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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隻有他們這幾個音掌事的心腹才知道,莫雪翀,四位天才裏麵僅存的一名女子,更是音掌事的獨生女。
大約在莫雪翀出生的時候,外嫁的音掌事不知為何獨自抱著女兒回到了莫家。
從那一天開始,她就宣布自己從此以後遁入空門,終身與青燈古佛為伴。
同時她的獨生女兒,也改姓了莫。
當時這一舉動引起了不少人的非議,但最後這些人都被音掌事以及她背後支持的那些人給狠狠收拾了一通。
從那以後,莫雪翀就以音掌事二哥的嫡女的身份留了下來。
而當年那些事情也流傳出了不少個版本。
有人說是因為音掌事的丈夫在她懷孕期間有了外心。
甚至更想在音掌事生下孩子之後將其掃地出門。
沒想到音掌事生完孩子以後,先下手為強,帶著自己嫁過去的武奴,直接把夫家給滅門了。
所以她帶著孩子回來的那一日,衣裳上全是婆家人的鮮血。
也是從那時起,大家再也不敢小看這個看似柔弱的外嫁女。
所以即便是她後來成了莫家最有權勢的掌事之一的時候,也沒有經過多少阻力。
不過,也有人說她屠殺丈夫滿門,根本就不是因為丈夫在外有了外室。
而是她在生下孩子之後,發現她的女兒根骨極佳,天生就適合承襲莫家的一門家傳功法。
但莫家有家訓,家傳功法絕對不能傳給外姓子。
除非,外姓子已經沒有任何親族依靠,隻有莫家一門,且自願改姓莫。
可以說這條鐵律就已經斷絕了那些外嫁女子,想要繼承莫家的心思。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音掌事居然會做得如此決絕。
不管怎麽說,那也是她朝夕相處了好幾載的夫家。
就僅僅是因為想要讓女兒繼承莫家功法,就讓人直接屠殺了自己夫家滿門,這種事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夠做得出來的。
這就導致了當時莫家的外嫁女曾經一度被牽連。
被休回家的尚且還算是運氣比較好的,更有甚者直接被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暗中弄死。
而莫家呢?
他們並非是毫無反應,但也絕對沒有替這些外嫁女撐腰的意思。
他們以此為借口,向那些姻親家族索要了大批財物為補償。
那些家族被敲詐之後心有不滿,再次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了外嫁女的身上。
隻是這一次莫家卻任由外嫁女被欺淩,甚至哪怕是死訊傳回來了,也不許那些外嫁女子的父母去丈夫家討個公道,甚至收屍都不允許。
這也就成了莫家女子最悲慘的一段曆史。
最近幾年,莫家的女子們好不容易才有了點緩和的機會。
隻是她們外嫁依舊是以妾室居多。
若是實在不行非得聯姻的話,那在嫁過去的當天,就被灌下一大壺的絕子藥。
…. 隻要絕了她們的子息,也就間接斷絕了自己被對方滅門的可能性。
對此,莫家女子十苦九悲。
甚至有許多莫家婦人在生下女子之後,實在不忍心女兒將來受到那種悲慘的命運,便在孩子剛降生的時候就把孩子捂死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間接推手,也就是當年那位帶著女兒回來的音掌事,同為女子,她卻扶搖而上。
哪怕是有人鬧到她的麵前,說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若是她沒有做的那般心狠手辣,自己的女兒也不至於被夫家折磨至死。
可得到的,卻是這位音掌事的一記穿心劍。
從此之後就算是那些婦人們在背地裏恨毒了她,也不敢在表麵上露出來,生怕下一個死的人就是自己。
這樣的婦人,卻對自己的女兒相當看重。
不僅給了她一個光明正大的嫡女身份,甚至還費心謀劃對方的前途。
這一次,她更是直接授意無善,為她的女兒莫雪翀挑選心腹班底。
無善的眼中有些嫉妒,不過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翀小姐性子爽朗大方,自然是人人都喜歡。再說,能夠得翀小姐的看重便是那張弛的福氣。”
“若是他膽敢拂逆掌事的好意,我就去親自料理了他,誰讓他不識抬舉。”
能跟在翀小姐的身邊,那是何等榮耀?
音掌事似乎很滿意他的說辭,“你老是挑這些好聽的話來哄我,我哪裏不知道那個小冤家。”
“翀兒從小就跟我很像,她性子也最是跳脫,隻怕長大了之後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子。”
“所以我想著,不如找一些無根無底的。這樣的人一旦忠心了便是一輩子的事,就算以後被折騰死了,也沒有什麽麻煩。”
所以,那個名叫張弛的家夥,隻是被掌事選來給翀兒小姐練手的麽?
