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林夢雅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給兄弟兩個留了不少她今天新做的野菜團子。
饑腸轆轆的周家兄弟一掀開鍋,就看到了十幾個形狀、大小完全一樣的菜團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吃吧,你們倆不餓嗎?”站在旁邊的林夢雅順手給他們盛了兩碗野菜湯出來。
倆人這才擦了擦手,然後一人抓起兩個,使勁的往嘴裏塞。
結果就差點被幹巴巴的野菜團子噎死過去。
“慢點慢點,你們倆這兩天究竟幹什麽了?怎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林夢雅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想來這兩人也是真的餓壞了,哪怕是被噎得翻白眼,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繼續往嘴巴裏塞。
無奈之下,林夢雅隻能隨時做好搶救他們的準備。
好在倆人也算是福大命大,終究是沒把自己噎個好歹的,倆人各自一連吃了四五個這才慢下來。
“你可不知道,那幫孫子可太損了!就這個拚命使喚我們幹活,結果連頓飯都沒管!”
周鑫提起這個就是一肚子的不滿。
之前他們兩個跟宗門內部的人接上頭之後,就被他們趕著去找東西。
活活累了一夜不說,結果還沒等喘口氣,就又被人從床上挖了起來繼續使喚。
蓋因他們兩個的身份低微,所以這兩方哪一方也沒有把他當人看,什麽最重最累的活都是他們兄弟兩個的。
他們像是狗一樣活活地跑了兩天,結果中間連口水連頓飯都沒吃上。
林夢雅聽了一會他的罵罵咧咧,這才明白過來。
“你說你被宗門的人帶著去找東西,什麽東西?”她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樣子好像挺重要的。”
提起這個,周鑫也有自己的見解,他撇了撇嘴,顯然是對宗門這次派來的人有點看不上。
“就算是真有什麽好東西,恐怕也早就被人搜刮走了,還能便宜他們?”
“那你們去哪找了?”
“是一個小院子,不過那地方挺奇怪的,底下居然是一片幹涸的河床。”
周鑫其他的話林夢雅都沒空聽了。
她可以肯定,應該是那個湖心塔!
所以,難不成七色蓮華在找尋的,也是古族至寶的秘密?
隻不過等她想要打聽的更清楚些的時候,卻發現周鑫並不受信任,所以他知道的消息並不多。
但同時,她也提高了警惕。
也幸虧之前樂正子修玩了那麽一手偷天換日。
若是讓人知道至寶真的在他們的手上,那他們恐怕就永無寧日了。
“說起來,那個小白臉之前怎麽好像沒見過?”
周鑫一邊嚼著野菜團子,一邊嘟囔。
“什麽小白臉?”林夢雅者才注意到他說的話。
周鑫把最後一點都塞進去擦了擦嘴巴說道:“就是昨天拿著調令來的那些人,他們的頭是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小白臉。不過我在軍中多年,好像從未見過他,也不知道人是什麽來頭,居然能手持大統領的調令。”
林夢雅也對這個人湧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但
周鑫欣帶來的消息依舊有限,隻是說那些一個不怎麽太說話,而且喜歡冷著一張臉的家夥。
當然最讓周鑫不滿的是,這個人真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就連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屬下也是,行動迅速紀律嚴明,一個個的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都會以為是傀儡。
簡直聽話到令人發指。
關於這一點,林夢雅卻隻是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們一樣,無組織無紀律的?”
對此,周鑫隻能撓了撓腦袋。
哎呀,他這不就是懶散慣了嘛!
再說了,雖然少玄軍有著十分嚴苛的軍規,但因為這些年的發展之中,摻雜著各大家族的滲透,所以人們的注意力普遍都是放在了爭權奪利上麵。
至於軍規,有錢有勢出身大家族的自然不必那麽嚴格地遵守,而那些出身不太好,自然是會被軍規管的死死的,當然前提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大家族投靠。
可這又怎麽可能呢?就連周鑫他們之前都是有勢力的,隻不過是被滅了而已。
總之如今的少玄軍的軍心是渙散的,其權力的中樞早就已經被各大家族瓜分滲透控製住了,軍規,倒成了笑話一般的。
就在這個時候,看守他們這塊營地的負責人,卻是親眼見到了周鑫口中的那個小白臉。
隻不過比起一直在最底層打轉的周鑫,他的見識顯然不止於此。
見到那人之後,他的臉色瞬間一變,但很快就迎了上去。
“冷大人,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有什麽事您讓手下人來吩咐我們一聲就成,何必勞動您的大駕過來跑一趟?”
