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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張馳也沒答應他們出人手,隻說要回去稟告音管事定奪。
榮家人當然能聽得出來他的敷衍,但是他們也隻能陪著笑,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可是最後對方話裏話外透露出來的態度隻有一個。
想要讓莫家人出手也簡單,那就拿出足夠讓他們人心動的好處就可以。
這讓試圖用畫大餅來說動莫家人的榮家人,臉色不那麽好看。
但他們卻不敢跟莫家人起衝突,或者說他們明知道榮家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因為有莫家在背後替他們撐腰。
那人也沒多做糾纏,反而是緊著回到了榮家,將此事稟報給了家主。
榮家家主恨得差點沒咬碎了牙,他隨手就摔碎了桌子上的茶具,低聲怒罵道:“好個貪得無厭的莫家!這些日子以來,難道我給他們的好處還不夠多嗎?
不過就是讓他們出手做一件小事而已,居然敢這樣給我推三阻四的,他們莫不是以為我榮家就能任他們予取予求?”
傳話的人隻能低垂著腦袋,他可不敢說太多話。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家主的脾氣可是越發讓人捉摸不透了。
比如說那院子裏的密室。
原本那裏隻是家主用來私自關押人的地方。
這些年來但凡是有人敢不聽他的命令,但是在外麵卻不好動手的,他就會想方設法的把人弄進來,打死打殘的都有。
但是從幾個月前開始,他每晚都要吩咐人,準備好些吃喝的東西往裏麵送。
他也曾經因為好奇親自送過一次,但都是被擋在了門的入口,沒辦法進去,隻是他聞到那裏麵傳來一陣陣奇異的香味。
他當時就有了反應,拐出去就找王寡婦好好弄了一番。
現在想來,那香味可真是奇怪,想也知道裏麵應該是個什麽樣的光景。
但奇怪的是,他從來沒看到有什麽人進去。
但作為一隻好狗,他也不敢有探究的心思,還是好好做家主吩咐的事比較重要。
榮家主狠狠怒罵了一番莫家,可最後他隻能強行壓住自己的脾氣。
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假如要是傳出他跟莫家不合的消息,第二天他就會被仇家找上門。
畢竟除了司家以外,他也得罪了不少人,隻不過那些人都比司家人幸運得多,也識時務得多。
在見事不好之後,他們就主動獻上了自己的誠意,也讓榮家豪橫的風光了一陣子。
他自以為已經是人上人,或者是還能再進一步,所以他才主動地攬下了那件事。
沒想到,這莫家竟如此不守道義。
看來等到自己進入上境之後,得想辦法給自己找一個新的靠山。
莫家,可是靠不住的。
於是,榮家主隻能壓抑住自己的憤怒,著人重新弄了一車非常豐厚的“禮物”。
他是交給手下人辦的,隻因他看到這些東西就覺得心疼,就覺得鬧心。
可是要是不送出去的話,萬一那些東西被人捅出來,那他們榮家可就完了。
不曾想,東西才剛運走,他們榮家就被人給圍了。
“怎麽回事?誰膽子這麽大,難道不知道我們榮家背後站著是誰嗎?敢圍我們,我看他們是不想活了!”
榮家主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可以暫時受莫家的氣,那是因為他對莫家還有所求。
但他自認身份已經與旁人不同,現如今這古族,不說人人見了他就得矮一頭,至少他覺得這周圍應該沒有人敢惹他。
隻是當他氣勢洶洶地衝出來,想要看看到底是誰狗膽這麽大的時候,卻看到了那位明文閣的少閣主。
“少閣主,這麽晚居然還大駕光臨,不知找我有什麽事?”榮家主心下驚疑。
結果,他就看到樂正嶽提著一個東西,抬頭就扔到了他的麵前。
那東西咕嚕嚕地往他這邊滾,直到他的腳下才停住,結果他就對上了一張七竅流血五官猙獰的臉。
“啊,你,你......”
毫無準備的榮家主被嚇了一跳,等到他被身邊的人扶住,這才看清楚那人的麵貌,心裏不由得沉了沉。
“少閣主這是什麽意思?”
直到現在他還想把人當成傻子耍!
