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蓮一轉頭,就看到了一臉驚訝的島主容昭,隨後,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昭姐姐,你可終於回來了!”
容昭按照輩分算是她的表姐,雖然兩個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島上大家都是親如一家,關係都十分的緊密。
容昭立刻拉住了鐵心蓮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同時對方也在做同樣的動作。
“昭姐姐,你怎麽又清減了?我都說實在不行,下次就我去,你要是再瘦下去人都要沒了。”
鐵心蓮十分心疼自己的這位昭姐姐,並不是因為她是下一任的島主,而是純粹的關心。
容昭也是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溫和慈愛的笑:“嗯,下次就得靠你了。對了,這幾位是?”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林夢雅夫妻二人,以及對方懷裏手裏帶著的三個孩子。
雖然人數不算少,但這兩人一看就有種卓然不同的風姿。
她在外麵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光看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就知道他們兩個人的身份並不低。
島上什麽時候來這樣的貴客了,她怎麽不知道?
鐵心蓮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介紹,於是立刻笑嗬嗬地拉著容昭,給雙方做了個介紹。
林夢雅早就聽說過這位島主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覺得名副其實。
容昭今年雖然已經五十多了,但大約是太過操勞的緣故,身材清瘦,麵容也有些疲憊,跟她之前見識過的那種大家族養尊處優的貴夫人完全不同。
這是一個經曆過風風雨雨,見識過雨雪風霜的女強人。
林夢雅抱著睡得昏昏沉沉的小福寶,對著對方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我們也是因緣巧合之下才來島上打擾,還望島主不要嫌棄我們吵鬧。”
得知他們兩個是鐵大跟鐵二帶回來的,容昭心裏的戒備稍稍放鬆了一些。
而且得知霍家居然也是女性當家,他就跟我們鐵心蘭一樣,對霍家多了兩分好感。
隻是有外人在,鐵心蓮也不好將林夢雅他們的來意說得清清楚楚,隻是含糊其辭,說是可以跟他們交換物資。
容昭一聽到這話心下放鬆了些,但也沒當回事,這樣的情況他們島上之前也是屢見不鮮。
於是,對著林夢雅夫妻二人說道:“我們島上雖然沒什麽風光,但還請兩位能在這裏多停留幾日,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也虧得二位對兩個孩子的照顧,容昭感激不盡。”
林夢雅搖了搖頭笑著道:“算不上照顧,那兩兄弟能幹得很,而且我們這次來也是互利互惠,島主不必太過客氣。”
她看得出來,容昭應該是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而且雖然打了個照麵,但她也能看出來對方的身體並不算太好,應該是有一些陳年的頑疾。
但大家剛一見麵,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對人家說“你有病”。
若是過後的話,她倒是可以提醒一下,畢竟能掌握這麽大的一個島,自然是需要一個強健的身體。
兩人客套了一番,林夢雅跟龍天昱正要帶著孩子們離開,就聽到了一道醉醺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站,站住!別動!”
這聲音陌生得緊,林夢雅他們自然沒理,隻是沒想到那人居然膽大包天,直接撲到了林夢雅他們麵前,伸手就往孩子們的身上抓去。
兩個小家夥身手敏捷,一閃身就躲過了對方的手。
那人見自己的手居然被躲開了,當下非常不滿的嚷嚷著:“嘖!小爺看你純粹是給臉不要臉!也不瞧瞧你們這種窮鄉僻壤的,要是被小爺看上當了藥童,嗝,那可是你們的福氣!”
聽到這話,容昭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其他人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但是林夢雅卻知道。
隻因為她曾經接觸過良醫,恰好知道他們師門之所以會被人陷害,就是因為有一個愛好變態的醫師,看上了他們師門新收的幾個小徒弟。
醫術這東西就像是武器一樣。
放在好人手裏,那就是救命的醫術,但要是放在壞人的手裏,那就是害人性命的利器。
那位正式的醫師,別的不好,就喜歡調教一些長相伶俐的小童子,不管是自用還是賣給其他人,都能獲得非常豐厚的報酬。
最主要的是經他調教的童子,不僅命不久矣,而且還會被強行變成侏儒,直到最後身心痛苦地死去。
他們的師父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哪怕是把整個師門都搭進去,也不願意把自己的這兩個新入門的小徒弟送出去當別人的玩物。
正是因為對此深惡痛絕,所以良醫才提重點提了一些關於那些正式醫師的齷齪行徑。
如今居然有人敢舞到她的麵前,還看上了她兒子,林夢雅當時就沉下了一張臉,眼底滿是殺氣。
“任是什麽貓貓狗狗,居然也敢擋我兒子的路。白蘇,給他們一點教訓,把他們扔到海裏好好醒醒酒。”
白蘇自然知道這些事,因此看這幾個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居然敢覬覦她的小主子,她不會讓這幾個人死得太痛快!
