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直接聽得夫妻兩個歎為觀止,誰知道這考驗從他們靠近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呢?
哪怕是他們倆都是滿身的心眼,可要是沒有容姨在旁邊給他們把關,誰又能想得到,這個看起來十分威風的家夥,實際上就是一個騙子呢?
這裏簡直就是新手地獄。
哪怕是稍微接受能力差一點,或者是心眼不足的人都不能來這裏,不然肯定會被人家騙得底褲都不剩了。
船很快就停靠在岸邊,然後林夢雅就看到容易從自己隨身的挎包裏麵掏出了一個小牌子,掛在了岸邊的木樁子上麵。
她並沒有讓林夢雅他們下船,而是讓他們在船上稍微等一等。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有一個看起來管事打扮的人帶著身後的兩個隨從,逛到了他們這邊。
在看到木樁上麵的牌子之後,管事的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他們的大船。
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後吩咐自己的兩個隨從,記錄下這艘船的所有信息。
正在此時,容昭才帶著林夢雅夫妻兩個下船,不過特意交代他們兩個帶上了鬥笠,遮住了麵容。
「齊管事,托您老的福,這次我們又弄來了一船的貨,就是得麻煩您老人家給我們開一個路證了。」
容姨看起來跟這個齊管事是很熟悉,她在下來之前就準備一個大大的荷包。
裏麵裝的可都是真金白銀,林夢雅也不能光讓容姨掏這個錢,但是他們帶來的銀錢跟北域這邊流通的不太一樣。
所以為了安全,她給了對方五顆碩大渾圓的珍珠。
這五顆珍珠林夢雅他們雖然不當一回事,但是放到市麵上這五顆珍珠足以可以買一棟豪華的宅院。
容姨也是沒想到,對方出手居然如此的闊綽,但是一想到這麽大的一艘船,很有可能會讓那群人產生覬覦的心思。
因此這個荷包也必須放得足足的,才能免除很多的麻煩。
於是她跟齊管事打招呼的時候,就動作絲滑地塞給對方一個大大的荷包。
齊管事捏了一把荷包,尤其是裏麵那五顆碩大渾圓的珍珠,光是這個頭就讓他喜笑顏開,對容昭的態度也更加親切。
「這不是我家表妹麽?表妹啊,你咋又回來了?前幾天不是剛回去嗎?舅舅舅媽身體可還好?」
齊管事的這句話讓許多打量的視線自動回避。
林夢雅跟龍天昱很敏銳,他們一下子就發現了這樣細微的改變,看起來這位齊管事在這個港口的話語權不小,而且他跟容姨的關係也應該很近。
容昭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更足了。
「嗐!我爹媽年紀大了,身子骨多多少少是有些毛病,他們還惦記著你呢,說是等你什麽時候閑了就回家一趟。」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做了一番交流,然後齊管事笑著給她寫了一個路證。
不過在臨走之前,他還是壓低聲音囑咐了容姨幾句話,林夢雅跟龍天昱的耳朵比較尖,因此這些話也落入了他們兩個人的耳朵。
對方說的是,如今北域的情況不太平,讓她趕緊把東西賣了就走,萬一要是惹上什麽麻煩,也可以回港口這邊暫時可以抵擋一二。
林夢雅知道這些叮囑都是用錢買來的,而且就算是最後的庇護,肯定也不會是白白來的。
但足以說明這個港口背後的主人也有一定的實力,不然可說不出這樣的話。
「表兄放心,我這次來很快就走。之前數年也多虧了表兄的庇護,這是我給表嫂的,您千萬可別推辭。」
容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裏麵大約是放了金釵或者是玉釵一類的裝飾品。
跟之
前的那個荷包不一樣,這個是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來的,畢竟在別人的麵前,他們兩個是表親關係。
齊管事的眉一挑,滿意地點點頭。
之前他手下的那些東西得跟手下的弟兄分。
但是這裏麵的既然是送給他媳婦的,那就是他們自己家的,可以不用跟下麵的人分。
對容昭,他其實是很滿意的,對方不僅懂事,而且出手也算是闊綽。
他這個人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但也跟那些黑心的扒皮鬼不太一樣。
他愛財,但也知道取財有道。
尤其是他們的主家,雖然也跟其他家族一樣會收取一些高額的費用,但也一定會庇護停在他們港口的船隻。
唯有如此,他們才能長久地做生意,而不像是其他家,逮著一隻肥羊就往死裏薅。
雖然這港口看起來還挺繁榮的,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今年的收年的收入已經不如往年了。
大約從十幾年前開始吧,這生意就一年不如一年,到現在許多港口也是勉強維持。
唯有他們家的港口生意還算是興隆。
但也因此被其他人盯上了,如果不是他們背靠的家族有一定的實力,不然還真容易被人當做靶子。
「行了,其他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你早去早回要是閑了沒事可以去家裏坐坐,你嫂子前陣子還念叨你來著,說你上次給她拿的東西,她吃得十分不錯。」
容昭笑容滿麵地點點頭,收好了路證。
「好嘞!我過幾天得了空就去拜訪嫂子。」
兩個人寒暄了一番之後,齊管事的就去別的地方轉悠了。
此時,才過了上岸的第一道關。
可他們就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費用高昂得讓林夢雅咋舌。
她雖然手裏有不少錢財,而且也不在乎這些銀子,但她也不是個冤大頭啊!
