的這倆隻手都要廢了。
但屋子裏,卻還是沒看到人。
倆人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林夢雅哪裏不知他們的想法,揮了揮袖子,她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高人本色”。
“大禍臨頭,你們還不自知。難道,是要把命都搭在這才行嗎?”
倆人半信半疑,剛要繼續上前,可膝蓋卻猛地一疼,撲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麵前。
這一次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那道士沒動,床上的那個也沒動!
那是誰動的?鬼嗎?
林夢雅氣定神閑地坐在趙子言的床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還真是愚蠢。”
說完,她閉著眼睛不知嘴裏念叨著什麽法決。
就在這時,這兩個殺手突然覺得像是被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心髒,細細秘密的疼突然襲來,讓他們毫無反抗能力,甚至還痛呼出聲。
“啊!救命啊!”
陌生男子的驚呼聲把方嬈嚇了一跳。
她立刻拉開了門,卻看到兩個男人正在地上翻滾。
“有人擅闖,這便是代價!”她突然揚聲說道。
同一刻,外麵的大門也猛地打開。
之前那些被五百兩迷住了雙眼的方家仆從,隻看到兩個人剛才還掙紮哭號,過了一會裏麵就毫無動靜了。
頓時,一股子涼意升起。
他們方才記起之前道長的警告。
擅入者死!
裏麵的那兩個,看樣子不就死得透透的了麽?
頓時,貪欲退去,恐懼再次襲上了心頭。
“活神仙饒命啊!”
“我們不是故意的呀,都,都是二少爺逼著我們這麽做的!”
“是,都是二少爺。您要懲罰就懲罰他吧,不關我們的事啊!”
外麵的哀求沒能讓她的臉色緩和多少。
方圭死死的盯著她,那樣子尤為可怕。
林夢雅的視線輕輕從一眾跪下的仆從身上掠過,而後落在了方圭的身上。
但後者卻是眯了眯眼睛,絲毫不為所動的說道:“你這江湖騙子,別以為演了一場戲,就能騙過我的眼睛!來人,把這個騙子跟趙子言,給我一起——”
“一起如何?我趙家的人,何時也輪到你方家來處置了?”
一道甚為威嚴冷酷的聲音響起,瞬間,方圭的臉色變得煞白。
林夢雅眯了眯眼。
她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緩步而來。
那人的麵容算得上俊朗,隻可惜雙眉之間卻有些深深的幾道溝壑。
眼中帶著別樣清冷的神色,氣勢雖足,卻無端讓人覺得有幾分冰冷。
看著男人走了過來,方圭已經嚇得魂都沒了。
轉過身,他不太自然的跟對方打著招呼。
“妹夫,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妹夫?
林夢雅暗暗驚訝。
結合稱呼跟方圭的態度,此人的身份便十分明了了。
他,就是趙家現在最大的依靠,同時也是方姨痛苦的根源——趙家長老趙毅軒!
趙毅軒隻是淡淡的瞥了方圭一眼,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之後便徑直越過了他,直接走到了方嬈的麵前。
“夫人——”
“啪”的一聲脆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方嬈流著眼淚,打了他一個耳光。
“趙毅軒,你可真是鐵石心腸!就算是子言病了,可他也是你的養子,你就這般容不得嗎?”
林夢雅親眼看到趙毅軒眉頭緊皺。
這個男人絕對是常年居於上位的那種人。
她實在是有些擔心方姨的安全,剛想上前,卻看到有一個人的速度,遠勝於她。
是霍驍!
盡管他還帶著麵具,但比趙毅軒還高上半頭的成年男子,氣勢絲毫不落於下風。
他牢牢的把母親護在身後,自己卻跟男人對上了。
趙毅軒揉了揉眉頭,態度越發冰冷。
“夫人,這件事我稍後會給你一個交代。不要胡鬧了,跟我走。”
“她想走就走,不想走,任何人都不能強迫她。”
霍驍低沉的聲音裏,壓抑著濃烈的憤怒。
就是這個男人,拆散了他們一家人,甚至還造成了他們母子之間如此慘痛的過去。
今天他在這,任何人都不能勉強他的母親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讓開,她是我夫人!”