說著他就準備把人讓到裏麵的營帳,心裏也在犯嘀咕,這個冷麵的煞神怎麽也來了?
而且好死不死是在參軍大人不在的情況下上了門。
哎呦,這家夥可太難搞了,也不知道今天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正想著,就聽得冷昭冷淡的聲音:“把你們這裏人都叫出來。”
負責人心裏一驚,但麵上還是帶著笑說道:“我們這裏人可都乖的不得了,再說參軍大人不在,他們就是連營門都不敢出去,也不知大人找他們有什麽事。”
冷昭聞言,隻是瞥了他一眼,眉眼依舊疏離淡漠:“昨日,你們不就有兩個人去了後山,過了好一陣子才回來,不是嗎?”
負責人的笑容有些僵硬,“哦,您說的是他們兩個呀!嗐,他們兩個是我們營裏的廚子,這不是吃的有限,所以他們兩個就自告奮勇去了後山,摘一些野果野菜回來,這、這也不犯法吧?”
冷昭盯著他,“把他們叫來,我要見他們。”
負責人實在是被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盯得有些渾身不得勁。
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是個大活人,怎麽這雙眼睛倒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
但他也沒想到太多,隻好把人給叫了出來。
林夢雅跟護衛自然是懵懵懂懂,不知對方來意。
但負責人還是好心的囑咐了他們幾句,讓他們有什麽說什麽,別撒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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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夢雅看得出來,他好像很緊張。
這就奇怪了,這些漢子們在參軍大人發火的時候都不見得有多緊張,怎麽這會兒都怕成了這個樣子?
直到,她見到了冷昭本人。
初見,她就愣住了。
這個人身上——
可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敏感至此,她不過多看了一眼,冷昭就立刻盯上了她。
林夢雅也沒低頭,隻是衝著對方討好的笑了笑。
然後,就在負責人的引薦下,給冷昭行禮。
“這位是冷大人,冷大人他們就是剛才您說的那兩個廚子,你有什麽話就問吧,他們保證有什麽說什麽。”
說完,負責人就閃到了一旁。
媽呀!這個冷昭真是越來越嚇人了。
一想到關於這位冷大人的流言,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希望這人趕緊問完,問完了趕緊走,老天保佑可別再生什麽意外。
“你們兩個昨日去過後山。”他說道,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林夢雅倆人點點頭:“對,我們是去過後山采一些野菜。”
“那你們兩個有沒有在後山發現過什麽人?”冷昭直奔主題,並且眼睛死死地鎖定住林夢雅跟她身後的人。
瞬間,她就感覺到了一絲絲異樣。
就好像是在麵對測謊儀的那種感覺,但見鬼的是,這裏分明沒有,隻是一個人站在她麵前而已。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跟心跳,是那種異樣清晰的感覺,就好像是係統把探測功能,用在她自己身上似的。
但她可以肯定,係統的任何功能都未啟動。
所以,這種異樣感的來源——難道是麵前的這位冷大人?
她抬起頭來,也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沒有碰到其他人。”
她話音未落,那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刹那之間,她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顯微鏡下。
說謊,其實非常容易就被人拆穿。
因為人雖然可以控製自己的呼吸跟表情,但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大腦與心跳。
這是為什麽測謊儀的正確率會越來越高的原因。
當然,事實也無絕對。
至少放在她身上,這些都是可以完全控製住的,再不濟,她就可以讓係統來控製她的身體來消除這種反應。
“真的?”冷昭往前走了一步,壓迫感也隨之增大。
他的一雙眼睛就這麽直直地盯著麵前的人,甚至不眨眼,將他所看到的一切盡歸眼底。
“沒有。”林夢雅搖了搖頭,還是一臉的老實像。
周圍的人卻被這倆人,準確的說是林夢雅的反應,驚呆了。
她,她居然敢跟冷昭大人對視?
天!
上一個這麽幹的,好像最後被嚇瘋了吧?
但事實上,林夢雅非但沒瘋,她反而還對這個冷大人有些感興趣。
因為,她在他的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這個人,有一雙會瞳術的眼睛。
心術上麵就有記載,有人可用雙目為器,施展心術。
隻不過難度有奇高無比,不僅僅需要的是天資,更重要的是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