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其後,院子裏突然傳出一聲嚴厲的警告。
“所有人,立刻撤出毒藥所能接觸到的範圍!”
所有的護衛們沒有絲毫的懷疑,立刻閃身退回到了院子內,就連他們暈倒在地的同伴都被帶了回去。
“砰”地一聲,院門緊閉。
但這樣單薄的院門也根本擋不住那些血衣殺手們的進攻。
隻是令他們覺得意外的是,院子內突然安靜了下來,仿佛在極短的時間內,裏麵的人全部都消失了。
作為殺手,他們自然要保持高度的謹慎。
隻這一點他們就知道,雖然那些護衛被他們逼了回去,但他們並沒有亂,而且可能還有後招。
血衣殺手們迅速將整個院子都圍了起來。
很快,便有倆人從其中脫離出來,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院門。
那薄薄的門板並不能擋住他們的腳步,但他們卻不敢大意。
多年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磨煉了他們敏銳的第六感。
在他們靠近大門的一瞬間,渾身的肌肉突然緊繃了起來。
那是——殺意!
倆人突然後退,迅速躲開,一左一右動作頗為默契。
就在他們退後的那一刻,兩隻重型弩箭突然破門而出,直接刺入了他們剛才所站立之處。
一時間,哪怕是見多識廣的殺手們也不由得心底微微泛冷。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躲的快,怕這兩隻弩箭就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在絕對的力量與速度麵前,再高深的眼光都變成了花架子。
而這兩隻重型弩箭,就是院內人的底氣。
對方,根本就無懼他們帶來的威脅!
“把解毒丸給他們服下去,之後把這些藥都化開,讓他們塗抹在剛才暴露在外的皮膚上。”
林夢雅端坐在屋子裏,雖然臉色嚴肅,但眼中躍躍欲試的神色可不像是害怕。
難得有人能把她逼到這個份上。
說實在的,她倒是對龍天昱臨走之前鼓搗出來的那些東西好奇的緊。
隻可惜那家夥在臨走之前,以女兒家不宜看太多打打殺殺的武器為理由,愣是一丁點兒都沒讓她看到,讓林夢雅好生遺憾來著。
沒想到現在她不僅都見著了,居然還能親自上手用一用。
她得意地摸了摸肚子。
她的閨女,就算是生出來也是一朵能吃人的生猛霸王花。
什麽可憐兮兮,總是等著別人保護的小白花人設簡直是弱爆了。
她興致勃勃的摸了摸手中的重型弩箭,這玩意真好,而且也不知道龍天昱是怎麽設計的,通過一些機關,就連她都能用。
過幾天等他回來,一定讓他連夜趕出一批放在庫房裏,給自己的閨女以後當嫁妝。
有這些東西在,看以後哪個紅小子敢對她閨女動手動腳的!
“已經都按照主人的方式給他們用上了藥,那毒藥的毒性果然強烈,雖然他們已經及時捂住了口鼻,但還是中了招。”
白蘇已經換了身勁裝,看起來那是相當地英姿颯爽。
林夢雅點了點頭,冷笑著說道:“那藥粉不光是吸入,隻
要沾一點在外麵的皮膚上,就會讓人皮膚紅腫瘙癢不止。
若是在此時控製不住,將自己的皮膚撓出傷口,毒藥就會通過傷口滲透進去,就算是不毒死也會把人疼死癢死,當真惡毒。”
也幸好這些護衛們,之前都有按時服用她研製出來的解毒散。
這解毒散尋常的毒性可解,若是遇到毒性劇烈的,也可以拖延一部分的時間,等到救援。
從作用上來看,倒是跟她的血毒有些相像。
隻不過不像是她的血毒一般霸道,而且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她這樣的好運氣,大難不死之後還能擁有百毒不侵的身體。
而且藥性越是強烈的解毒丹,對人身體的損害也就越大。
是藥三分毒的確是沒錯,所以,她一直都在研究如何在不損害人身體的情況下,增加人體對毒物的適應性。
現在看來應該是初步有了一些成果。
白蘇的神色冰冷。
在她眼中,任何想要對主子不利的人都必須要清除。
“主子請放心,隻要他們敢靠近院子一步,就會立刻被紮成馬蜂窩!”
