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人一而再地針對她,這也讓林夢雅十分不爽。
怎麽著?覺得她長得像是個軟柿子,誰想捏就捏的嗎?
脖子上的菜刀讓嚴令不得不放棄了之前要好好教訓她一頓的打算。
是眼神依舊銳利如刀地死盯著她。
“我警告過你!程姑娘是參軍大人的,你要是再敢動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老子廢了你!”
又來?
林夢雅冷哼了一聲,反手將菜刀直接剁回了案板上。
那鋒利的刀尖就這樣直直地刺入了案板之中,刀身還在輕輕顫抖。
足以說明如果剛才對方真的敢對她不利,她這一刀定然是要砍下去的。
“你沒長耳朵?程姐姐親口認了我當弟弟的,這事就連參軍大人都沒反對,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嚴令地喝一聲,臉上也帶著幾分怒意。
林夢雅卻是一點都不怕,隻冷笑了聲,“我敬重參軍大人,可大人尚且對我禮遇三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不過是參軍大人麾下一員而已,我憑什麽不敢?”
嚴令眯了眯眼,雙手卻悄然攥成了拳頭。
“你以為參軍大人看重你,你便可以騎到我頭上?小崽子,這裏可是軍營,誰拳頭硬誰才有說話的資格。別怪我沒警告你,要是你再張狂下去,老子早晚要讓你好看!”
“嗬!你能奈我何?”林夢雅一點都不害怕對方的威脅。
那嚴令卻是被她氣得要暴跳如雷,但想到自己的目的,他還是強行忍耐住了。
“別以為你救了參軍大人一次,就覺得自己勞苦功高。我實話告訴你,你能治好參軍大人不過是因為你運氣好!但下一次,你可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下一次?
林夢雅瞬間意識到了什麽,但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下一次又能如何?反正這病是我治好的,若是有下一次,那我依葫蘆畫瓢就是了。”
嚴令的雙眼一直緊緊地盯著她,似乎是想要從她的臉上讀出點什麽來。
但林夢雅可是控製表情的大師。
別說是嚴令了,就算是再多一個人,也沒辦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紕漏之處。
來人對峙片刻,林夢雅也露出了衣服厭惡的表情,趕著人走。
“還不快滾!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在我麵前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就把這些事都告訴我姐姐姐夫!”
那嚴令最終隻是一臉陰沉地離開。
但等到人走了,林夢雅把小廚房的門關上,臉色瞬間變了變。
不對勁。
嚴令雖然倆次都是借著程姐姐的名義,但今天林夢雅卻感覺到對方是來試探自己的。
不然也不會說出下次她應該怎麽辦。
除非是對方有意試探她,究竟知不知道杜參軍的病其實是毒藥所致。
而知道其中關係的,必定是知情人!
也就是說至少這個嚴令是清楚杜參軍是中毒,而並非是生病。
她想了想,覺得這事她她還是得跟杜參軍稟告一聲。
誰知道剛開小廚房的門,她就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她。
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正是剛才威脅自己的嚴令。
林夢雅立刻調整了一下情緒,故意轉過頭去,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轉身卻回了自己的營帳。
營帳內隻有她一個人。
立刻從隨身的小包裹裏拿出一個折疊的長筒鏡子。
這東西的作用有點類似於潛望鏡,之前是她做來給孩子們玩的,但龍天昱覺得這東西用來探查情況不錯,隨手就往他們的包裹裏塞了一個,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場。
小小的鏡子並不起眼,從窗口的一角探出去,隻要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果然!
那個嚴令陰魂不散地就站在他們的營帳對麵。
嗬!跟老娘耗上了是吧?
她收起小鏡子思考對策。
對方之所以這樣緊盯著她恐怕也是不太放心,生怕她去杜參軍的麵前通風報信。
是之前對方卻並沒有這樣緊盯過她。
恐怕這樣的變動,隻會有一個原因。
雖然不知為什麽,他們肯定是想要對杜參軍再動手了!
一想到這件事,林夢雅就忍不住著急起來。
偏偏此時,周家兄弟跟自家男人都被那些人給纏住了。
而她如今被嚴令緊緊盯著,恐怕她但凡露出一丁點兒的意思,對方也會在她走到杜參軍的營帳前將她斬殺!
當然她不會坐以待斃,可如果他們在暗中的人隻是出手,那她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杜參軍能夠聰明一點,千萬千萬不要再上套!
