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對勁!
林夢雅幾乎可以肯定,這貨,肯定又有事情瞞著她!
“怎麽這樣看著我,可是我臉上有什麽不妥?”
龍天昱還沒意識到,自己又被夫人看穿了。
他摸了摸臉上的麵具,還以為問題是出在這上麵。
林夢雅忍住了到嘴邊的問話。
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的,而且她相信自己就算是問了,對方也得有一大堆借口在等著她。
雖然這種被人蒙在鼓裏的滋味不太好,但她已經習慣了。
他這習慣不是一天養成的,自然也不能一天就都改了。
與其說起來,讓倆人因此而陷入爭吵,還不如循序漸進地套出他的秘密。
到時候,看他還怎麽瞞。
林夢雅放緩了語調,隻是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什麽, 我隻是覺得這兩張麵具上的花紋有些眼熟而已。”
“眼熟嗎?”龍天昱笑著敲了敲夫人臉上的麵具,“這就是宮家的族紋。”
林夢雅微微有些驚訝。
一般的世家,都是有自己的族徽、族紋,這些紋飾平常都會在服侍、馬車,乃至一些日常的用具上出現。
她倒是知道宮家的族徽,但族紋這東西,經常會因為身份的不同,而有所區別。
甚至於因為宮家的家主曆代都是女子,所以除了身份外,性別上也是有要求的。
隻不過她平常不太講究這個,所以一時間,竟沒認出來。
“那你這個呢?”她問道。
龍天昱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麵具,微微展唇。
“我這個,是我自己的標識。”
不是聖尊,更不是衛國的曦殿下,而是他,獨一無二的標識。
林夢雅聞言一愣。
旋即,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對方的麵具,然後,伸出手來,輕輕摸索了一陣子,才有些驚訝地說道:“這不是文字,也不是圖案,這是——”
看著她眼瞳之中的驚詫,龍天昱捉住她的手,將人圈在懷中。
“小笨蛋,怎麽才看出來。”
林夢雅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這人,總是能讓她的心,一軟再軟。
他麵具上的紋路,是兩個字。
一個“雅”,一個“昱”。
但這兩個字卻是被拆開的,真正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果不是她親手去觸摸,又不自覺地喜歡在係統內構建圖形的話,隻怕她也認不出來。
“你、你這是作弊。”
縱然心裏有不少想法,現在也都沒了,全剩下了甚至讓她有些微醺的甜。
這人,總是盡力地秀恩愛,而且每次都做得這般巧思,一看就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讓她隻覺得很窩心。
有些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甚至林夢雅都忘了自己之前的目的,滿心滿眼都是自家男人。
龍天昱輕輕將人攬在懷中,心情極好。
“我以你我的名字為族紋,隻是希望讓所有人都知曉,你我早就是一體,旁人是再也沒辦法分開的。”
這話說得纏綿又霸道。
林夢雅輕輕擰了擰他的胸口,但那力氣,小的像是再給他撓癢癢。
“你呀你
,都老夫老妻的了,還總是玩這些小孩子家才玩的把戲。”
話是這樣說,但語氣裏也沒多少埋怨。
龍天昱深知自家夫人嘴硬的脾性,不由得低聲問道:“你若不喜歡,那我......”
“不許改!”林夢雅立刻瞪著他,氣呼呼的小樣子,瞬間讓龍天昱的心都酥了。
“好好好,這輩子誰讓我改都不成!乖了,不氣了哦!”
話是這樣哄著,但其實龍天昱心裏都已經樂開了花。
其實他十分喜歡夫人的獨占欲,這說明夫人與他一樣,都不希望他們之間,還有旁人介入的可能性。
心情大好的龍天昱,倚在椅子上,看著白蘇給他夫人梳妝打扮,最後,換上了一身絳紫色的長裙。
那本應是最沉悶的色彩,卻因為麵料的不同,而帶著一絲絲神秘的色彩。
她的膚色本就是雪白的,又極襯這顏色,強烈的對比色,也為她增添了幾絲妖嬈。
龍天昱向來知道,自家夫人不是一般的好看。
她是這世間,極為妍麗的一抹豔色。
但卻不流於豔俗,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放蕩、輕浮。
高高盤起的發髻,也讓她顯得分外的尊貴。
龍天昱站起身來,刃一將最後一件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來。”
他向她伸出了右手。
林夢雅看向龍天昱,眼中似再也容不下旁人。
高大的男人冷峻尊貴,哪怕遮擋住了臉,卻也無損他的霸氣與威嚴。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卻把她放在了心尖上嗬護著,與她許下白頭之約。
這一瞬間,林夢雅有些驕傲,更多的,卻是理應如此的篤定。
雙手相握,倆人攜手並肩,一直走到了院外。
方姨跟霍叔也穿上了族內的盛裝,隻不過在見到那一對夫妻的時候,忍不住也愣住了。
從前,他們隻知道小兩口都是別樣的好相貌,可龍天昱平時除了冷了點,沉默寡言了點,倒是沒什麽距離感。
林夢雅更是。
跟他們相處的這段日子裏,這姑娘古靈精怪,卻又平易近人的,倒真像是他們印象當中,那種極討人喜歡的晚輩。
隻是沒想到,當他們陡然一轉身的時候,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兩個年輕人,那可是能攪動天下風雨的狠角色。
霍叔跟方姨,神色也忍不住嚴肅了些。
跟倆人點過頭後,分別上了馬車。
......
