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重生掙仙

第十二節 竹筍燉粉條(下)

懲罰完房仲述,怪人長袍一甩似乎要變樣子,房仲述臉色一變大叫道:“若是變成我師傅的模樣,就算實力低微,我亦會與你拚命的。”

“哼哼,本聖人乃堂堂男兒,豈會變成玉清那女娃。”怪人冷冷的說道,話音未落定,他己是變成一個清爽的道人,身上穿著一件被洗得發白的道袍,背著插著一柄桃木劍,左手還執著一柄拂塵,右手則撚著一疊黃符,這是標準的道士打扮。

房仲述心中一動,趕緊翻找五彩鶴,幸好他師傅雲鶴子走江湖的行當都在;於是,房仲述三下五除二,也換上與怪人道長一模一樣的打扮,兩人站在一起,別人一眼看過去,就認為是師徒關係。

“倒是機靈。”怪人道長斜眼望了一下房仲述後說道,說完就邁開步伐朝前走去,房仲述趕緊追了上去;話說修真以後,己經基本告別雙腳走路的程序,每天不是飛就中竄的,房仲述一時間還真的有些不適應徒步行走。

走步的姿態扭扭捏捏,氣得怪人道長抽出桃木劍,又在房仲述屁股上狠狠的拍一下,房仲述被這一拍,立即會走路,走得非常的順暢,一溜煙就越過怪人道長;怪人道長笑嗬嗬的不緊不慢跟在後麵,前麵傳來房仲述的慘嚎,“道長,有臭水溝啊!”

“卟通。”

身不由己的房仲述收不住腳,直接掉進臭水溝中,就算掉進溝中,他的雙腳也仍然沒有停止走動,房仲述沒有動用任何的靈力,也沒有使用法術,雙手抓著溝邊的雜草爬了上去;被施了法術的雙腳,帶著一身臭味的房仲述繼續直線行走,遇石撞石,遇樹撞樹,把房仲述折騰得不成人樣。

無論房仲述走快或是走慢,怪人道長始終與他保持十米的距離,折騰房仲述一段時間後,怪人道長一揮左手的拂塵,房仲述的雙腳終於可以由他自己來掌控;怪人道長走到坐在草地上的房仲述身側,一改之前酷酷的表情,滿是笑容的說:“怎麽不用道術?”

“走路有益身心健康。”房仲述回答道。

“口花花。”怪人道長話音剛出,房仲述的頭就被桃木劍拍中。

於是,悲催的房仲述嘴巴就開始不停的說話,翻來覆去就是那句話“走路有益身心健康”,說啊說啊,說得房仲述淚水鼻涕一直流,說得他口幹舌燥,說得他聲音嘶啞,最後光是嘴巴張張合合,己經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怪人道長的拂塵再次輕輕一揮,房仲述的嘴巴終於能夠合上,這次他卻沒有施針治自己,隻是可憐兮兮的望著怪人道長;怪人道長笑眯眯的問:“怎麽不用仙鶴神仙訣治一治?”

“……”房仲述說話了,可他沒有聲音出來。

一道黃符從怪人道人手中飛入房仲述的嘴巴中,房仲述沒有料到怪人道人會治他,嘴裏的話卻是收不住,“尼瑪的,聖人了不起啊!”話己出口自然是收不回去,房仲述一臉正氣的望著怪人道長,再次說了一句“尼瑪的,聖人了不起啊!”

“聖人保佑,這尼瑪的NPC果然聽不懂什麽叫尼瑪的。”見怪人道長沒有使用道術懲罰他,房仲述很是得意的在心中嘀咕道。

“修煉乃逆天地法則之事,不論修真、仙人、聖人,皆是凡人供養起來的,會飛、會鑽地入海隻是天地法則演化出來的神通;凡人們雖然壽命百年,卻可嚐盡世間百味,而修煉之人,卻是忽略了這些。”

“不知道長可曾轉世億年?”房仲述很是牛鼻哄哄的說道。

怪人道人聞言還真的愣了一下,隨後啞然而笑,指了指房仲述說:“滅萬仙而入輪回,有何驕傲可言?”

聽到此話,房仲述就明白這怪人道人是真的衝自己來的,隻是為什麽自己會引出一個聖人,他還是不大清楚;好在這位聖人古怪歸古怪,還是有脈絡而尋的,房仲述從五彩鶴內重新換了一套幹淨的道袍,又擺好自己三樣道器的位置,然後跟在怪人道長身邊,閉著嘴不說話。

禁道術、多走路、止虛言、勿浮誇,這就是房仲述摸出怪人道長的脈絡;果然,此後的路程,怪人道長非常滿意房仲述的表現,這讓房仲述非常得意,NPC就是NPC啊!