趙毅軒有些生氣,但霍驍顯然不怕他。
正當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方嬈拉住了自己兒子,冷著臉拒絕了趙毅軒。
“我不會跟你走的,子言還需要我的照顧。從前是我疏忽了,才會讓人害了那孩子。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會再任由旁人,傷害我的孩子!”
她欣慰
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語氣也滿是堅定。
趙毅軒抿緊了雙唇,眸色沉沉地盯著霍驍,眉頭也被他捏得有些發白,很顯然也是忍耐到了極點。
衝突一觸即發,爭鬥似乎不可避免。
“趙長老。”
就在大家都屏住呼吸的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卻打破了凍結的氣氛。
“我看您的麵相,怕是最近也是身體有些不適吧?”
趙毅軒循著聲音,冷冷看向了那個小道士。
麵對林夢雅這個外人,趙毅軒很顯然更沒耐心。
但她卻沒看到對方的不滿似的,笑意盈盈地說道:“我看您肝火太盛,最近也總是想要發脾氣。我這裏有能讓您清心凝神的香餌,不如您試一試?”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唇邊,但趙毅軒的鼻間,卻突然躥入一股子冷冷清清的香氣。
瞬間,那翻騰的怒火就像是被一雙小手柔柔的安撫住了一樣,連他的頭,也跟著清醒了不少。
“這是什麽香?”
他看著她手中的那個小香爐問道。
林夢雅笑眯眯,雙手把香爐奉上。
“這是我自己調配的衣上香,不是什麽名貴的玩意兒,隻是能讓人放鬆心情而已。趙長老若是喜歡,小道便贈與您了。”
“嗯,多謝。”
趙毅軒依舊態度冷酷,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接過了她手中的小香爐。
借著這個理由,林夢雅不動聲色扯了霍驍一把。
後者雖不情願,卻也知道她的意思。
冷哼一聲,護著方嬈去了內室。
趙毅軒眼看著他們離開,心情越發惡劣。
但林夢雅卻猶如解語花,低聲寬慰道:“夫人隻是愛子心切,畢竟小公子大病一場,身體虛弱。她擔心孩子,一時情緒失控也是情有可原的,還請長老能諒解。”
趙毅軒收回的視線,此刻卻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審視之中,還帶著一些懷疑。
但她態度落落大方,既不諂媚也不心虛,這才稍稍讓趙毅軒對她沒那麽強的戒備。
“子言真的病了?”趙毅軒的語氣冷硬,壓根聽不出半分的關心。
林夢雅點點頭。
“小公子受到了驚嚇,早些時候的確是昏迷不醒。現在人剛醒,但多少受到了影響。”
她遲疑的收住了話,卻被趙毅軒命令道:“有話直說,我不喜歡有人說話吞吞吐吐。”
“是,就是小公子可能會忘了一些事。”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聲音放小了一些。
“而且這裏可能會不太好用,就跟七八歲的孩子一樣。”
但趙毅軒聽完了,卻隻是淡淡說道:“傻了更好,省得他天天惹事。”
這當爹的,還真是不負責任。
林夢雅在心中吐槽,不過麵上還是一派平靜的樣子。
趙毅軒深深地看了幾眼內室,人卻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方圭這才如夢初醒地貼了上去,試圖解釋自己的種種行為。
“都看什麽?散了吧。”
林夢雅將門口的人都遣散之後,這才進屋關好了門。
內室之中,方姨正抱著趙子言輕輕呼喚。
後者漸漸醒來,迷茫的一雙眸子在看到方嬈的臉之後,突然抽了抽鼻子,“哇”地一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