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隻是樂正家主他實在是擔心咱們,所以一大早才趕了過來,提醒咱們一下的。”
這動作的熟練程度,就連她都沒反應過來呢,人就已經自動投入了自家男人的懷抱中了。
呃......
慫得是快了些,但也是有助於家庭和諧,不是嗎?
龍天昱其實還好。
再說他也個成熟的男人了,怎會看到自家媳婦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就要吃醋呢?
所以,他隻是攬著自家夫人坐了下來,當然,其實他也沒有任何宣示主權之類的心理。
再說了,夫妻之間,親昵一些不是很正常的麽?
樂正子修還沒意識到這兩位是在無意秀恩愛,他這邊已經急得跟火上房了似的。
“殿下來的正好,關於我說的那件事,你們可得一定要考慮清楚。”
他現下還在慶幸,可算是來個明白人了。
卻不想對方卻直截了當地表示,“我夫人說了算。”
被堵得目瞪口呆的樂正子修:所以,他這是白著急?
但林夢雅也不是個不分好賴的人。
她的計劃雖不能全部告訴對方,但樂正子修能跑來這一趟,足以說明他是真的擔心他們。
這份好意,她是心領了的。
“樂正家主,我跟你透個實底兒吧,其實我早就......”
“主子,外麵有不少人要鬧著見您。我看,他們是來者不善。”
白蘇的態度不算好。
手中也緊握著長劍,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看來外麵的情況,也是有點嚴重。
林夢雅歎了一口氣,心想她不過就是想要說句話而已,怎麽就這麽艱難?
想了想,她還是對樂正子修說道:“多謝你的好意。”
其他的,她怕自己來不及解釋得太詳細,會讓對方誤會的更深。
樂正子修深深地看著他們,歎了口氣。
罷了。
這件事,恐怕他也難以控製了。
“我先離開。”
他轉身要走,但還是忍不住回頭,對她懇求道:“宮家主,雖然我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我希望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古族一馬?”
聽到他的這個要求,林夢雅挑了挑眉。
該說是對方身為領導者的直覺麽?恐怕是已經感覺到什麽了吧。
“嗯。”
看她點頭,樂正子修這才放下心來,對他們夫妻二人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可惜了。”
林夢雅隻是覺得,樂正子修這個人既有責任感,能力也不欠缺。
但就是一輩子被困在古族這方天地,無法施展自己的抱負,所以有些惜才而已。
但龍天昱卻是聞言,又把手臂收了收緊。
“行了,剛才白蘇的話你也聽到了,走吧,咱們去看看。”
林夢雅拍了拍龍天昱的手,示意對方先鬆開自己。
正事在前,龍天昱也不得不暫時退讓,但還是悄悄勾著他夫人的手。
美其名曰:保護!
林夢雅也是渾然不在意。
但是站在前院,聽著外麵那分外熱鬧的動靜的時候,她還是不免,心下
一沉。
“看來,是有人等不及了,想要逼我出去。”
她聽著外麵的動靜,勾了勾唇。
此時此刻,那些聚集在外麵的古族族人們,已經開始不停地大聲懇求她出麵來承擔責任。
左右也不過是那些自認占領了道德高地的言論,仿佛她要是不答應的話,那便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人。
但大概是因為情緒烘托到了那個份上,最開始還是請求,現在竟已經演變成了聲討的浪潮。
“宮家主可不能見死不救!”
“對,要是她不當這個祭司的話,那肯定會觸怒湖神,到時候,遭殃的還是我們這些人。”
“沒錯,難道宮家主還能眼睜睜的讓我們去死麽?”
“要是她不答應,那她就是我們古族的罪人。”
“不答應就是罪人!古族這麽多條人命,到時候我看她還不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聽聽,這都什麽狗屁話?
她是哪裏長得那般慈眉善目,讓他們以為自己還擁有菩薩的潛質?
再說了,她在某些方麵可以稱得上是鐵石心腸。
今天莫說是他們這群人了,就算是那些她不認識的古族族人都死在她麵前,瞧她眼睛會不會眨一下?
林夢雅其實也是心裏氣得厲害。
白蘇俏臉緊繃,當下就握住了手中長劍,壓低了聲音說道:“主子,我現在就出去讓他們閉嘴!”
“不用,先關著門,我倒要看看,他們想耍什麽把戲。”
林夢雅一聲令下,本來還蓄勢待發,準備衝出去給抽那些家夥臭嘴的大家夥,又都暫時按捺了下來。
她也不是任由別人罵不還口的個性。
但以目前的局勢來說,外麵之所以會突然變得混亂,恐怕是有心人在其中攛掇的結果。
至少她得搞清楚對方的意圖才能動,不然,那就是掉入了對方的圈套。
......