樂正嶽見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冷笑著道:“榮家主看這人難道不覺得熟悉嗎?這個人可是臭名昭著的人販子,早些年他專門以販賣奴隸為生,人稱‘龐六爺’。後來宮家在屬地禁了買賣奴隸,又因為他連和別人一起合謀,賣了宮家不少人,還試圖拿此事來要挾宮家家主,結果被宮家圍剿,讓人把他所有的營生連根拔起
。
我倒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脫的身,但我知道他可是擁有一手采生折割的好手藝。
榮家主,聽聞你倒是‘慧眼識珠’,居然能讓他重操舊業,我倒不知我古族何時有了像你膽子這麽大,心腸又這麽狠毒的敗類!”
提起昨晚看到的煉獄一般的場景,樂正嶽就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他是在看到那紙條的消息之後,就跟師父商議了一下,連夜潛入了榮家。他在榮家等了整整一天,才看到有人送吃喝進去,但對方防備得很嚴,他之後召集了人手,耗費了不少力氣才衝進去,在對方來不及發出示警之前,把裏麵的人
都製住了。
而那密室之中,則是藏著太多慘絕人寰的秘密。
賀六子,也就是樂正嶽殺的那個家夥,心腸歹毒,手段又殘忍。
他從前就喜歡把各處弄來的人,用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方式給弄殘了,弄傻了。
最後他發現有一些癖好特殊的人,居然能願意花高價買這些東西,於是他就把自己的這門“手藝”發展成了生意。
林夢雅當初之所以要鏟平他們,也是因為如此。
他深知這些奴隸販子們的關係網也是盤根錯節,她一時就算是想要取締,也有一些不太可能。
但是在眼前的這個人是個畜生。
而支持他做這門偏門生意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於是他就打著敲山震虎的旗號把這夥人給端了。
不想著賀六子運氣好嗎,也足夠油滑,他是找了一個人替死所以才跑出來的。
他在衛國那邊躲躲藏藏,也不敢再重操舊業,生怕被人查出來之後再被宮家人給端了,到時候自己可又沒有那麽好的運氣跑了。
意外之下,他結識到了古族這邊的人恰好,那人跟榮家主也是舊相識。
賀六子在得知古族這邊極力排外之後,他就想方設法地討好了自己的那個朋友,讓他把自己帶到古族。
然後就以他那個朋友表兄弟的身份來榮家當差,很快就混成了榮家家主的心腹。
他因為手段狠毒,很快就成了榮家主的愛將之一。
之後,榮家主跟自己的手下人透露出自己有意做這門“生意”,讓他們去外麵搜羅一些有經驗的人,此時賀六子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他毛遂自薦。
榮家主剛開始還不相信,知道看到他親手,把一個榮家的小丫鬟變成了“花瓶女”。
賀六子的手藝也沒生疏,花瓶女不僅沒死,反而因為沒損傷到臉,讓榮家主體會到了花瓶女的“獨到之處”。
從那時開始,榮家主就讓賀六子成了這件事的負責人。
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密室之中,隨時隨地都有人會被賀六子變成一個物件,一個有生命的物件。
可當樂正嶽看到那些已經被做好的“商品”以後,他隻覺得憤怒,前所未有的憤怒。
這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到底是怎樣喪心病狂的畜生才能做出這種事?
作為主謀之一的賀六子,被樂正嶽審問完以後,被一刀砍掉了腦袋。
之後那些受害者們都被樂正嶽帶走了,整個過程進行的非常迅速,以至於非常放心密室那邊的榮家主,根本就沒有發現異常。
是送飯的人,第二天按照約定敲了敲門之後,裏麵並沒有人應聲。
他悄悄的推一下門結果開了。
那人並沒有貿然進去,反而是一扭頭就去找家裏的管事們了。
也幸虧他膽小,否則這條命也保不住了。
最終榮家主也發現了自己的“寶貝”都不翼而飛了。
但更讓他覺得驚恐的是,到底是什麽人發現了這裏?
他的心一直懸著,所以才想著讓莫家人盡快出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他咬著後槽牙,心裏確實在計算著時間。
剛才,幸好他們送出去的東西已經提前一步離開了,要是莫家那邊收到消息之後就趕過來,或許他還有翻身的機會。
隻是現在他得爭取更多的時間。
於是,他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強自鎮定地說道:“少閣主說的這些話我聽不懂,這個人我更不認識。
該不會是因為上次我言語之中冒犯過您,您就想要用這個人來汙蔑我吧?”
樂正嶽眯了眯眼睛,他就知道對方不會這麽輕易的承認自己的罪行,不過沒有關係,他從來都不是來跟他講道理的。“不承認也沒事,不過榮家主,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給爺死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