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偷偷地去看宮家主的倆個孩子了。
因此,才不知道母親跟那位夫人的一場大戰。
若不是之後有人匆匆忙忙地將她叫回來,隻怕她現在還不想回來,隻想沉迷吸娃不可自拔。
“你知道怎麽才能讓她冷靜下來嗎?”白蘇低聲問道。
魏夫人的確不會武功。
但隨著對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的力氣也就越來越大。
白蘇不是製不住對方,她隻是怕自己一個錯手,把人傷到了。
“我娘這是怎麽回事?娘,你冷靜下來,你聽我說我是清然啊,我是你女兒!”
很顯然,現在魏清然已經注意到了她母親的狀況。
整個人慌亂了一下之後,立刻對白蘇說道:“白蘇姐姐,你能不能把我娘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
她目光透露出幾分哀求之色。
作為魏夫人最疼愛的小女兒,她最清楚母親這一輩子,都不想在外人的麵前露出狼狽的一麵。
可有些事情確實不受母親自己控製的。
因此,她就算是心疼至極,也隻能去想辦法維護母親的尊嚴。
白蘇點了點頭。
隻是魏夫人還在不停的掙紮,而為了不讓她自己傷到自己,白蘇沒辦法,隻能抓住她的雙手強行將人拖走。
好在魏夫人雖然情緒激動,但至少還沒有喪失對雙腿的控製力。
踉踉蹌蹌的跟隨著白蘇走,隻是時不時的還回頭看一下,跟在自己身側的小女兒。
“娘你別著急,別害怕,有我在,我不會讓別人看你笑話的。”
魏清然一邊這樣安慰,這一邊忍不住紅了眼眶。
知道白蘇抓著魏夫人,將她送到了一個空屋子裏。
這裏之前是裝著一些雜物,隻不過之前剛好被清空了,因此被閑置了下來。
而且裏麵除了光禿禿的四壁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也不會讓她傷了自己。
“魏姑娘下一步怎麽做?”白蘇問道。
魏清然咬著唇,不舍得地看著母親,卻還是狠了狠心說道:“勞煩白姑娘找一個粗一點的繩子過來,把我母親的雙手雙腳都捆上。”
隻有這樣,母親在恢複正常之後。才不至於後悔。
隻是每次這樣的一番折騰,最後母親都會遍體鱗傷,讓她好不心疼。
“那好,我去拿,你在外麵守著,別讓她跑出來。”
“嗯,多謝你了。”
魏清然含著眼淚,死死地堵在了門口。
白蘇也是個幹脆利落的人。
聽著身後屋子裏,不停地傳來母親的嘶吼與捶打牆壁的聲音,魏清然死死地咬住唇瓣,可眼淚珠子確實不受控製的往下滑落。
為什麽這樣的事情,偏偏會發生在她母親的身上?
沒過多久,一道倩麗的身影循聲走了過來。
“魏姑娘,你怎麽在這兒啊?”
宋嘉與魏清然曾經有過數麵之緣,而且對方真誠良善,給她的印象不錯,因此她才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可隨後,她就聽到了從魏清然身後的那扇門裏傳出來的聲音,不由得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伸手就把人拽了過來,緊張兮兮的詢問道:“魏姑娘你沒事吧?這裏麵的是……”
“是我娘。”
魏清然低垂著頭,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拳頭,無助地說道。
宋嘉被嚇了一跳,這會兒就頗覺得尷尬。
“那個,魏夫人可受傷了?需不需要我幫忙?最近我跟著宮家主學習了一些急救知識,應該是可以用得上的!”
宋嘉也是一片赤子心腸。
而且,魏清然也沒有從她的眼中看到任何鄙夷輕視之色。
當下,整個人就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暫時讓她放鬆下來的角落,抓著對方的手說,哭訴道。
“我娘不知怎的又犯了病!可是現在我爹不在身邊,我好怕我娘會因此而受傷!”
“好了好了,你先別哭,我幫你想辦法。”
宋嘉眼睛一亮,“宮家主跟百裏先生都是難得的名醫。”
雖然讓他們殺人比讓他們救人還容易些。
但、但也總好過她們兩個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亂轉吧?
所以,剛剛才得知發生了什麽事的林夢雅,就被宋嘉死活拉著去救人。
“那魏家姑娘哭的實在是太可憐了,您就幫幫她們吧!”