就在林夢雅與龍天昱要求宅子裏的大家按兵不動的時候,人群外,有人一直在將前麵的消息傳出來。
一座偏僻卻不簡陋的宅子內,幾個剛才還在人群裏很是低調的人,現下也是事無巨細地將前麵的進展回稟給宅子裏的人。
“宮雅那邊,還是毫無動靜?”
說話的人麵色蒼白,但唇卻鮮紅如血,映襯著他那瘦弱到一陣風都能刮倒似的身體,更顯得有幾分詭異。
“是,不過我們已經讓他們相信,隻要宮雅出麵,古族的一切困境便可迎刃而解。到時候,就算是她不願意,也得當這個祭司。”
回話的人,對男人的態度恭敬無比,連頭都不敢抬。
“是麽?”
男人的聲音細聽還有幾分氣弱,但那雙眼睛卻是精明而深邃的。
“是,還請大人再耐心等待一下,很快我們就能把宮雅帶來見您。”
“咳咳咳.....好,你們有心了。”
說著,男人就咳了起來。
回話的人也知道這位的身體骨弱,剛要去扶,門外就疾步走過來一道倩麗的人影。
“都說了,公子的身體不好,平常還是要少操心些。你們還不快去做事,別再來打擾公子!”
負責來回稟的人也不敢有任何的異議,趕緊退了出去。
女子帶來了一盅藥,隻是掀開蓋子以後,她秀氣的
眉頭微皺。
“崇和,這藥的效用可是越來越低了,若是沒辦法及時更換,那恐怕對你的病情無益。”
對於女子的悉心勸道,男人的態度僅僅是垂下眸子,將那碗藥汁拿過來,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下去。
“芊蓉,這些年多謝你費心了。隻是我這病......”
話說到這裏,他蒼白的麵容卻是露出了一抹苦笑。
有些事,本就是身不由己,他又如何能改變?
宋芊蓉咬了咬唇,歎了口氣。
手腳麻利地將東西都收拾好了,這才坐在男人身旁的椅子上。
“我聽說,這宮家家主的血脈,雖然已經廢棄了,但到底還是跟那人有關係。所以這一次,你必須得聽我的。”
她說著有些動容,還伸手試圖握住對方的手。
男人的手,比她的溫度要低很多。
隻是這是她貪戀了許多年的渴望之人,自然不會嫌棄,更不會輕易地放手。
“我知道,我自作主張拉她下水,你心裏肯定是在怪我。但是我沒辦法,隻要能夠治好你,我什麽都能做!”
宋芊蓉的表白,字字句句,都是完全出自她的真心。
男人聞言,卻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苦澀一笑,“我知道,要怪,就隻能怪我這不爭氣的身子,咳咳咳咳......”
宋芊蓉著急地想要去替他拍背,可一想到男人速來不喜歡人碰的性子,也就隻能半路收了手。
“沒事的,左不過是要她點血而已。我聽說她已經誕育過兩個親生的子嗣,若是她的血不夠,那我們就帶著她跟她的孩子一起北域。”
“讓他們給你當血藥,那也是他們的福分。大不了,我可以讓跟家裏說一聲,扶植他們宮家。”
宋芊蓉說這話的時候,可真是一點沒把林夢雅當人看。
當然,她自覺她是有這樣決定別人生死的本錢的。
畢竟他們湖州宋氏,在北域也是數得上的家族之一了。
“還是不必了,我聽說那宮家主並不簡單。你在宋家雖頗受到伯父伯母的重視,但也終歸不該在我這個廢人的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宋芊蓉看到男人的情緒越發萎靡,心頭便是一陣陣地揪著疼。
“你別這麽說!我、我的心思你應該清楚。崇和,既然秦家已經沒有了你的容身之地,你為何不入贅我宋家呢?”
秦崇和,在聽到入贅兩個字的時候,卻是握緊了拳頭。
但他並未拒絕對方,隻是在每次對方舊事重提的時候,他都是低垂著臉,不言不語,那樣子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而每一次,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觸動到他的傷疤之後,宋芊蓉都會道歉,進而覺得內疚,然後對他更好。
這些年,這些手段他也是百試不爽。
“好了芊蓉,我說了,我從未怪過你。也多虧了你的費心照料,我才能活到現在。”
他及時地打斷了宋芊蓉的道歉,語氣溫柔地肯定了對方的付出。
看他這樣,明明很傷心,但還是在堅持安慰自己的樣子,宋芊蓉隻覺得自己要對他更好才行。
“咱們之間不需要這樣客氣,你先歇著,我去廚房看看給你燉的補湯好沒好。”
“辛苦你了。”他抬頭,對著宋芊蓉露出一抹淺笑。
對方立刻紅了臉,眼睛也笑得彎彎的,對他的迷戀,不由得更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