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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昱前一刻,還暗忖,嗯,這幾個人的名字他記住了,等以後出去就立刻把毛給他們剃了!把腿給他們養肥了!
後一秒,他突然反應了過來,然後就對上了自家夫人的那雙滿是揶揄的眼睛。
“咋了?你還不滿意呀?”林夢雅眨了眨眼睛,一副“她想得那麽周道,你要是不領情那就是你的不對了”的表情。
龍天昱眯著眼,笑著點點頭。
嗯,滿意,他怎麽能不滿意呢?
這四個可是他麾下軍馬之中的佼佼者,可真是難為他家夫人為了他設想得這麽“周道”了。
自覺扳回一城的林夢雅喜滋滋地準備走,結果,她順手就在自己裝藥的小兜兜裏麵,摸到了一個圓溜溜的物體。
當下,便是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
該不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吧?
帶著些許的自欺欺人,她把那個圓溜溜的小球給抓了起來。
剛一看到那一抹極致濃鬱的紅色,她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黑。
該死的!竟然被那隻赤狐給暗算了!
林夢雅就捧著那隻紅色的小球看了許久,本想狠狠心,抬手就扔了,但一想到要是被獸尊帶來的那些改造野獸叼走了可咋辦?
那不是生生給自己找麻煩嗎?
可,拿著?
她現在都想轉身回去,把那個赤狐抓過來好好敲打一下它的腦袋!
到底是為什麽呀?非得要把這個小球給她不可。
難道她這輩子就逃脫不了為自己養的動物掙口糧的命運嗎?
旁邊,龍天昱也是在看到那個紅色小球之後沉默了片刻,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這或許,也是天意。”
“什麽天意?分明就是那隻狐狸,剛才趁著我不注意塞到我口袋裏的。”
她猛地攥緊了那隻紅色球,心中打定了主意。
就算是對方強行塞給她,可是她還是堅持自己之前的那個看法。
何況,真要是成為這群獸類的頭頭,估計也應該是有什麽特殊的儀式。
她覺得那隻赤狐還挺有心計,所以對方一定會找上她。
之前她被暗算是因為毫無防備,但這次以後她發誓一定會把這隻紅色小球還給赤狐,並且還是在它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態!
讓球大戰,一觸即發。
她這人要麽不認真,一旦認真起來,那也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
不過,鑒於之前獸尊跟那隻黑豹都對這小球的狂熱態度,林夢雅渾身上下翻了翻,終於翻到了一隻空的盒子。
這盒子她用來裝具有揮發特性的毒藥用的,從盒子的材質到裏麵的內襯,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
可以完全的隔絕掉揮發的毒性,而且密封性也有很好的保障。
她並不知道這顆比獸神石還要濃豔幾分的小球的具體作用,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能不能保險。
但至少,能不讓對方發現就不讓對方發現吧。
否則,她可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來應對發瘋的獸群。
如今,獸尊已死,帶頭的大黑豹雖不知傷勢如何,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也應該不能再攔他們的路。
龍天昱雖然損失了兩把刀,但他身上如今帶著不少武器。
毫不誇張的說,在林夢雅跟眾位兵器打造匠人的努力之下,他渾身上下哪怕是頭發絲都可以用來當武器了。
所以並不擔心沒有武器傍身這件事。
兩人分辨了一下方向,這才朝著之前獸尊所在的二樓而去。
之前林夢雅就發現,那些改造的藥很有可能就在獸尊的手中。
而且之前,那些被他親自改造過的野獸,發起瘋來遠遠要比改造兔子更狠更瘋狂。
她就猜測這應該是獸尊的獨門功夫。
像是他那種人,是不會放心任何人有窺探到自己秘密的可能性的。
而且他的住處上下都看得那麽嚴實,如果沒有她的屏蔽功能的話,就連靠近也很困難。
所以她猜測對方一定是把最重要的東西都放在了他的住處。
兩人剛到,就看到了一副混亂的場景。
林夢雅並不知道之前獸尊是如何來控製獸群的,但現在,它們很明顯已經失控了。
從數量上看至少得有個百八十頭野獸,正在互相撕咬。
林夢雅他們兩個遠遠的瞧著,也隻能大致分辨出來,似乎是有鬣狗,有正常體型的狐狸,應該還有種獒犬,剩下的幾乎已經被撕爛了皮肉,分不出到底是什麽動物了。
空氣裏麵的腥臭味道熏得兩人有些不適,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兩個人一時也過不去。
林夢雅後退了一步,靠在自家男人的身上。
龍天昱很懂她的意思,直接舒展了自己的肩膀,把自家夫人牢牢的護在了懷中。
用兩條修長有力的手臂圈著她,似是在支撐著她的身體,也是在鼓勵她不要害怕這樣的場景。
“這就是我不想配合那隻狐狸的原因。人一旦有了主宰別人生命的權利,就會變得漠視生命。尤其是對這群獸類來說,可能在大多數人的眼裏,它們隻是一群可以被任意宰割的牲畜而已。”
生命,是值得敬畏的。
不管是人的還是動物,除了蚊蟲之外,她覺得任何動物的存在都是有理由的。
大自然竟然有了這樣的安排,那肯定是有它的獨到之處。
以一己之私去屠殺掉整個動物的族群的事情,她做不出來也不想看到。
但同樣,奴役甚至是肆意使用這群動物,把它們當成工具來揮霍、驅使,那跟屠殺著它們又有什麽區別呢?
