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人努力把自己的罪行說得很輕,甚至還想竭力的證明他們跟吳家沒有太大的關係,隻是一時被銀子迷了眼睛,但還是被夏無夭一下子就拆穿了。
“你們撒謊!”
夏無夭氣憤地踹了那人一腳,指著他們就說道:“你們一定是吳家人!哼,還想著蒙我!這裏明明是整個四時之景的最核心之處,如果這裏毀了,那這個園子也就失去了一大半的光彩!”
“就算你們不是吳家的家奴,可你們肯定也熟悉這園子!趕緊老老實實的給我說實話,否則可就別怪我讓你們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人哪裏有不怕疼的呢?尤其是這幾位,根本就不是那種銅皮鐵骨的忠貞之士。
沒幾鞭子下去,他們就說了實話。
卻原來,這些人雖然不是吳家的家奴,但他們卻是吳家養來處理一些見不得光事情的街頭混混。
可不要小瞧了海港城裏這些混混。
之前安家一家三口也是被這些混混逼走的。
海港城勢力錯綜複雜,如果想要在這裏立足,那三教九流都要有自己的關係,這些混混雖然平常看起來隻是一些無賴,但他們卻可以不要臉皮地去處理一些大家族的隱私之事。
當然他們被抓住之後,大多數都會想辦法把自己摘幹淨。
但要是倒黴被人抓住了,在麵臨著生命危險的時候,他們也會不管不顧的出賣自己身後的主子,反正他們都是一群牆頭草,今日跟著吳家,明日沒準就能跟著趙家、王家。
而且就算是被他們供出來了,林夢雅也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去吳家那邊找回場子。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都是一些混混。
吳家大可以推得幹幹淨淨,就說自己不知道,到時候林夢雅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吳家這個老狐狸!我就知道他肯定沒安什麽好心,表麵上把地契給咱們了,背地裏卻想著這樣的壞主意!”
夏無夭氣得跳腳。
原本還帶著幾分睡意的臉,線下則是被氣成了粉紅,別說,還怪好看的。
可是她看到自家霍姐姐卻十分淡定,下意識地問道:“霍姐姐,難道你不生氣嗎?”
“我?我當然生氣了,所以我決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林夢雅怎麽可能吃下這悶虧?
而且,對方不是要跟他們玩陰的嗎?那她就讓對方看看,究竟誰才是最強老陰比!
轉眼,旭日高升。
吳家的家奴都度過了一個並不安生的夜晚。
吳老爺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而且還在一群小輩的麵前低三下四,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本想對著自己的女兒撒氣,可是三小姐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哭,最後甚至發展到抱著過世夫人的靈位不停地哭,而且還不是那種嚎啕大哭,而是那種抽抽噎的哭。
哭得人心腸都要跟著斷了,看樣子已經足夠淒慘。
吳老爺這個人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吳寒玉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馬上就要嫁給自己選定的女婿人選了,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是絕對不能出什麽事情的。
所以他的一腔怒火就都發泄在了孫姨娘的身上。
孫姨娘原本就受到了驚嚇。
被吳老爺帶回去之後,她本來以為自己終於回到了家就可以苦盡甘來,或者是跟老爺哭訴一番,在園子裏的時候,吳寒玉這個臭丫頭是如何礙事的。
沒想到迎接她的不是老爺的哄,而是一記窩心腳。
孫姨娘被打懵了,她進府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挨過吳老爺的打。
僅僅是一個開始,隨後她就被吳老爺以狂風驟雨般的姿態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最後她被吊到了房梁上,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整個吳府都能聽到她的哭嚎與慘叫。
除此之外,但凡是今天跟著孫姨娘一起去園子的家奴,都被吳老爺發賣了出去。
留著這些王八羔子有什麽用?
關鍵的時刻一個都派不上用場!
假如今天他們要是能阻止孫姨娘胡作非為,那自己何必跟著收拾爛攤子。
他做生意這麽多年,最討厭的一件事就是賠錢!
如今他不僅是賠了園子進去,甚至他一想到這件事情很可能成為夏家那對夫妻報複自己的借口,他就氣得又給了孫姨娘一腳,恨不得把她打死!
“你最好是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從今天開始,我讓你做的事情你才能做,但凡你要是再敢自作主張,老子就直接把你掐死!”