林夢雅也是在這一路上才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她雖然對於魏清然的感覺不錯,但也局限於魏清然的個性,而不是真的把她當自己人。
而白蘇的處置,更多是不想讓將此事繼續擴大,逼近魏家在古族的地位並不低。
何況又是那個女人挑釁在先。
可清官難斷家務事。
如果此事真的是魏夫人做出來的,那麽以後她對魏夫人的感官也不會特別好。
因此對於宋嘉這種行為,她除了無奈之外,更多的卻是淡淡的失望。
雖然她很清楚,宋嘉絕對做不到像白蘇那樣對自己絕對服從。
但至少對方也應該多長幾個心眼,免得以後會被人利用。
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想辦法讓宋嘉多經曆一些,這樣的話,他才能知道人心的險惡。
兩人半拉半扯地到了關著魏夫人的小屋外麵。
此時白蘇已經先她一步拿繩子進去把人捆了起來。
魏清然焦急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一雙眼睛眼淚汪汪,可憐兮兮地看著屋子的母親,既心疼又絕望。
她知道母親這個病根本是沒辦法治的,可如果就讓母親這樣瘋下去,別說是她了,就連母親自己也受不了。
一時間哭得更加傷心了。
“魏姑娘,魏姑娘!我把宮家主醒請過來了!”
宋嘉清脆的聲音,燃起了魏清然最後的一點希望。
那姑娘胡亂的抹了兩把臉,隨後。竟然一下子就跪在了宮雅的麵前給她磕頭。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
林夢雅被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跳開。
“宮家主請你救救我母親吧,不管讓我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隻求你讓我的母親不再受這樣的罪過,她實在是太痛苦了!”
林夢雅給宋嘉使了個眼神,讓她把人扶起來。
反正是她惹的。
林夢雅並沒有急著答應或者是拒絕,而是站在門口看了看裏麵的人。
哪怕是在白蘇的絕對武力壓製下,魏夫人依舊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而且她的動作更是相當的劇烈。
盡管白蘇已經拿出了對人傷害最小的那種麻繩,但魏夫人的手腕依舊是被磨得鮮血淋漓。
他像是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動作,可眼神卻是清明的,甚至有一些悲哀。
林夢雅立刻意識到,這還真是一種病,隻不過她得需要仔細查驗之後才能給對方確切的答案。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被自己接受的理由。
“魏姑娘,我很高興你能夠信任我,但你母親的事情,我暫時還不能夠給你答複。”
“為何?”魏清然有些疑惑地看向對方。
林夢雅垂下了眸子說道:“我知道你是病急亂投醫,你隻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母親太痛苦,但我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夫。”
“我是個毒醫。而且在我手裏經過的毒藥,比救人的良藥要多得多。而且你母親的狀況我暫時也摸不準,所以我暫時還沒有確定要不要答應你。”
說白了,林夢雅對於古族的心是冷的。
曾幾何時,她也是一個古道熱成腸,以救濟天下之人為己任的良醫。
可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發現有時候殺人比救人更加簡單,而且也不會被人埋怨。
有時候她甚至想要從此以後更改自己的人生信條,再不輕易的救人。
免得救出那些白眼狼之後,自己還要招惹事端,還要繼續被他們所要挾。
她隻是有些疲倦了。
“不會的,宮家主我以我的性命向你擔保,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的母親,我們魏家都不會忘恩負義!”
魏清然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
這是一個誠心向她祈求幫助的姑娘。
但林夢雅還是狠了狠心說道:“你個人的擔保,我實在是難以相信。這樣吧,你去把你的夫兄一起請過來,如果在你們全家都到場的情況下,給我簽訂了一張同意書,那我就立刻想辦法救治你的母親。否則的話,我就隻能抱歉了。”
一旁的宋嘉,因為林夢雅的這番話而稍稍有些呆滯。
隻是她克製住了自己想要開口的欲望。
隻是在跟隨林夢雅離開之後,她還是沒忍住。
“宮家主你為何不救魏夫人呢?”
“我為何非救她不可?”
林夢雅冷聲反問道。
宋嘉被噎住了。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無辜的看向她,隻是其中還不免有些疑惑與膽怯。
林夢雅忍住了心軟,“如果你有能耐的話,那你可以去救任何人。”
“可你現在沒有能力救其他人,你卻用我的名義在別人的麵前誇下了海口。如果以後,你真的遇到了連我都無法治愈的患者,你又如何對得起他們的信任,又如何讓他們承擔從希望到失望的落差呢?”
她很少在宋嘉的麵前說重話。
一來是因為這姑娘其實很乖巧,二來自是因為,她有心將對方培養成自己的助手,因此不想讓對方因為幾句話就跟自己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