而且她也不能保證現在的自己,跟以後的自己在思想上會不會有什麽改變。
畢竟,權利是能夠腐蝕掉一個人的內心的。
而最好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不要打開這個潘多拉的魔盒。
人性,是最禁不起考驗的。
“我相信你,你永遠都不會變成那個樣子。”龍天昱卻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林夢雅眸子一顫,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瞳。
“誰知道呢?或許十年二十年之後,我就跟現在截然不同了。畢竟,誰也沒有辦法預料到未來。”
她這話,說的雖然有些悲觀,但的確是事實。
一直以來,她知道不管是家裏人還是在外的朋友跟夥伴,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會說她有的時候,過於理想化。
換句話說,就是天真。
天真不好嗎?
這得分在什麽方麵。
於上位者而言,天真是最要不得的特性。
稍有不慎,便會傷人傷己,更有可能會做出讓自己悔恨終身的決定。
她表麵不管表現得多老成,但在她的心中,始終秉持著自己的底線。
可有的時候有底線並不是什麽好事,反而會錯失很多機會。
正在她頭腦紛亂的時候,一隻溫暖幹燥的大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頂。
“我覺得,不管歲月怎麽變化,我夫人的心都會像是現在一樣,對生命懷以敬畏之心。你赤子心腸,從生來便是,亦不會隨著時間的更改而變化。”
“你倒是對我挺有自信心的。”
頂著龍天昱的大手,林夢雅半是自嘲,半是感慨地回頭看他。
“那當然了。”龍天昱的臉上卻不見有多大的變化,隻是語氣越發篤定。
“你我夫妻多年,難道我不信你還要信別人嗎?”
林夢雅一下子就不知道說什麽好,又聽得他繼續說道:“所以你的枕邊人,難道我不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嗎?所以,我一直相信你,相信我的愛人,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林夢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老夫老妻的,居然給她搞這種直球。
心裏甜蜜之餘,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但,夫妻之間的患難與共,難道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正是因為有他的信任,所以她才能夠所向披靡、不畏艱險。
同樣,她也堅信著自己的丈夫。
兩個人互相信任,也是互相支持。
林夢雅順從地將自己的頭貼在他的胸膛上,“謝謝你呀!”
他的聲音極小,他明明聽到了,但卻故意問了一聲:“你剛才說什麽?”
林夢雅迅速從之前的感傷之中抽離開來。
咳咳,她明明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性子,大概是因為之前接觸到獸神石的時候,耳邊聽到的那些動物的哀鳴之聲,讓她受到了一些影響。
她的心性還算是堅定的,如果換做一個心性軟弱的來,恐怕當場就瘋了。
這大概也是之前那個獸尊為何如此瘋狂的原因吧。
這個小東西的確是有些麻煩。
倆人這邊一直在密切的關注著那邊的情況。
失控的獸群在經過一場廝殺之後,終於決出了最終的勝利者。
那是一隻瘸了腿的獒犬。
漆黑的背毛已經被鮮血染成了一縷一縷的。
它咬死了最後一隻鬣狗的喉嚨,帶著勝利的狂吼之聲蹲在一樓張著大嘴仰頭。
林夢雅和龍天昱剛開始還沒看清楚它的這個操作是為了什麽。
直到那隻獒犬等了半天也不見上麵有東西滴落下來,不由得又發出了焦躁的狂吼之聲。
獒犬變得更加暴躁,它想要衝到二樓,但是卻對一樓的樓梯,有所畏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