經過數月的跋山涉水,兩人重新回到被房仲述毀滅的那座凡人城池處,一萬多名的凡人死在那場無枉之災中,雖然過了數個月,悲傷仍然籠罩著這座城池;整座城池內掛滿了黑幡,紙錢滿天飛揚,來往的路人皆是低著頭,看到兩名道人從城洞內行入,城中的凡人先是露出驚懼的眼神,待確認這兩個道人鞋上滿是泥土,衣服亦是風吹日曬後,城中凡人才消去恐懼之心。

“道人,可願做場法事?”一位小婦/人淚跡滿麵的上前低聲說道。

“可。”怪人道長行揖說道,房仲述雖然心裏不是很在乎,但麵上卻是露出懊悔的表情。

隨那小婦/人入了宅院,宅院雖談不上豪華,卻也能夠看出此家庭的財富上跨入中等檔次的;一位老太太柱著拐在家人扶持下走出堂門,朝兩位道長行上一禮後,臉上沒有悲傷之情,聲音卻是憂傷的說:“吾孫過年即可奔赴京趕考,卻是遇到仙人發怒而亡;道長,可是老婦獻道之心不誠,令吾孫受些天罰?”

“老婦人,天道無常,仙家不仁,聖人無情,凡人承災;此災此難皆是道家常事,令孫此世受此難,下世即可入天道。”怪人道長說道。

房仲述聞言卻是心中暗怒,原因無它,怪人道長明明打了他屁股一萬多下,如今卻又替他承接下一樁因緣,此家裏死去的書生,下一世就必須是修真者;無論是不是適合修真,書生肯定要修煉,而引他入門的就是房仲述,所以房仲述才會生氣。

生氣歸生氣,房仲述的表情卻是非常的平靜,他跟隨雲鶴子扮演神棍也有不短的時間,對這一套非常的熟悉,無論是動作與表情,都是非常的到位,令凡人能夠感覺他那如春風沐浴般的道家氣質。

雲鶴子是整款遊戲中了解房仲述最深的NPC,他知道自己的徒弟非常的心狠手辣,視凡人如無物,所以,在帶徒弟外出扮演神棍時,雲鶴子並沒有苦口婆心的要求徒弟如何如何,而是告訴徒弟,如何將自己內心的陰狠一麵隱藏起來,在對上凡人時,又如何扮演一位得道高人的模樣。

正因為如此,房仲述非常敬愛雲鶴子,可以說整款遊戲中,就算是相熟的玩家,都比不上房仲述對雲鶴子的感情;雲鶴子在法術上不是一個好師傅,但在教徒弟遊戲中人情世故方麵,卻是一個最牛氣的師傅。

雖然房仲述對NPC的態度並沒有多大的改善,但他的偽裝卻是非常的厲害,就算是聖人,在看到他的表現中,也會以為他是真心悔過;可以說,雲鶴子把自己徒弟培養得極為成功,連聖人都能夠騙過,如此的高明的授徒能力,雲鶴子足以笑傲整個宇宙。

“人算訣”在房仲述嫻熟的動作下被完美的施展出來,雖然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但整個宅院內卻是有股很強的道家氣場,用凡人的感知來說,這就是所謂的仙氣;雲鶴子扮演神棍的功夫那是彪悍到極點,房仲述完全繼承其師的神棍能力,整場法事做得滴水不漏,毫無任何的差錯。

雲鶴子每做完一場法事,都能夠令凡人東家感動的淚流滿麵,從而更加堅定獻道之心,房仲述自然也不會差,由於沒有使用靈力,他做完法事己是一身臭汗;而那死去的書生一家,早就跪滿一地,待見房仲述收勢站立運息後,老婦人跪行數步,趴在房仲述的腳跟前,聲音極為虔誠的說:“老婦以為自己六十年的獻道己是虔誠,如今見道人施展道家之術,方知老婦獻道之心仍是不誠,還望道長鞭打老婦人。”

房仲述聞言沒有絲毫的猶豫,舉起桃木劍在老婦人背上連擊三下,老婦人背上溢出鮮血,身體卻沒有絲毫的搖晃,“道不孤,心自誠,鞭即落,願實現。”房仲述麵無表情的說道,隨著他的聲音緩緩傳入在座所有凡人耳中,那些凡人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個個臉露出紅光,而老婦人的白發更是在瞬間轉黑,背上的血痕亦在同一時間消失。

