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雅看著瑞媽媽倉皇離去的背影,心頭火實在是難以消減。
白靜打她的主意也就罷了,沒想到還妄想把手伸向一個不滿三月的嬰兒!
真是適可忍,孰不可忍。
看來之前是她的手段太過溫和,才讓白靜覺得自己好欺負。
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本來她不想摻和進趙家的家事,但白靜如此迫不及待的送上門來,她必定會好好的給對方送上一份“大禮”。
進了屋,方姨正在看一封信。
聽到動靜抬頭看到是她來了,立刻招了招手,“過來,我給你看個有趣的東西。”
有趣?
林夢雅如今餘怒未消,但她也看到方姨臉上的表情諷刺大過於憤怒。
看來,這個瑞媽媽來這一趟不僅點燃了自己的怒火,也同樣觸碰到了方姨的雷區。
果真是作死第一名。
她走過去接過了方姨遞給她的信,在信上的內容儼然就是某人以方姨親生兒子的語氣,指責方姨當初的再嫁,同時這些年對自己親生骨肉的不聞不問。
單單隻是落在紙上的文字,她就可以感受到那寫信的人,對方姨抱有多大的惡意。
一字一句都是插在方姨心上的刀,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霍驍與方姨提前相認,並且消除了心結,隻怕這封信就能逼得方姨心如死灰。
“我以為當初的事情趙家的知情人並不多,卻不想她居然知道我兒在外落草為寇的消息。”
方姨的臉色沉鬱,眸中盛滿了冷色。
“可憐我這些年居然被他們當成了個傻子耍!他們明知道我兒的去處,卻一直騙我說孩子已經死了,嗬,虧得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他們的鬼話。”
縱然方姨從來沒有把趙家當成一家人,但這十五年中,他也沒有做出過一件對不起趙家的事情。
可恨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不行霸占了她從霍家帶來的那些財產,居然還拿著她孩兒的行蹤要挾她。
當真是一隻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原來是這樣。”林夢雅看完,表情反而是淡淡的。
但她這人一向跟常人不同。
越是氣得很了,她反而表麵上越發的平靜。
“看來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沒有底線的買賣了。”
方姨聽著他這話裏有話,疑惑問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她搖了搖頭,冷笑道:“剛才我在院子裏遇到了給你送信的那個婆子,你猜她跟我說什麽?”
她眯起眼睛,掩住了裏麵凜冽的寒意,“她說希望我能把小福寶送到他們家當牛做馬,任由白靜拿捏盤剝,抽骨吸髓。”
“她妄想!”方姨一怒之下,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著門外大罵道:“放她娘的狗臭屁!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麽德性的,竟然還想虐待我的小福寶!”
頭一次正經當人家外婆的方嬈,對那個可愛乖巧的小丫頭也是疼到了骨子裏。
白靜那賤人接二連三地捅她的心尖尖,這讓方姨已經平靜了許久的脾氣再度變得爆裂。
“然後我還想著不跟她一般見識,就當時聽到了一條狗在
吠!沒想到她竟然這般死性不改,難不成她當我方嬈是死的嗎?”
說著,方姨就挽起了袖子,風風火火的想要衝出去錘爆白靜的那顆狗頭!
好在蘭姑姑一直在外麵守著,見狀趕緊把方姨給攔了下來,好言好語的勸,“夫人息怒!咱們想要說是她什麽法子沒有?你現在出去反而是給他們送把柄去了。”
“那你說,白靜那賤人都已經打上門來了,我們怎麽報複回去?”方姨氣呼呼地問。
“這......”
向來不怎麽擅長陰謀詭計的蘭姑姑一臉的為難,最後還是看向了林夢雅求助。
雅姑娘可千萬得想出個好法子,不然就她家夫人這彪悍的脾氣,隻怕會真的拎起錘子去砸白靜的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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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雅看了看信,計上心頭。
“白靜不是篤定了方姨你肯定會上鉤麽?那我們就給她來一招將計就計,你讓她好好的嚐一嚐被人算計的滋味。”
方姨勉強壓住自己的脾氣,“但我有個要求。”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一定要親手揍她一頓!”
不然實在是難解她心頭的怒火。
林夢雅點點頭,那是自然。
到時候她不僅要讓方姨打個痛快,還要師出有名,人人稱讚。
......
