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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鏤空的吊墜裏麵,俞箐倒出了一個小小的,約莫有綠豆大小的黑色的小圓球。
“外祖父,你說的是這麽東西麽?”
俞箐小心翼翼地把小圓球倒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她也不明白,為何外祖父會把這個小圓球看得如此重要。
孫老爺本想要接過來,結果卻想到了自己目前的狀況,所以隻能不舍地看了好幾眼,然後下定了某種決心,指了指宮家主。
“箐兒,把這個東西交給宮家主吧。”
林夢雅:不是,為什麽要給她呀?他隻是一個外人而已啊!
俞箐很聽話,直接把小手伸到了林夢雅的麵前。
林夢雅看了眼那枚小豆子,結果差點成了鬥雞眼,但她還是推辭了。
“老爺子,這東西不管是什麽,給我好像不太合適吧?”
孫老爺子咳嗽了幾聲,聲音似乎更沉了一下,但他的態度卻是一如既往的很堅決。
“這、這是我們整個孫家最重要的東西。如今交到你的手上,也算是物歸原主。”
林夢雅一愣,這又是從何說起呢?
孫老爺子自覺時日無多,所以憋在心裏的那些話,他也終於找到了傾訴的機會。
“您先找個地方把它安置起來吧,這東西輕易不能沾水,也不能掉進土裏。”
林夢雅見到孫老爺子的態度,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
算了,先收起來吧。
好在她身邊別的東西不說,但就是瓶瓶罐罐之類的最多。
而且她有很多密封效果非常好的容器,正好可以盛放這黑豆子。
眼見著她小心翼翼地收好,孫老爺子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老爺子,東西我暫時替你們收著,但你口中的物歸原主是怎麽回事?”
比起東西,林夢雅更想知道的是自己跟孫家的淵源。
孫老爺子凝神看著林夢雅,眼神裏卻盛滿了愧疚的情緒,仿佛,是做錯了什麽事情,想要乞求她的原諒似的。
這可真是見鬼了啊!
她在腦子裏麵搜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宮家跟孫家的淵源。
不過,宮家到底曾經也是古族一員,或許,是那時候有什麽過往也說不定?
“我孫家落得這個下場,焉知不是祖上背主忘義的報應。宮家主,我孫家曾經是宮家的屬族,奈何我祖上那群人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所以才做盡了不恥之事,還請宮家主看在我孫家薪火盡滅的份上,能原諒我們這些罪人。
讓我們有臉在九泉之下,得見舊主,洗清罪孽啊!”
這一連串的話,帶來的信息量多少有點超綱。
林夢雅也是愣了片刻,才在心裏暗道,當年的宮家敗落,到底牽涉到了多少家族?
怪不得長老會的那群老人,對她總是充滿了敵意。
卻原來宮家當初的興盛,才是他們忌憚的目標。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為自己的先祖們感覺到不值。
若宮家先祖有靈,看到自己的子孫後輩竟被整個古族如此算計,也不知是個什麽心情。
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對孫老爺子說道:“當年的事情並不是您老人家做的,所以我也沒辦法代替我的先祖們說一句原諒。
再說,做下這些事的人,肯定已經早早去見我家先祖了,至於他們之間如何解決的,我並不知曉。
所以還請老爺子不要再為難我了,從前的事情,隻有從前的人才能解決,咱們這些後人實在是無法替先人開口。”
林夢雅不會因為孫老爺子即將要過世而鬆口。
因為她承了宮家先人的恩惠,身上流著宮家的血脈,那就要秉承宮家先人的遺誌。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做到去替先人們開口原諒,因為被背叛的人不是她,被傷害的人也不是她,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麽資格開口呢?
還有一點很重要,孫家是真的知錯認錯了麽?
未必吧。
若真的想要誠心悔過,那在孫家未曾出事之前,他們為何沒有找到宮家,主動認錯?
認錯也是需要看態度認不認真的。
現在孫老爺子這麽做,無非是想要在臨終之前賣她一個好,或者是想要讓自己無牽無掛的走。
若今日形勢調轉,被禍害的人是宮家,孫家還會認錯麽?