......
杜參軍今日的心情不錯。
自從他患病以來大家夥也都跟著他擔心,營裏的兄弟們已經很少會這樣開懷大笑了。
其實就連他也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感,如果不是誤打誤撞的遇到了小林子兄弟,恐怕他現在已經活活餓死了。
“瞧你高興的樣子,看來還是我那弟弟有法子。”
程十娘端著一碗熱湯走了進來,俏臉上也帶著一抹笑。
“我給你燉了點清火的湯喝,之前我問過我那小兄弟,他說喝這些東西無礙的,對你身體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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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將湯放在了杜參軍麵前的桌子上,轉身走到他的身後,玉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輕輕的揉捏。
杜參軍看了眼那湯,大手扣住了程十娘的手。
“怎麽了?”十娘疑惑地問道。
杜參軍臉上帶著幾分感慨,把人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這些年真是苦了你,經此一遭我也想明白了,從前的許多事情是因為我太固執也太相信自己,所以才會與你蹉跎了這些年。十娘,你不怪我吧?”
程十娘先是一愣,隨後她卻悄然紅了眼眶。
但嘴角還是向上揚著的,努力的露出一抹笑。
“我怎麽會怪你?其實當年的事情你我都有責任,我如果沒有一意孤行,不聽你解釋就遠走他鄉,我們之間也不會錯過。”
時光輕輕地將當年的棱角磨平。
當他們兩個都不再尖銳,回頭這才看到了當初他們錯過的時光,到底有多珍貴。
“我......”
杜參軍想要承認錯誤,結果卻被程十娘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去追究誰是誰非了。”
她拉過杜參軍的時候,緊緊地與他十指相握。
“杜大哥,我承認這些年我還是放不下你,我相信你也是一樣的心情,那就足夠了。”
杜參軍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當年他跟十娘是青梅竹馬,本來都已經定了情,奈何卻發生了一件足以摧毀兩人之間所有感情的意外。
他當時一時接受不了,所以做了許多錯誤的決定,但等到他想要彌補的時候,十娘已經被他傷透了心,人也躲了出去。
這十幾年中,他無時無刻的都被後悔吞噬自己的心。
好在,十娘最終還是回來了。
積年的一把老柴燃燒起來雖不如年輕人那般劇烈,那也帶著點他們特有的纏綿悱惻。
兩個人自覺已經把話說的再透徹不過了,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商定好回去之後該怎麽辦婚禮。
他們這個年紀的人到底是與年輕人不同的。
所謂的婚禮,其實更多的是想向所有人宣布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而已。
十娘終究是女子,對婚禮也有許多自己的設想。
隻是杜參軍終究是個粗人,用林夢雅的話說,這就是一個沒任何審美情趣的老直男,這樣的人是沒指望的。
終於,在他第六次說錯話會錯意,把所有的浪漫曖昧的粉紅色濾鏡破壞掉之後,程十娘怒了。
“我就知道跟你這個老頑固沒什麽可說的,再見!”
眼看著心上人氣呼呼地走了,杜參軍愁得歎了一口氣。
女人他真是弄不明白,高興的時候叫他杜大哥,不高興的時候就叫他老頑固。
而他始終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又因為什麽惹怒了自己的心上人。
“唉......”
他有些萎靡不振的靠在椅子上歎了口氣,但心中始終是甜蜜的。
隻是目光觸及到桌子上的那一碗清火的湯,臉上的所有表情立刻淡化了下去。
他站起身拿著那湯左右看了看,最後看到了一個廢棄的箭筒。
他走過去,將手中的湯全部都倒進了箭筒裏,然後將箭筒藏在了自己的桌子下麵。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回到了座位上。
過了沒多久,又有人進了他的營帳。
“叔父,侄兒聽說您要跟程姑娘成親了?”杜子良依舊是那副關切的模樣。
杜參軍笑著點點頭,招了招手,把人叫到了自己的身邊。
“放心吧,這件事隻要聽十娘的就好。”
“是,侄兒本事想要恭喜叔父成婚之喜的,隻是......”
他的臉色有些凝重,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杜參軍看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是,雖然這話侄子不應該說,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看著師父的身體日漸衰弱,心中著實是覺得愧疚。”
杜子良低垂著頭,語氣裏似乎帶著些許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