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龍天昱跟鄭淵正想去把人拉開,可看出了幾分端倪的林夢雅,卻用一個眼神,製止住了他們二人。
一直以來,錢金子雖然看似爽朗,實際上心裏卻一直藏著不少事。
而樂正子檀,就從未信任過他們,哪怕是他的懷疑,已經幹擾到他們彼此的合作了。
林夢雅一直在思考,這倆人為何會有這樣的表現。
但現在看起來,恐怕是另有乾坤。
“看來,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樂正子檀冷笑了一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將錢金子的手掰開。
“沒想到,你跟那些人也有關係。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們這麽聽他的話,當他的狗,心裏就不曾有過一星半點的愧疚麽?”
這話,刺激得錢金子的更憤怒了。
但在他完全喪失理智之前,卻被鄭淵攔住了。
“樂正二公子,我想你真的是誤會了。金子他、他雖然走錯過路,但他跟那些人,不是一夥的。”
錢金子氣成了河豚。
樂正子檀也不說話,而是冷冷地看著他。
見對方的臉上有擔憂、有難過,還有一些後悔,卻唯獨沒有一星半點的心虛後,他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勾了勾唇。
“我沒殺他們,這東西的確是他們自己丟下來的。隻不過當時我用了點小計謀,這才留下了這些盒子。”
這話,算是解釋了盒子的來源。
錢金子還是不相信。
因為這些東西在他離開家族之前,被族人當成了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哪怕是那些盒子,也都沾染了不少的人命。
曾經就有人想要將盒子不小心弄丟了,而被活活打死。
所以在看到那些盒子之後,錢金子一時才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畢竟,他是被族人拋棄了,可若是站在他麵前的人的手上沾染了他族人的性命,他也是要為族人報仇的。
另外一邊,林夢雅幾個看得是一頭霧水。
就連最最愛看戲的方姨,也忍不住扯住了她的袖子,用兩根手指頭,比了比鬥雞似的兩個。
林夢雅愛莫能助地搖了搖頭。
唉,大概都是年輕人,所以精力無處發泄吧。
但很顯然,大家還保持著成年人的理智。
鬧了這麽一通後,又各自退回到了一邊。
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出場了。
“咳咳,那個,大家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坐下來商量,沒必要動手動腳的,你們說呢?”
其實,她還是挺想知道這倆人鬧起來的原因的。
不過現在,好像不太適合呀。
錢金子抹了一把臉,此刻卻喪著個臉,將整個人都埋在鄭淵的身後。
看起來,孩子也怪可憐的。
林夢雅又把征求的目光轉向了樂正子檀。
對方倒是比錢金子的適應能力更強。
聳了聳肩,說道:“應該是就是一場誤會而已。”
好吧,那她就暫且這麽信著吧。
反正,要是因為這兩隻嘴裏的誤會而耽誤了她的事,那她一定會把兩人吊起來打!
不得不說,雖然錢金子
啞火了,但鄭淵可是個相當可靠的合作夥伴。
這些年來,錢金子跟裴家合作了多少,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更重要的是,因為他的武功特殊,所以這些年來,他都是當做錢金子的私人保鏢。
這也意味著,他了解的東西,可能比錢金子這個當事人更加全麵,卻不如他細致。
而且裴家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花重金所招徠來的人,身邊會跟埋著這麽一步暗棋。
盡管如此,林夢雅還是驚訝於裴家在暗中拓展的那些勢力與人脈。
“怪不得,裴家雖然貪了霍家那麽多東西,實際上的資產卻不成正比。”她感慨道。
“嗬,那是當然!絲毫不誇張的說,我們霍家的那些東西,隨隨便便拿出一件來,就足以養活整個裴家!”霍驍既驕傲又厭惡地說道。
林夢雅瞥了他一眼。
心想,也不知這人是在驕傲個什麽勁兒呢?
“所以,現在的重點,就應該是如何在不驚動裴家的那些勢力的前提下,讓他們自己身敗名裂,分崩離析。”
林夢雅總結道。
而所有人,全部都沉默了下來。
最後,居然是鄭淵先開了口。
“從裴家內部......”
“裴家內訌!”
樂正子檀隻落後了他一個字,倆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來的。
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
而鄭淵還對樂正子檀,點了點頭。
“內訌?”
林夢雅覺得這個方法不錯。
摸了摸下巴,突然古怪地笑了笑。
“沒錯,要是裴千吉發現,拖他後腿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也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
在場的人,除了一臉寵溺笑的龍天昱之外,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怎麽感覺這姑娘的笑,何時變得這麽滲人了?