一想到是這樣,無善就開心了不少。
“掌事說的是,能為翀小姐死是他的榮耀。我這就去親自會一會,他若是這人保底可靠,掌事您再去見一見也來得及。”
“嗯,就按你說的做吧,我年紀大了,精力也不濟,以後該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這話似乎是在暗示無善什麽,但又像是什麽都沒有。
無善也不敢表現得太高興,隻是心中難免得意。
他算得上是音掌事的心腹之一。
這次來掌事之所以把自己帶在身邊,那也是特別看重自己的意思。
他可是聽說,音掌事卸任以後,會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留給繼任的翀小姐。
而他,自認為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一想到豔麗嫵媚的翀小姐,他的眼中就湧起一陣火熱。
他可以為翀小姐去死!
隻要翀小姐能多看自己一眼就好。
佛堂內,始終跪坐在佛像前的音掌事,勾了勾殷紅的唇。
很好。
看來無善已經對翀兒死心塌地了。
不愧是自己的女兒,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連自己身邊的人也抵擋不住。
看來,她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女兒了。
也不枉當年她殺出一條血路,為女兒鋪就這康莊大道。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她虔誠地祈禱著女兒早就被鮮血染紅的未來。
林夢雅他們一路上都很招搖,但卻少了很多麻煩。
人就是如此奇怪。
假如他們隻是打扮成普通商戶,就算是他們人再多,也總會有那麽一兩個鋌而走險的團夥不要命地來劫掠。
反而是如此張揚,就差把“我很有錢”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可路過之處,無一不是安安靜靜,就連那些探子們也不敢靠前,隻敢遠遠地觀望。
甚至沿途還有幾個小家族派人來殷切交好。
隻不過在得知他們的身份後,那些小家族又趕緊打消了巴結她的念頭。
林夢雅百無聊賴地靠在馬車裏看著醫書。
沒想到這樣趕路竟然如此無聊,還不如從前呢。
多多少少還能有個樂子不是?
對此,小玉笑眯眯地替姐姐斟茶,哄著她,“他們這麽做,也是因為聽說過咱們家的威名,生怕捅了馬蜂窩。”
“若是普通的小商隊,人數再多,隻要沒有大勢力庇護,那搶也就搶了,自然是值得他們鋌而走險。”
“姐姐應該高興,比起人人都能欺負咱們一把,我倒是覺得現在人人懼怕更加好些。”
林夢雅翻了翻醫書,歎了口氣。
“我又怎麽不知是這個道理,我隻是覺得......罷了,之前我讓你從水潭裏麵找出來的東西,你可都找全了?”
她說的就是宮家舊址裏的那個水潭。
說起來他們臨走之前還為這個水潭的存在而意見分歧過。
大家一致覺得這麽重要的東西絕對不能留給外人。
之前雖然是清狐無意中發現的,但是隨著知曉宮家舊址的人越來越多,那麽這個秘密的暴露是早晚的。
到時候他們再想奪回來,那可就得做增加不少的人力物力。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派人駐守在這裏。
反正這裏是宮家的舊址,她一個後輩人派人來看守自家的祖宅也很合理吧?
可問題是,總有人就會有那種心態,覺得越是有人守著的東西,就越重要。
那麽潭水的秘密,一樣保不住。
所以龍天昱就還繼續之前的提議。
用一些特殊的辦法把這潭水都給抽幹挪走。
但這樣又太耗費時間了。
再加上以目前的手段而言,沒有抽水泵的加持,這麽一大潭水,且不說如何保存是一個難題。
就說這麽大的水體該往哪放呢?
總不能一人背一個木桶,隨身攜帶吧?
人數夠不夠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這不是明晃晃地告訴眾人,他們身上背著的一定是好東西,不然怎麽可能走到哪背到哪呢?
圍繞著這一問題,大家展開了深入的討論。
最終,還是林夢雅無意之中,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恰好要去潭水裏麵取一些樣本。
本來因為潭水那邊比較濕滑,為了安全考慮她都是白天去。
但是那幾天她白天需要給外宅的那些受害者們看病,隻能晚上去。
她是想試試這種水製成的藥膏,對婦科病有沒有幫助。
沒想到夜色裏的潭水,居然閃著銀白色的幽光。
最開始她還以為那是月亮的影子。
但第二天,卻是個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