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再閉氣,人很快就會暈過去,到時候還是一樣會吸入一夢黃粱。
總之,這東西是沒辦法逃過去的。
很快,屋子裏麵也沒了聲響。
那人見狀卻將她護在了身後,低聲道:“我先進去,小心點。”
林夢雅點點頭,將一夢黃粱的小藥爐繼續係在自己的腰間,然後隨著同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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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子雖然外觀看起來很破舊,但裏麵還算是寬敞幹淨。
地上正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人,還有不少沒來得及從布袋裏放出來的人也直接倒在了地上。
跟她一同來的小個子名叫王碩,這人是斥候出身,身法跟武功都不賴,最主要的是性格很謹慎,跟林夢雅配合起來也算是默契。
見狀,他並沒有大咧咧地往裏麵走,而是抽出了自己隨身的匕首,機警地看著周圍。
但凡是有個動靜,他能夠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將對方擊殺。
林夢雅倒是不怕這個,畢竟一夢黃粱的威力她比誰都清楚。
但有王碩在前麵開路,她這邊的安全也算是有保障。
屋子很大,外間的人就不少,而且從現場的狀況來看,裏麵的人應該是在“驗貨”。
他們會把袋子裏裝來的人一個個的拉出來,然後按照他們的標準區分。
林夢雅看了一眼,那些老弱病殘的一撥,年輕力壯的男女又是另外一撥。
這種分類方式讓林夢雅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他們繼續進了裏屋。
誰知剛進去,王碩就忍不住低低地罵了一聲,“畜生!”
隻見偌大的屋子裏,那些老弱病殘們都被扒光了衣服,而且正有一鍋燒紅了的炭爐,裏麵放置著七八個烙鐵。
他們來的還算是及時,這裏的這群人應當是剛被送過來,所以被烙鐵烙上烙印的人還不多。
但那淡淡的皮肉焦糊的味道,卻足以令人憤怒至極。
這種場景她並不算是陌生。
剛登上衛國這塊大陸的時候,她就已經見識過被烙上各種烙印的奴隸們。
曾經這種印記代表著的就是終生被剝奪了的自由,哪怕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雖然之後在她的倡導之下,有許多家族都廢除了這種殘酷的製度。
但仍舊有不少老牌世家貴族,依舊延續著這種買賣奴隸的舊俗,隻是並不多見。
她拔出一根烙鐵,果然,那上麵的圖紋樣式雖然很陌生,但中間卻繪成了一個“奴”字。
林夢雅仔細地看了看手中的烙鐵,還將其放進了水中。
“滋滋”聲響,還冒著升騰的白煙,可想而知這烙鐵的溫度有多高,若是落在人的皮膚上,直接能疼得人生不如死。
但隨著溫度的急速降低,烙鐵也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麵目。
林夢雅看了一眼,眉頭不由得皺了皺。
這東西的材質有點特殊啊!
這種材質天生就帶著細微的毒性,而經過火燒之後,毒性就會通過傷口直接進入到人體。
通過這種毒性,烙鐵的印記會滲入到肌
膚的紋理,哪怕是用用少,用刀劃,等到傷口恢複以後,印記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除非是一狠心將那一大塊肉都挖出來,傷口必須深可見骨才行。
可這樣一來那這人也就九死一生,所以,基本上這個烙印是是去不掉的。
她所以知道的這麽清楚,是因為之前整理宮家典籍的時候,曾經看到過類似的記錄。
隻不過那上麵說這東西早已經失傳了,所以雖然有詳細記載,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而且那上麵也說,能使用得起這東西的,非富即貴,而且這東西來之不易,而且很不好雕琢,所以一般都是家族世代相傳的信物。
難道,擄走這群人的,是古族之內的世家?
林夢雅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這樣風險太大了。
且不說這些人來自各個家族,勢力本就交錯縱橫,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會被自己的家族帶來一個強敵。
就說這樣的大規模的擄人,早晚會被那些家族得知自己的族人失蹤的消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家族也肯定會尋找自己族人的蹤跡。
而一旦被他們發現是同族的某個世家幹的,少不得要因此挑起爭鬥,沒準會被人群起而攻之。
但如果不是古族內部的家族幹的,那要是誰有這樣的能力,能把這種頗為難得的烙鐵拿過來用,並且還能無差別的擄走那些古族人呢?