林夢雅撫摸著手中的弩箭,眸子閃了閃。
“恐怕沒這麽簡單,而且這些人也應該並不怕死。”
血衣殺手們的確不畏死。
能吃殺手這碗飯的,自然早就不畏懼生死。
在他們的認知中,隻有完成任務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可以被拋棄。
不過片刻之後,血衣殺手們倆倆一族,一前一後緊貼著同伴的身體,再度向院子靠近。
進入一定範圍之內,弩箭再次襲來。
可這些人居然直接將前麵的夥伴當成了盾牌,血肉飛濺中,那些躲在後麵的人利用同伴的身體艱難突圍衝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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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的人為了不誤傷彼此,在一定射程範圍之內不得不停止射擊。
隻是這下子,血衣殺手就被削減了一半之多。
血的腥味也激發了他們心中的凶性。
血衣殺手之所以臭名昭著,不僅僅因為他們沒有底線,毫無人性。
更因為他們的手段是以冷血殘暴著稱。
就連同伴的性命他們也絲毫不在乎,這樣的人,早已經淪為殺戮的機器,根本不配稱為人。
“保護夫人!殺!”
院子裏的門突然開啟,剛剛才從鬼門關裏撿回一條命的護衛們轉眼又衝了上去。
哪怕他們在人數上占據一些優勢,但對方出手太過狠辣,有時候甚至使出一些不惜與他們同歸於盡的招數,護衛們有些捉襟見肘,連連被他們得手。
不斷有人倒下去,不管是護衛一方還是血衣殺手一方傷亡都很是慘重。
但護衛們明顯更勝一籌,就在他們以為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能將對方殺光的時候,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笛聲。
那笛聲曲不成調,聽起來十分的刺耳,聽著就像是初學者,隨意胡亂吹奏。
可沒想到的是,那些本已經死得透透的血衣護衛突然又重新爬了起來。
就連那幾個活著的血衣殺手們,也在那一刻突然暴躁了起來。
在他們的禿頭上,突然凸出一道道血管,血紅血紅的,極為滲人。
不似人的痛苦嚎叫,從他們的嘴裏發出來。
就連那些重新爬起來屍體,雖然看起來肢體很是僵硬,但這樣的場景也足夠詭異滲人。
護衛們全部都一愣,旋即他們收攏在一起,牢牢護住了自己身後的正屋。
他們要保護的人就在那裏,不管前麵是妖是鬼,都會戰鬥到最後一刻,絕不後退。
而此時,一直在擦拭著手中寶貝重型弩箭的林夢雅,在笛聲響起的那一刻,就猛地皺緊了眉頭。
她比別人的聽覺更加敏銳,這笛聲聽起來雜亂無章,實際上卻別有深意。
“砰”地一聲,她猛地推開了窗戶,看向了西北角的方向。
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古族之中,居然還藏匿著這樣的高手。
院子內的情形簡直堪稱大型行屍走肉現場。
有幾個肢體殘缺的死屍,居然拖著半截身子也依舊往她所在的方向爬去。
護衛們依舊在進攻,可此時就顯得意義不大。
那些人就像是不怕死也不怕疼,哪怕是砍斷了四肢也能再度衝上來。
而且他們變得力大無窮,讓本就有些是在強撐的護衛們有些疲於應對。
林夢雅站在窗口,突然閉上了眼睛。
但外麵的動靜,還是落在了她的耳朵裏。
人的聽覺到底可以有多敏銳呢?
用林夢雅的話來說,如果她有一日失去了視覺,那麽她也可以靠著聽覺來“看”這個世界。
雜亂的腳步聲,鋒利的武器劈砍的聲音,乃至院子裏那些人的呼吸,甚至於是他們走路的時候衣物擺動、摩擦的細微聲音,全部都被她收進了耳朵裏。
天地間,似乎聲音再也沒有其他。
但就是單單憑借著聲音,她也重新構造出了這個世界。
這世上所有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聲音,而所有聲音也都有它自己的含義。
唯獨那笛聲,刺耳又雜亂,完全不像是應該出現的,可它偏偏又那般獨特,猶如橫亙在天地間的一顆旁逸斜出的刺,聽起來毫無目的。
林夢雅的耳朵悄悄動了動。
整個由聲音構成的世界,在此刻變得凝滯、緩慢,進而漸漸靜止。
唯獨剩下的笛聲,還依舊鮮活明了,像是在嘲笑著她,也像是在挑戰著她。
林夢雅不急不忙,她一直保持著充足的耐心聽著笛聲。
這是聲音與聲音之間的對抗。
她要聽懂敵人對她發出的攻擊,然後找出破綻,予以還擊,贏得勝利。
猛然間,心術內一篇“音決”,闖入了她的腦海。
心術之中,“音”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部分。
人,有五感。
而心術恰好是通過對五感的誘導控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死人絕對不會有五感,也不會聽笛聲的命令。
那麽那些死屍之所以會動,恐怕是因為他們的身上有能夠被笛聲控製的活物。
是蠱,還是蟲?
林夢雅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一瞬間,院子裏的情況又再度通過視覺印在了她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