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毒醫王妃

第二千九百九十章 古族斷案

講真,林夢雅對章茂生的第一印象不錯。

即便是看起來有些木訥拘謹,但在談起自己熟悉的領域後,卻帶著自信,且頗有善心。

雖麵帶愁苦,並且衣著破舊,但少年的眼神還算是清正,除了些對孫啟仁的憤恨之外,倒也沒有太多的負麵情緒。

尤其是,沒有一星半點的心虛,隻有對家人以及自身的擔憂與不甘。

林夢雅跟人說話的時候,最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

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

一個人哪怕是掩飾得再好,但卻無法完全控製住自己的眼睛。

如孫啟仁。

縱然他現在好似占盡了上風,但林夢雅還是看得出來,這人看向章茂生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忌憚。

不過,忌憚?

林夢雅又看了看孫啟仁跟章茂生,然後,對後者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

“多謝小哥的好意,隻不過這新鮮的花蕊難得,我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她言笑晏晏,話裏有話。

但章茂生卻沒聽出來,聞言,隻是心裏更加難受。

他既來了,那還談什麽以後?

隻是他不甘心啊!

不甘心自己的家人就此折在孫啟仁這個小人的手中。

也不甘心自己多年的心血,就這麽為仇人做了嫁衣!

他眼中射出一抹光。

下一刻,他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孫啟仁在看到那小乞丐的眼神後,卻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側過身子,讓對方看到了他腰間綴著的一枚香囊。

下一刻,章茂生的身子微微顫抖,臉上滿是驚恐與怒火,死死地釘在孫啟仁的腰間。

孫啟仁很滿意他的反應。

手,慢慢且炫耀地,一點點摩挲著那枚已經褪了色的香囊。

就像是在猥褻某個潔白無辜的少女,而無處掙紮的少女,隻能顫巍巍地,被他捏在手心裏,肆意死踐踏蹂躪。

章茂生徹徹底底地頹廢了。

他死死地咬著牙,知道自己這次,就連跟對方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一刻,他從未如此恨過自己的無能。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他會給家人帶去這般的厄運,那他還不如......

章茂生無奈而自責地緊閉著雙眼,嘴裏漸漸被他咬出了血腥味。

他隻是想要靠著自己的雙手,給自己的家人找一條活路而已,他有錯嗎?

林夢雅沒看到孫啟仁的動作,但她卻看到了章茂生的變化。

剛才這人還一臉的不甘,怎麽現在,倒存了一臉的死氣?

她剛才的問話,看似隻是一個小插曲,但實際上,卻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從她提到“山陸黃”開始,樂正子修就拉過旁邊的樂正子檀,悄悄在他的耳邊吩咐了幾句話。

之後,樂正子檀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林夢雅正沉下心神,思考章茂生變化的原因。

就聽得另外一邊,有人開口點到了她的名字。

“宮家主,不知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林夢雅猛然被點名,還是有點懵的。

再一看,竟是那個穩重的

樂正家主在問自己。

她一時有些疑慮。

莫不是這位樂正家主想要為難自己,亦或是想要拖自己下水?

但大概是因為對方長得太過正經認真了吧,她居然覺得,對方可能真的隻是想要問一問她而已。

於是,她想了想,斟酌著說道:“當然是根據事實證據,還原真相。”

誰知聽到她的答案,那樂正家的家主居然直接說道:“可現在孫家已然是證據確鑿,要是按照宮家主的說法,又該如何斷這件案子?”

嗯?

林夢雅被樂正子修的一番話,說得是一頭霧水。

可這不是他這個首族的族長該煩惱的問題麽?為何要問向她?

但隨著樂正子修的一番話,在場的許多人,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那一雙雙眼睛盯著她,有幸災樂禍的,也有跟她一樣疑惑不解的,但更多的,卻是漠然無視的。

反正在他們看來,就算是問了她又能如何?

一個外族的女人,終究是難以做出什麽令人信服的決斷的。

但林夢雅卻偏偏不會讓他們如意。

見樂正子修絲毫沒有取笑她的意思,林夢雅也正了正色,道:“雖然現在看起來,孫家的確是證據確鑿,但我卻覺得,這其中還有隱情。”

她的聲音雖嘶啞,但卻帶著讓人難以辯駁的篤定。

有更多的人驚訝地看向了她。

這女人,在說什麽傻話?

就連孫啟仁也是諷刺的一笑,“呦,看來宮家主也不過如此嘛,是非曲直全憑你的一張嘴,也難怪,女人當家,自然是不成的!”

