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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者的眼中,卻絲毫沒有見到多年未曾謀麵的兒子的驚喜,反而卻多了些倨傲。
“哼!怪不得他們如此逼迫,原來是你這個小畜生心懷不甘故意搗亂。”
他那雙充滿了算計的渾濁雙眼,此刻卻有種看透一切的精明。
仿佛站在眼前,早已經脫胎換骨,跟從前再無半點相似的少玄軍將領,還是當初那個瑟縮著期望著自己的少年。
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劍,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當初你故意離家出走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現在,必須要跪下來給我和你母親道歉。”
他口中的母親,就是當年差點逼死大兒子的繼室。
殊不知他的話剛落下,就收獲了一群人驚疑不定的眼神。
不是吧?這老頭是瘋了?
青年的眸色深沉,時隔多年再度回到這個幾乎困死他一輩子的地方,卻覺得不管是院牆還是房屋,都顯得那般低矮。
現在的他,隨隨便便就能把這裏的一切推倒。
但在那時,卻成了一個怎麽也衝破不了的牢籠。
而那個曾經能主宰他一生的父親,在這一刻也就隻是一個窩囊又無能的老男人而已。
甚至都不需要他動手,他就能把自己作死。
青年靜默地看了片刻,才終於開口。
“大將軍有令,若執意不從者,任其自生自滅,走吧。”
他的聲音冷淡,跟那邊那個大口大叫的老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一小隊的人手在聽到命令後,也跟著鬆了口氣。
幸好,不用再跟這種不講理的歪纏了。
眼見著大兒子要離開這裏,老頭傻了。
下一瞬,他暴跳如雷,心底卻隱隱約約升起幾分恐慌的心思。
“你站住!我讓你站住你聽到沒有?反了反了,你竟然敢不聽你老子的話,你——”
一根被削尖了的竹竿淩空飛來,老頭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結果卻看到那竹竿居然能入土三分!
這是,奔著他的命來的啊!
那一刻,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與被兒子忤逆的憤怒。
“你個小畜生!你要是敢再離開這裏,我就把你娘的牌位扔出去!”
終於,青年停下了腳步。
老頭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心裏卻有種扭曲的暢快。
作為一個父親,他當然知道該如何去拿捏自己的兒子。
哪怕這個兒子他早就不想要了,他也絕對不會放手,而是會榨幹他的最後一滴血。
“我娘,早就想離開你了。”
青年回過頭來,一臉嘲弄地看著那個已經毫無威脅力的男人。
“你有多久沒看過我娘的牌位了?”
大概是大兒子的眼神太過直白,刺得老頭有些不適應,他剛想要說些什麽,然後臉色猛然一變。
推開擋在門口的眾人,他直奔後院的小祠堂。
他記得那個早死的發妻的牌位就在小祠堂的角落裏。
那個孽種既然如此看重這個牌位,那他就拿出來,讓這個孽種隻能為自己所用。
他急匆匆地衝進去,沒多久,麵色大變了衝了出來。
可大兒子跟那一隊人早就走得無影無蹤了。
“牌位呢?大夫人的牌位呢?我問你們,夫人的牌位去哪了?”
他如同一隻喪家之犬,驚慌失措的無能狂吼,質問著所有人。
周圍的人卻都眼神躲閃,這在男人的眼中看起來就是心虛,正當他還想繼續責罵旁人的時候,那位從他年輕的時候就一直伺候著他的老管家,突然顫顫巍巍地說了一句話。
“老爺,大夫人的牌位,不是想在幾年前就被您下令丟出去了嗎?”
老管家的一句話,猶如一記悶雷打的老頭子眼前一黑。
現在他才猛地回想起來,之前新納的美妾,每晚都說自己的胸口疼,還說看到了重重鬼影。
他當時就覺得肯定是那個死女人克的他,所以下令把她的牌位扔出去。
沒有想到,扔掉的居然是他唯一的一張護身符。
“兒啊!我的兒!是為父錯了,為父不應該那麽對你!兒,你回來吧,回來再看父親一眼啊!”
男人朝著兒子消失的方向奔了過去,但除了留在地上的竹竿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痕跡。
但家裏的其他人卻不像是他這般難過,尤其是繼室生的兒女,心中甚至還在暗自慶幸,幸虧他們這個大哥沒有回來,否則父親的財產是不是豈不是又要多拿出去一份?