她覺得未必。
林夢雅並不覺得,她把人心想得太冷漠了,隻因這是現實。
她並不後悔出手相助,可若是孫家因此覺得她心軟,就可以趁機拿捏她的話,那未免也想得太多了。
剛才還算是比較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俞驚鴻倒是個聰明人,他馬上就看出了二者之間湧動的暗潮,心中暗叫一聲糟,然後主動開口道:“宮家主別誤會,我這老嶽父並不是那個意思。
唉,大概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隻是想要將東西物歸原主,至於原不原諒的事,就像是您說的那樣,隻有當事人才能談及,咱們這些後人,又怎能妄自揣度先人的心意,那豈不是對先人的不敬?”
俞驚鴻的幾句話,恰好就緩解了氣氛。
林夢雅捏了捏自己左手的小瓶子,到底是油盡燈枯,她也沒有必要繼續跟對方糾纏下去,所以主動掀開了這個話題。
“孫老爺子,不知這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
孫老爺子其實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但他因為重傷的原因,其實頭腦已經不甚清醒,好在有二女婿在旁邊,否則今日他恐怕是要把事情搞砸了。
於是,他趕緊說道:“這究竟是什麽,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先前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把它看得極重,後來他病重離世,就把這最後一粒交給了我。”
“最後一粒,難道說之前還有更多?”林夢雅問道。
孫老爺子點點頭,歇了片刻,才緩緩道:“從前我們孫家名聲不顯,我也一直以為孫家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家族。
直到大約在十幾年前,我無意中看到我那老父親,偷偷跟長老會的人見麵,我才知道,原來這麽多年來我孫家一直守著一樣要命的東西。”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夢雅手中的小瓶子上。
“據我父親所說,當初祖上從宮家那邊偷來這東西的時候,裏麵還有滿滿的一瓶。後來長老會的人按照找到我孫家先祖,威逼利誘一番之後,與我們孫家達成協議,他們每隔十年,才能用重金換取一些。”
滿滿一瓶?
雖然不知道是多大的瓶子,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東西被孫家從宮家偷來的時候,肯定數量不少。
不然,也不能撐這麽多年。
“其實我父親在世的時候,這東西剩下的就已經不多了。後來傳給我的時候僅有三粒,我父親跟我說過,往後這就是我們孫家的保命符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能跟長老會的人交易。
唉,是我,是我沒守住底線,為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隻能先賣掉了兩粒。
最後一粒,我爹說了,一定要留給宮家人。”
林夢雅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無端端地冒出許多怒火來。
講真,要不是因為現在孫家都快被人殺光了,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孫家的。
這都什麽事啊!
當初為了利益背叛了舊主,更是憑著從宮家偷竊而來的東西苟活了那麽多年。
如今就剩下一粒了,卻假兮兮地說要物歸原主。
罷了罷了,她哪能跟一個快死的人計較?
孫老爺子的神思越來越倦怠,他現在是強撐著清醒,因為他怕自己一糊塗過去,就再也沒辦法清醒過來了。
於是,他隻能著急地說道:“我、我爹臨、臨死之前跟我說過,他說,那瓶子裏麵的東西都是公的,隻有這、這個才是母的。
公的沒辦法生根發芽,隻有母的才能、才能破土而出。
孫、孫家,孫家......”
老爺子最後還是沒堅持住,林夢雅眉頭微蹙,但還是給老爺子紮了幾針,算是暫時穩定住了他的狀況。
隻不過恐怕再次清醒的時候就是回光返照了。
林夢雅歎了口氣,這都什麽事兒啊!
一旁老太太也早就昏睡了過去,周圍的人都很沉默,他們說不上心裏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感。
隻能說人都快要死了,許多矛盾也就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俞驚鴻看著老嶽父跟老嶽母,心裏麵不由得連連歎氣。
施針完畢的林夢雅準備離開,不是她抱有什麽私心不肯給別人診治,而是到了現在這一步已經是藥石無罔。
俞驚鴻也明白,於是,在得知閨女想要留下來陪著二老之後,他跟林夢雅幾人一起退了出來。
一時,眾人相顧無言。
“宮家主,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跟你說聲多謝。若不是有您在的話,恐怕我嶽父嶽母也撐不到這個時候。”
林夢雅看著營地裏麵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
他們這群人別的不說,就是這種物資多。
可再多的物資也並不是神跡,也改變不了孫家人的命數。
“不必,我隻是不想違背本心而已。不過,孫老爺子剛才給我的東西.....”
“您放心,我必定會守口如瓶。”俞驚鴻立刻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