他的嘲諷,居然引起了諸多人的讚同。

林夢雅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嗬tui!

看不起女人是吧?

今天,她非得讓他知道,女人有多不好惹!

“不知樂正家主,願不願意讓我看一看這些所謂的證據。”

她直直看向樂正子修。

是他把這件事引到她這邊來的,既如此,她也要拖著他一起下水。

樂正子修沒料到她居然真的要管這件事。

思考了片刻,之後點點頭,讓人把證據都送到了她的手上。

孫家的所謂的證據全麵,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張落款日期在兩年前的地契,還有的,就是一些藥材買賣的賬單。

這樣一來,看似就能證明藥田跟山林都是孫家的。

但實際上,這些東西在林夢雅的眼中,卻是漏洞百出。

想她名下產業無數,就連大商會的年末盤點,她都能在一夜之內搞定,這點子東西,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

她隻不過隨隨便便地瞄了一眼,就找出了好幾處漏洞。

隨即,她用看智障的眼神,好好地“關愛”了一下孫啟仁。

對方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惡意地冷哼一聲。

“不知宮家主可是看出些什麽來了?也不知這宮家主日理萬機,能不能看懂這些都東西?”

跳吧!

現在跳得越高,待會摔死得就越慘。

林夢雅懶得理會這隻跳梁小醜,直直地看向了樂正子修。

她不相信,以對方的才能,他會看不出這裏麵的漏洞。

可既然看出來了,他為何不揭穿,反而要都推給自己呢?

是想拿她當槍?

還是另有所謀?

樂正子修依舊穩坐在她的對麵。

林夢雅始終覺得,樂正子修並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

“宮家主有話,不妨直說。”

他態度依舊淡定自若。

但林夢雅卻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

旁邊的龍天昱有些不滿地捏了捏自家夫人的手。

行了啊!

看別的男人也該有個限度。

何況,對麵那玩意兒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而且長得也沒自己俊。

一時間,他有點後悔。

不如不戴麵具好了,這樣,自家夫人就不會看別的男人那麽久了。

畢竟比俊,誰能比得過他?

林夢雅倒是不知旁邊那個醋桶又開始胡亂腦補了。

但不得不說,龍天昱在她身邊,也讓她憑空多了些勇氣。

急不可聞地輕輕鬆了一口氣,隨後,室內響起了她標誌性的沙啞嗓音。

“地契上所寫,藥田所屬的那片林子,是個兩年零四個月前,由長老會做主,賣給了孫家,這件事,我暫時以為它是真的。”

這個“暫且”,讓孫啟仁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喂!你會不會說話?什麽叫‘暫且是真的’,這事,它就是真的!”

但林夢雅卻是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另外一張買賣來往的賬單。

“按照日期來算,這張應該是最早孫家售賣藥材的單子。上麵寫著,‘七月二十六,賣一百三十斤成藥給了濟安醫館,得銀三百九十兩整’,可對?”

孫啟仁其實並不知道對不對。

但他還是得意洋洋地點了點頭,“沒錯!這足以證明,就是這個可惡的乞丐一家子,偷了我們家的藥去賣!看來,宮家主這是認識字。”

一而再的嘲諷,林夢雅剛開始都選擇了無視。

接下來,她把這兩樣東西,都壓在了桌子上,然後,氣定神閑地看向自以為穩操勝券的孫啟仁。

“第一筆買賣,是在你買下了荒山的半年後;之後的第二筆,第三筆,則是分別在買山的九個月,與十三個月後。”

“據上麵所說,孫家一共開辟了五畝藥田。”

“而且畝產頗豐,所以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為孫家帶來了近千兩銀子的收益。”

眼見她說得越來越順暢,但孫啟仁卻覺得有些不安。

但他還是梗著脖子,違心的說道:“沒錯,正是如此,所以才被那個臭小子覬覦,以至於他偷了我的藥,還死不悔改!我必須得給這樣的臭蟲一個教訓。”

“可是孫公子,你要找人做假賬,至少也得找一個會種地的人來吧?”

她有些不屑地說道:“剛才我問了章茂生一句,大家可都聽清楚了。陸地黃這味藥最是不好種植,不僅害怕旱澇,更重要的是,這東西對溫度的要求也很高。”

“一般情況下,是初冬播種,春天長大,夏天開花,秋天才能采收。”

“但是,如果想要賣出高價的話,最好是能夠在初冬季節采摘。如此一來,才能賣個高價。”

“章茂生,以你身上的味道來判斷,最後一批藥,你應該是在兩個月前才采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