但他們卻不知,即便是有錢,也要有這個命來享受才行。
在青年離開後,老頭子哭也哭夠了,嚎也嚎夠了,確定沒辦法挽回之後他立刻起身,趕緊張羅著下麵的人一起收拾東西。
他並非個傻子,也知道上麵的人下令肯定是有他們的原因。
但這群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極度的貪婪。
他們本想著哭一哭鬧一鬧,或許還能獲得點什麽好處,不然就這樣空著兩隻手離開,總覺得虧大了。
沒錯,在這些人看來,他們之所以被迫遷走,不是為了保護他們的性命,而是上麵的人要求他們這麽做的,所以就得給他們一定的補償。
這樣的人在這些鬧事的人裏麵並不占少數。
當然,對於這種人的想法,不管是樂正嶽還是杜止戈都是一個態度。
那就是絕對不姑息,也不會開這個口子。
他們愛走就走,不愛走那就留在這,守著這些所謂的家業去吧。
一時間,整個古族雞飛狗跳,同時也引起了那些潛伏在古族之中,還沒有被找出來的探子的注意。
他們當中的有些人,已經想辦法把消息傳了出去。
但他們並不知道,停靠在海灣處的船舶,周圍已經被人圍滿了。
他們傳遞出來的那些消息大多數都被攔截了,至於少數也是做了一些偽裝之後,傳到了船上那些人的手中。
所以盡管古族這邊鬧騰得十分厲害,船上的那群人竟一無所知。
不過林夢雅跟龍天昱他們也知道,假如要是外麵的人得知此事之後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也有些假。
所以這些潛伏的探子,都得到了一個命令,那就是先靜觀其變,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再找出這些人遷出的落腳點。
這個命令表麵上看來,算是再正常不過。
所以大部分的探子都相信了,至於少部分心有存疑的,林夢雅也不怕他們去跟船上的人聯絡核實。
畢竟他們的人還等在那,萬一要是能抓到幾個小老鼠,那也算是意外之喜。
是夜,林夢雅跟龍天昱站在高處,腳下,無數火把蜿蜒成一條條長長的火蛇。
他們兩個人的視力都很好,因此能夠看得清楚下麵的情況。
這是第一批遷出來的古族人。
因著他們體質的關係,他們選定的位置離這裏並不遠,而且林夢雅還給他們配置了一些可以抵消影響的藥。
隻要這群人按時服用,身體的情況就不會惡化。
其實之所以把所有的族人集中在一起,也是為了方便管理,免得要是打起來的時候可能會波及他們。
再一個,古族之前太分散了。
尤其是有些小家族,哪怕是悄無聲息的消失都不會有人知道,但這樣一來,對於古族來說處境可不妙。
沒過多久,兩個人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一臉憂思的樂正嶽。
林夢雅知道最近這幾天他的心情不可能好,也是,看到好生生的家園就此別離,放在誰身上也不會好受就是了。
可她也不怎麽會安慰別人,她怕自己一張口,對方可能會更加抑鬱,所以隻是對對方點了點頭。
“宮家主,我還沒謝過你給我的族人調製的那些藥。”
林夢雅揮了揮手,無所謂地說道:“反正都是給了錢的,不用特意謝。”
樂正嶽一時間有些語塞,良久之後,他苦笑著說道:“也是,是我想的太多了。”
原本他們跟宮家之間還有其他可能,可早就已經被那些人給葬送了。
身為古族的一員,尤其是現在的上位者,就算是他不想承認可同族之人犯下的過錯,亦是他的過錯。
哪怕是現在他想要跟宮家重歸於好也不太可能了,畢竟人家根本不缺他們這一門子朋友。
最近幾天他也偷偷跑出去一趟,見到了外麵的那些聯軍。
其實很輕易地就能看出來誰跟宮家的關係好。
那些人最多的,糧草充足,武器鋒利,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跟宮家交好的家族。
其實在這之前,他心裏多少還對自己有些底氣,但是後來他親眼所見,就知道自己的底氣到底有多麽的可笑。
他自認不比任何人差,但實際上不管他有多強,他都沒有辦法帶動整個古族。
宮家也同樣如此,宮家主的確厲害,可宮家的其他人,也都同心同德。
這樣的家族,怕是暫時的落寞,也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反觀古族,直到現在那群人還在因為一些蠅頭小利吵吵嚷嚷。
若不是他的手段足夠強硬,若不是軍權在握,這些人恐怕吵到明年也不會有個結果。
可古族已經禁不起這麽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