但林夢雅興致盎然地商討起細節,等到夜色漆黑如墨,他們這一群人,才剛剛散去。
林夢雅坐得是腰酸背痛。
恰好龍天昱這兩天要換藥,因此坐了輪椅過來的。
一看到那把堅固的大輪椅,林夢雅就不由得“嘿嘿”笑了幾聲。
小心翼翼地湊過去,龍天昱一看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拍了拍自己的腿,一挑眉:“上來。”
“好嘞!”林夢雅開開心心地坐了上去。
隻是比起前陣子,現在屁股下的觸感,好似比之前更加堅韌了一些。
龍天昱一直在堅持鍛煉,而且可以站起來以後,他幾乎沒有一天停下來,都是在腿部可以承受的最大範圍內鍛煉的。
所以,他的腿部肌肉恢複得良好。
林夢雅預想過,以後龍天昱的腿恢複的最大限度,可能就是能做一些平常的運動,例如跑步、遊泳什麽的。
但現在看來,情況可能比那還要好一些。
這個結果,讓她也很是驚喜。
喜滋滋地抱著自家男人的脖子,龍天昱一手護著她,一手操縱著輪椅的機關。
倆人甜蜜蜜地“滾”回房間後,林夢雅突然聽到遠處,好像傳來了錢金子的聲音。
“他們......”
話,被吻堵在了唇內。
“我的腿有點疼了,你幫我看看?”
龍天昱不疾不徐地說道。
下一刻,林夢雅立刻把什麽金子銀子的都拋在了腦後。
趕緊跳下來,摸上了他修長的腿。
“哪疼?是不是換藥的關係?剛才怎麽不說?是不是我太沉了,壓得疼?”
一連串的問題,卻讓龍天昱的眼中,劃過幾許得意。
他握住了夫人的手,“不是你壓得,剛疼,我還能忍受。”
林夢雅才不管那麽多呢,趕緊就把人攙扶到了床上,急著查看他的情況。
龍天昱不緊不慢地聽從她的話。
但看向遠方的眼神裏,卻盡是誌在必得。
夫人是他的,所以,他注定要占據夫人所有的注意力。
一點也不給那些人留!
龍·心機boy·天昱,如是想到。
......
在院子另外一邊,錢金子最終還是沒忍住,跑著追上了樂正子檀。
“你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但樂正子檀卻絲毫沒給對方一個眼神,腳步不停,眼看著就要甩開錢金子進自己的屋子,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勁風。
樂正子檀冷笑一聲,轉身,捏住拳頭狠狠地迎了上去。
但看到他還擊,那人卻是生生撤掉了自己手掌上的力量。
拳頭與掌心相擊,鄭淵隻覺得一股子暗勁直接從掌心處傳了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他真的毫無傷害對方的意圖,又在最後關頭將所有的力氣卸掉的話,隻怕這下子,他們會兩敗俱傷。
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手掌被震得有些發麻。
“什麽事?”
樂正子檀收了手,半側著身子站在房門口。
鄭淵也跟他一個動作。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傷你。隻是我的朋友,想要跟你打聽點事情。”
“可我不想說。”樂正子檀冷冷回絕。
在倆人的身後,錢金子咬著唇,忍了再忍,終於沒用跟之前一樣衝的語氣。
“我、我隻是想知道,那些藥盒子,你是從哪找到的?”
樂正子檀聞言,瞥了他一眼。
隨後,他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你藥盒子的來曆,你既然清楚,為何不跟他們說?”
錢金子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衣服,咬著唇,不發一言。
倒是樂正子檀,一臉的嘲諷。
“我來替你說,因為吃了這些藥的人不僅跟古族有仇,還跟霍家有仇,跟宮家也有仇!你怕你說了,他們就不會再把你當成夥伴,反而還會當成仇人,對麽?”
“我沒有!”錢金子突然大聲喊道:“那些事不是我做的,而且我的族人也是被騙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吃了這藥以後,會變成那種樣子!”
“所以呢?”樂正子檀冷冷地盯著他,“隻是因為被騙了,就可以抵消你們對我們造下的罪過?你以為你可以瞞過他們,但我卻很清楚,你之所以甘願成為裴千吉的爪牙,還不是為了能讓他多給你們族人幾顆藥!”
“不過現在,你跟在宮雅的身邊做什麽?還是說,這也是姓裴的那個老家夥的計謀,讓你來當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