“你不過就出去那麽一會而已,怎麽像是丟了魂?”白靜有些不太滿意地問道。
瑞媽媽這才回過神來,身子一縮趕緊的賠不是。
“夫人恕罪,其實老奴是在想咱們的計劃也沒有什麽紕漏。”
但是跟林夢雅對質,還被嚇得落荒而逃的那一段,她卻不敢明說。
她太清楚自家夫人的心狠。
若是她有用的話,就可以風風光光地當夫人的心腹。
可一旦要是不中用了,不管之前為夫人立下多大的汗馬功勞,都會被夫人一腳踹開。
這些年間她為了給夫人辦事,明裏暗裏的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她甚至都不敢想,若是自己失了勢,那群早就對她虎視眈眈的家夥們究竟會如何對她。
所以,她隻能藏起自己的失誤,不讓夫人發現她的不中用。
雖然這些年來她都是這麽做的,但不知為何這一次她卻覺得十分的不安。
偷偷的抬頭觀察夫人的神色,發現對方今天臉色又陰沉得厲害,不由得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這一次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白靜靠在椅子裏,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
家裏家外的一團亂麻,真是讓她頭疼的厲害。
“那東西還有沒有了?”她毫無耐性地低聲問道。
“有是有,不過這次他們送來的成色不太好。”瑞媽媽看到夫人的臉色更差了,忙補充道:“不過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三日後他們就會送新的一批過來,夫人放心吧,不會斷了的。”
一聽到這個回答,白靜的眉心也舒緩了些。
“嗯,這些年也就你還算是乖覺。最近一段時日,我總覺得精神有些不濟,要是沒有那東西替我撐著,隻怕我早就被那兩個賤蹄子氣死了!”
提起這個她就想發火。
一個個的都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以她們那樣卑賤的出身,又怎麽可能配得上她的兒子。
沒辦法,她這輩子唯一的孫子就懷在那兩個賤女人的肚子裏。
不過,等到孩子一落地,她就可以安安穩穩的保住他兒子跟孫子的家產。
至於那兩個賤人,嗬,能讓她的寶貝金孫在在她們的肚子裏委屈十個月,那就是她們天大的福氣。
想了想,她還是又吩咐了一遍,“告訴下麵的人,她們兩個不管做什麽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危害到我的乖孫。”
“還有。”她勾了勾手,瑞媽媽趕緊附耳過去,“那些上好的‘保胎藥’,記得讓她們一日不落的吃。你去給我找一個靠得住的大夫來,我想要知道這兩個肚子裏哪一個才是我的寶貝金孫。”
否則讓她幹等上半年,隻怕那兩個小賤人會鬧翻了天去。
“好,夫人放心,老奴這就去辦。”
白靜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瑞媽媽才剛走,外麵就又吵鬧得厲害。
她眉心的溝壑又深了許多,嗬斥道:“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你們這兩個小賤人在咒我兒子死嗎?告訴你們,要是我兒子,因為你們有什麽閃失,我就把你們兩個全都千刀萬剮了!別以為肚子裏揣著那塊肉就把自己當成趙家少夫人了,你們能不能進門,那可都是我一句話的事。”
她這話罵得也是相當不客氣了。
果然,外麵的哭鬧聲停了那麽一瞬,之後就減弱了不少,之後又漸行漸遠,向來是被人勸走了。
“這一天天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的。”
白靜氣得又罵了幾句小賤人,然後,坐在了梳妝鏡前。
鏡子裏的女人雖然打扮得高貴華美,但不知為何,五官看起來卻多了幾分戾氣。
“居然又長了兩條皺紋!”
她氣得咬牙切齒,鏡子裏的倒影也隨之變得麵目猙獰,但她卻並沒有發覺,而是從妝匣的最裏麵,取出了一個小藥瓶子。
“現在也隻有你能讓我舒心些了。”
她用豔紅色的指甲從裏麵挖出了一點點藥膏,然後均勻地抹在了唇上。
最後用舌頭,一點點地將膏體舔舐了進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仔細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好像比之前美了不少。
紅唇的顏色如烈火,明明是徐娘半老的風姿,可眼睛卻是濕濕潤潤,帶著點魅惑的風情。
“可惜每次都隻能用這麽一點點。”
她惋惜地說道,隨後將小藥瓶子放回匣子裏。
外麵剛才經過她的怒罵,已經沒有人敢靠近了。
她整理了一下的衣袖,迫不及待地推開了房門......
轉天,方姨就讓蘭姑姑給白靜送了幾句話。
“我們家大少爺的安危就不勞三夫人費心了,對了,我家夫人聽說珣公子最近火氣大,特意派我送過來一些清熱降火的藥材過來,畢竟珣公子現在出入也不方便,三夫人若是有空,還是好好想想哪裏有妙水回春的神醫,好請來給珣公子治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