族會,既是古族最重要的集會,同時,也是各家各戶趁機結交的好時機。
這裏本應是莊重肅穆的,同時也是最為現實的名利場。
家族勢力雄厚的,在這裏將會受到所有人的優待、巴結,而那些失了勢的,旁人也不會介意再踩上一腳,巴不得對方直接跌落穀底,再也爬不上來才好。
林夢雅之前的感覺沒錯。
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練蠱場。
所有的家族都在靠著吞噬同伴,不斷地壯大,然後再被更加強大的家族所吞噬。
而最後,剩下的最終的王者,恐怕麵對的,隻是一個滿目瘡痍的殘局。
隻是現在,他們都沒有意識到。
或許意識到了,卻
無力改變吧。
在這其中,裴家的一行人,算是最引人注目的。
隻不過,往日總是一臉和善的裴家主,今日卻是沉著臉。
而在他身邊跟著的,則是他的長子裴明遠與四子裴明澤。
倆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裴明遠的麵色陰鬱,眉間更是多了幾分憂愁。
但裴明澤雖然是臉上還帶著傷,隻是偶爾飄到大哥身上的眼神裏,卻有著明晃晃的幸災樂禍。
倆人的氣場也不對付。
偶爾一對視,那就是水遇到了滾油,非得炸得個死活才行。
不過有裴家主坐鎮的話,倆人卻還是要收斂些。
沒多久,就有另外兩個大家族的家主,笑眯眯地走到了裴家主的身邊。
他們倆人既然選擇了這麽做,那就是公開坦誠了自己的立場。
其他被流言弄得蠢蠢欲動的家族,恐怕就得再掂量掂量。
但瞧著裴家主的意思,這兩塊護身符,隻怕是花了不小的代價求來的。
一想到自己忍痛割舍出去的東西,他就忍不住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兩個不成器的蠢材。
要不是他們,自己何至於如此放血?
真是心疼不已!
相比於裴家而言,在有另外兩家的支持後,至少沒人敢湊上去說他們的風涼話。
但這邊的角落裏,趙家卻遇到了幾個宿敵。
“呦!你們看這是誰呀?”
一個長著倒三角眼,氣質上更加猥瑣的華服男子,大喇喇地走到了趙家人的麵前。
他的表情動作也都很誇張,仿佛生怕旁人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就差扯著嗓子喊了。
“這不是趙家人嗎?哎呀,怎麽不見你們南院的趙古廉呀?”
說完,他還故意地伸長了脖子,往趙家人的身後看了看。
最後,他還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搖了搖頭。
隻是眼中,卻藏著深深地惡意。
“我可是聽說,他好像是被戴了一頂綠帽子。嘖,真是可憐了我那古廉兄,都到了這把年紀了,居然還遇到這種糟心事。早知道,我就親自登門拜訪嫂夫人去了,沒準,也能跟古廉兄更加親近些,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真是又難聽又卑劣。
雖說趙古廉夫妻的事情,趙家已經下了封口令。
但有些事,真不是這麽堵就能堵得住了。
更何況,他趙家的人都不是一條心,這樣的家醜,早已經傳遍了古族。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估計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趙家人的臉色都變得更加陰沉憤怒。
顯然,眼前的這個猥瑣男,就應該是屬於不該知道的那夥的。
“你給我閉上你的臭嘴!我趙家如何,還輪不到你來嘲笑!”
有個年輕的趙家後生,已然是忍不住,站出來激動地指著男子嗬斥。
但男子卻隻是冷笑了一聲,儼然是有恃無恐。
“怎麽?就許你們趙家幹這種臭不要臉的事,還不許別人說了?我就說,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後生被激怒,捏起拳頭就要打下去。
誰知,卻被旁邊的族人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