跟在這幾個醉漢身後的下人趕緊去攔,卻被船上下來的島民們有意無意地擋住了,急得他們直跳腳嚷嚷道:“容夫人!可舍不得呀,萬一要是我家公子出了什麽問題,你們可擔待不起!”
容昭的眼底也滿是憎惡,她卻隻是冷眼旁觀,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反正都已經到了島上,她就算是要翻臉對方也奈何不了她。
何況這一路上她也好,船上的人也都受了不少的委屈,這一次正好可以給這幾個浪蕩子一個教訓。
“看著讓他們不要鬧出人命就好。”
反正人也不是她得罪的,再說她看對方的樣子,應該不至於取這幾個人的狗命。
但容昭不知道的是,站在她麵前的女子不僅僅是一家之主,更重要的是她是位手段極其狠厲的大毒師。
恰好林夢雅今天出來的時候,身上沒帶多少毒藥,但讓幾個人渾身刺癢紅腫,最後潰爛流膿,在痛苦之中煎熬掙紮的毒藥還是有的。
眼看著這幾人被白蘇帶著人,拖死狗一樣,拖到了海邊,按著他們的腦袋就往水裏壓,任由他們如何撲騰,都死死不放手。
等到這群人喝了一肚子海水,才讓他們短暫地喘口氣,然後重複動作好幾次,直到有人已經扛不住暈了過去,林夢雅才終於讓他們停了手。
“行了,他們畢竟是島主的客人。容島主,剛才是我多有冒犯,得罪了,稍後我會備一份厚禮致歉,請容島主不要怪罪。”
林夢雅的臉上風霜還未退盡,容昭看著對方也沒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如果這是一般人的話,恐怕現在雙方已經交惡,但實際上這幾個人在船上也是天怒人怨,不然剛才那些島民下來的時候,也不會擋住那些侍從的路。
不過林夢雅還是覺得人她雖然打了,但是這種罪名,她也不想替這幾個家夥承擔。
於是她低聲跟容島主解釋了一番。
得知那幾個家夥居然無恥到這種程度,竟惦記上了幾歲的小娃兒,容昭的麵色也是比之前更難看。
不過就是衝著那幾個人,而不是衝著林夢雅他們。
“雖然我不知道島主因何把這幾個敗類帶回島,但是為了島上的孩童安全,我隻能給您提個醒,切莫讓他們靠近那些長相清秀的孩童。”
誰家的孩子不是家長的心頭肉呢?
今日這幾個人不過是稍稍動了心思,她就已經勃然大怒,若是真的動了島上人家的孩童,恐怕會被暴怒的家長生吞活剝了。
容昭也是恨得咬牙,本來以為他們喜歡狎妓飲酒作樂,雖然看起來有些道德敗壞,但也不至於這般讓人深惡痛絕。
也是她時常在島上,外麵的消息隻能了解個大概。
尤其是這種醫門的隱秘,恐怕隻有他們自己人才能知道,畢竟這種事他們也不好正大光明的做,否則那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但是作為一島之主,尤其是作為孩子們的母親,哪怕受害的人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覺得對方的罪行罄竹難書,簡直不配為人。
她十分感謝對方提醒自己,如果不然萬一要是真有孩子在那幾個畜生的手裏吃了虧,那她就算後悔也來不及。
現在她倒真是有點後悔,把那幾個畜生帶回島上了,也是他們病急亂投醫,沒想到這些家夥私下裏行事竟如此肮髒不堪。
容昭立刻沉下了一張臉,對著左右吩咐道:“先把人帶下去,等他們清醒了之後再說。”
原本她是要把這幾個人安排到島上一處比較清幽的小院裏的,這樣一來,他們既不會跟島上的人有接觸,也可以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管理。
但是現在,她知道他們不配!
畜生就應該待在畜生該待的地方。
林夢雅的毒早就已經下到了幾個人的身上,等到他們醒過來之後,就是苦難的開始。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邢公子,神色卻莫名有些複雜地看著那個陌生的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