林夢雅覺得,自己隻要弄清楚了這幕後這人是誰,大概就能清楚他們為何要擄人的原因了。
王碩轉悠了一圈,從外麵拿來了不少麻繩跟麻袋,一個個的將這裏麵的但凡是穿著好的,身體還強壯一點的,身上還帶著武器的都捆得結結實實的,並且最後還套上了麻袋,把他們都綁成了一團。
林夢雅也是趁機查看了所有人的情況。
除了那幾個被烙鐵燙暈過去的老人之外,其他人的狀況還算是平穩。
但是他們現在又麵臨著新的問題。
人是被放倒了,人質也能救,但是他們怎麽運出去呢?
她數了一下,連這屋子裏跟其他屋子裏的人,大約能有個一百五六十個。
可他們現在隻有兩輛馬車,根本沒辦法塞進去那麽多人。
何況他們是解決了裏麵的那些護衛,可外麵還有那群少玄軍巡邏呢?
如果他們帶著這麽一大群人出去一下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打草驚蛇不說,而且還有可能會被這些少玄軍給堵回去,那到時候,想要帶著他們逃出去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王碩也是有些著急,林夢雅站在門口,看了看那倆輛馬車。
她記得他們進來的時候,那群少玄軍並沒有盤查詢問,所以,他們也應該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以至於不用接受檢查。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能用馬車運走的人也不多,要是來回折返的時候,也很快會露出馬腳。
林夢雅正有些著急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扭頭,看向了王碩。
對方突然覺得身體一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防備的看著她:“你要幹啥?”
“不幹啥!小王哥,這樣,咱們倆打個商量,你幫我個忙唄?”
王碩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隻覺得有點想逃。
可是已經晚了。
不久之後,王碩蒙住了臉,偷偷摸摸地爬上了牆角。
“小王哥!咱們能不能逃出去看你的了,你可一定別讓我失望啊!”
林夢雅在下麵,小小聲地給王碩打氣。
後者的麵巾下滿是苦笑。
嗚嗚,早知道林子這麽坑自己,往後可不能跟他一起出來了!
但林夢雅卻笑眯眯地,給了對方一個大拇指。
也虧得有王碩在,不然,這活旁人還真是沒辦法幹。
不多時,林夢雅就聽到了外麵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啥味道,咋這麽臭啊!”
“難不成是有人炸了茅房?”
“走走走,快過去看看到底咋的了!”
一陣陣惡臭,從各處襲來。
那味道濃烈而刺激,經久而悠長,稍微離得近一些,不僅會刺激得眼淚鼻涕直流,甚至有些承受能力比較低的當場就能吐出來。
林夢雅早就把嗅覺調到了最低,如此強烈的臭味對於她來說根本就聞不到。
不多時,一個身影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而且在他的身後,居然轟隆隆地跟著好幾十匹馬。
王碩就騎在最前麵的一匹馬身上,隻不過他並不是端坐在馬上,而是俯身貼在馬肚子旁邊的位置,猛地一看,還以為馬上沒有人呢。
這就是王碩的另外一門絕技,訓馬。
這一點她聽袁豹提起過,說王碩最厲害之處就是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那些少玄軍的軍馬都聽他的指揮。
要不然他們也不能沒有馬了就去搶其他營裏的馬。
最重要的時候,他們有王朔這個馴馬小高手,不管是誰的馬,到了他們手那就是他們的了。
王碩快步翻身下了馬,頗有些自豪的指了指身後的群馬。
“這些夠用了嗎?”
林夢雅一看大喜,忙點點頭說道:“夠了夠了!你等著,我這叫他們出來!”
原來在王碩偷馬的過程中,她已經給有行動能力的人服用了解藥,這會兒他們已經清醒過來了。
剛醒的時候他們都還很恐慌,得知是林夢雅救了他們這群人都對她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過林夢雅做這些的時候,一直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
她隻是給他們製造了一個逃跑的機會,但是有的人並不想跑,而林夢雅也不管他們是如何想的。
“現在大家都聽我指揮!”她轉過身,跑到院子裏。
此時,那些人已經七手八腳的將沒有行動能力的重病號抬上了馬車。
現在,他們唯一的指望就是林夢雅了。
“至少兩個人同乘一匹馬,大人可以帶著小一點的孩子或者是行動能力遲緩的老人!”
大部分人都是同意的,但有那麽一撮的人,卻有些不樂意地抱怨道:“憑啥?把他們扔在這裏就是了,都已經把馬車讓給他們了,為啥還要搶我們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