孫姨娘儼然隻剩下了半條命。
可是在麵臨吳老爺的威脅的時候,她隻敢拚命地點頭,半點不敢爭辯。
最終,吳老爺還是把人吊起來一夜才放了下來。
並不是他對這個蠢貨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府裏馬上就要有他嫁女兒的大喜事,必須得有一個人去操持。
孫姨娘這人蠢是蠢了點,但是當家理事總比他這一個大男人心細。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要是說出去的話,會顯得他很沒有麵子。
但是他已經想好了,等到女兒嫁出去之後,他就立刻考慮找一位能幹聽話的繼室夫人。
最好還得自帶一份豐厚的嫁妝。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有些遺憾地咂摸了下嘴巴。
其實他那位夫人在世的時候,的確是讓他很滿意的。
隻不過他已經感覺到那個女人想要掙脫自己的管束,那怎麽能行呢?
既然進入了他的後院,那就不可能再活著出去。
就算是死了,也得以他夫人的名義葬在他們家的祖墳裏。
他吳仁興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黑暗裏,已經哭腫了自己雙眼的吳寒玉,靜靜地看著父親院子裏發生的一切。
從小到大她的身邊隻有母親一個人,父親總是在忙著做生意。
她以為父親隻是不太知道如何關心自己,但是現在她終於認清楚了現實,父親隻把她當做一個工具而已。
哪怕是她以為最得父親喜歡的孫姨娘,可還不是因為辦錯了一件事,就被父親打了個半死?
這個男人是沒有心的。
所以她也不必在乎這個男人了。
吳寒玉悄然退去,從今天開始,她要好好地思量一下自己今後的日子該要怎麽過。
嗯!
其他的先不想了,先把她母親留下的那些首飾之類的偷偷拿出去藏好!
正好明日她就去找父親說自己同意嫁給那個男人,然後以置辦嫁妝的名義,把自己能搜羅來的所有東西都交給無夭跟霍姐姐對,就這麽辦!
此刻,吳老爺還不知道自己那個一向乖巧的女兒,已經打定主意要當一個偷家的“家賊”了。
他心氣不順,所以也不想讓得罪自己的人好過,於是就叫來管家,讓他找人把四時之景給毀了。
管家立刻著人去辦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用吳家的家奴,所以就讓那些混混們去做這件事。
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他們可沒少做,所以管家也好還是吳老爺也罷,都以為今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萬無一失。
一想到明日他們就能看到那群人臉上難看的表情,吳老爺就覺得被氣的有些擁堵的胸口有了那麽一絲絲的舒解。
但是一大早,剛從睡夢中被人吵醒的吳老爺,麵色不善地看著跪在麵前的酒樓掌櫃。
“這一大早上的究竟是有什麽事兒?你昨天晚上是撿到狗頭金了,這麽急著把老爺叫醒,我看你真是越老越不會做事了!”
酒樓掌櫃被罵也不敢吭聲。
而且他一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事情,忍不住繃緊了身體。
“回老子,那、那個,今天咱們酒樓恐怕無法開張了!”
吳老爺的麵色陡然一沉,“不開張,難道我吃你老子娘去?”
“不是的老爺,哎呀!不是小的們不想開張,而是咱們的酒樓都被人潑了黃汁!不管是前麵的大堂還是後麵的廚房,都讓人給毀得一塌糊塗,這、這如何開門做生意啊!”
掌櫃的簡直要急哭了,他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糞從天上來!
每天晚上,在所有的酒樓打烊之後,他都要把所有酒樓的鑰匙收上來,然後一大早上起來的時候由各個酒樓的管事來自己這裏取。
為的就是防止有人會用鑰匙私自開了酒樓去偷東西或者是搗亂。
明明所有的鑰匙都在他那,可是今天一大早各個酒樓的管事就哭喪著一張臉來自己這裏報告這件事。
被潑糞事小,可他們是做吃食生意的。
那股味道離得老遠就能聞到,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去他們的酒樓吃東西了。
吳老爺聽到這些話,氣得從床上直接蹦了起來。
“你說什麽?你再他娘的給老子說一遍?”
掌櫃的也是欲哭無淚,再說一百遍也都是一樣的事實。
他早就已經急得六神無主了,這可是所有的酒樓啊!
如果僅僅是一兩家的話,那麽他還可以仗著自己在老爺麵前的資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酒樓管事或者是其他人的身上。
反正這樣的事情他也是經常做,那些酒樓管事一旦每個月給他的孝敬讓他不滿意,那他就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報複對方。
但是這次,他真的扛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