何況,按照容姨的意思,這個齊管事還算是裏麵人品比較過得去的。
她難以想象,這要是停靠在其他港口,那她得被薅成什麽樣啊?等到他們回了船,容姨才把那張路證取出來,交給了林夢雅,並且叮囑道:「你記住這東西萬萬不能丟,如果丟了就要立刻回到港口來補辦,隻不過補辦的銀子也
很多,所以盡量小心一點。」
「有了這張路證,你才有了進入北域的資格,以後咱們買鋪子做生意得有這個東西,那些家族才會給你這個機會。」
容姨一口氣跟他們講了許多這裏麵的門道,比如說這路證要是沒有了,他們這一船的人就等於在北域沒有了臨時身份,那麽就很有可能會被人當做逃奴。
所以,接下來他們就要去港口這邊所屬的家族去登記造冊,把他們所有人的信息都記錄下來。
林夢雅光是聽一聽,想要暫時停留下來辦理身份所需要的步驟,她就不由得眼暈。
這層層剝削,層層加碼,每一道步驟都得使銀子,這一通下來,光是銀子她就得使出去好幾千兩。
而且這還不算,聽方姨說,這第一次辦理的人很有可能會被人吃拿卡要,也就是說至少有大半年的光景,他們沒辦法做任何事。
當然,不是沒有非法入境的。
而這樣的人一旦被抓住之後,就會被那些家族當做逃奴處置。
要麽就是他們逃出去了之後,落草為寇,成為江湖勢力,但同時也得成為這個北域的下等人。
要麽就是被人當做奴隸,他們帶來的那些貨物也會被充公。
林夢雅光是聽一聽,眼睛就差點變成了蚊香。
「那,那豈不是說我們得有大半年的時間停靠在這個海港
?」
這還玩個屁啊!時間根本不夠!
奈何她實力不夠,不然真的很想橫推進去。
「我說的這是一般人,你剛才沒聽到那位齊管事的邀請我去家裏吃飯嗎?」容姨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這一口氣說下來,自己也覺得口渴得很。
但不說不行,不說沒準,這孩子就得在哪個步驟上上當。
她雖然要跟著他們一起行事,但她明白這孩子誌向遠大,自己恐怕沒辦法麵麵俱到。
於是就想把自己這幾十年來積攢的經驗,一股腦地都灌輸給他們才行。
「嗯,看來這位齊管事跟您的關係還算可以。」林夢雅說道。但容姨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嗐,那都是瞎扯。什麽關係好不好的,他就是想多賺點銀子,你不知道他們夫妻倆在這一帶是很有名的,外麵的人都管他們家叫聚寶
盆。」「這夫妻兩個可不簡單。男人在外麵,從我們這些人的手中刮銀子,他媳婦就在家做一些別的營生。比如說幫咱們跑這些事情,隻不過,銀子得使夠了,她才能幫
咱們去辦事。」
原來在這等著呢!
林夢雅心道,怪不得這位齊管事張口就要請容姨吃飯,原來是看到了這艘新船,就猜到了上麵肯定有新人。
於是暗示一下,讓他們去照顧他媳婦的生意。
這人呐!可真是說的每一句話都不白說。
「但他們夫妻雖然死要錢,但卻有一個最突出的優點,那就是他們隻要拿了錢就肯定會辦事,因此這些年夫妻兩個光憑著這些事情就撈了不少。」
「許多人覺得麻煩,於是就想花錢免罪受。所以我想問問咱們是自己跑還是直接找這位齊夫人?」林夢雅歎了口氣,事情都已經到現在這一步了,那自然是早花錢早完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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