房仲述沒有施展道術,改變在場凡人的是那位怪人道長,而凡人們似乎也沒有覺得這是仙術,隻認為是自己的老主母一番心誠,感動天地。

與怪人老道走街竄巷的做法事,也不知其餘的道人都死到哪裏去,整個城池內就隻有房仲述與怪人老道,而法事全是房仲述在做,結果自然把房仲述累得跟隻死狗似的;好在他怎麽說也是凝煞化神後期的修真者,疲累隻是暫時的,就算不運轉心法,靈力也會自動衝刷走他的疲備。

房仲述就跟個忙碌的跑龍套演員一樣,趕完上午場趕下午場,連口飯也沒有扒,又趕著去夜晚場,然後是午夜場;等到更夫敲了四聲,雞都開始叫喚後,他才與怪人老道隨便在街頭找個地方坐下休息;然後天微微亮時,又開始繼續趕場,整整三個月時間,房仲述跳了上萬場的神棍舞。

吃的是幹巴巴饅頭,喝得倒是幹淨的清水,房仲述過了整整一天平凡道人的生活,怪人老道才帶著他離開了那座己經沒有憂傷的凡人城池;兩人仍然用步行的方式走路,繼續跋山那涉水,越嶺攀峰,如同苦行者一樣,一路往此修真境最高的山峰行去。

沒有交談,隻有沙沙的走步聲,無論是烈日還是暴雨,兩人都沉默無聲的行走,仿若除了走,他們就不會什麽別的東西,也不會關注其它的東西;沿途有山賊,有強盜,兩人毫無反抗,任由他們搜自己的身,就算因為沒有錢被毆打,兩人亦沒有任何的反抗。

在此境第五個年頭,房仲述跟著怪人老道終於到達了此修真境最高山脈底下,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房仲述心中再次發出一聲悲嚎,這五年來,他己經將創造出怪人老道的遊戲開發人員的家族女性問候了無數遍呐無數遍。

在山腳底稍做停留後,兩人舉步踏上土路,沿著彎延盤旋的山徑往上攀爬,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爬到山路的盡頭;此處己是凡人所能到達的極限,而此處離山腳的距離約有四千海拔,望著沒有路徑的山峰,房仲述抓住身前的岩石開始往上攀爬,他爬得很認真,手己經破掉,鮮血滴灑在沿途每一位岩石上。

他的道袍被鋒利的岩石割成碎條,膝蓋己是完全破爛,手掌也是血肉模糊,汗水浸濕全身,又被山風吹幹,齊整的道士發型,是他身上最為完美的地方;他似乎沒有注意到,一直陪他行走的怪人老道,並沒有跟他一起攀爬,他爬得是如此的全神貫注,爬得如此一心一意。

而他的心裏卻是全神貫注的叫罵,一心一意的強/奸開發出怪人老道的遊戲開發人員;在叫罵與奸啊奸的心底暗念中,神情虔誠跟個聖徒似的房仲述,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終於爬到了峰頂。

峰頂,寒風哭嚎著想要卷走一切,可是它卻是無物可卷,除了那個麵無表神,衣衫襤褸的道士,整個峰頂空無一物;如果風與道士算上是物的話,那整個峰頂就隻有風跟那名道士,除此之外,一粒小石子,一顆野草,都沒有出現在峰頂。

房仲述盤腿而坐,繼續用咒罵來催眠自己,他現在咒罵的目標轉移了,改成罵開發出此款遊戲的“曾氏集團”,他知道曾氏集團的內有位與他年紀想近的公主,名叫“曾飄靚”;尼瑪的,該是多搞怪的父母,才會取這樣的名字給自己的女兒,而這位曾飄靚MM也不知是因為名字太好而自卑還是什麽原因,行事非常的低調,若不是三年後發生一件事情,房仲述這種層次的草根,還真不知道有這樣一位MM的存在。

寒風那個吹啊啊,某鶴那個坐啊坐,鬥轉星移,時間在寒風吹吹中流逝,眨眼之間遊戲時間兩年就被風吹走;怪人老道在房仲述閉著眼睛,在心裏咒罵的時候出現,他讚許望著房仲述,聖人的修為不是蓋的也不是吹得,盡管房仲述擁有感知能力,但他還真的不知道身邊多出一個人。

“天算訣”玉簡輕緩的落入到房仲述的手中,房仲述差點淚流滿麵,尼瑪的,辛辛苦苦這麽久,不就是為了得到這枚玉簡嗎?而怪人老道根本不知道房仲述的情況,他以為房仲述看到這枚記載無用道術會失望,卻沒有料到房仲述是滿臉的歡喜,這歡喜不是假的,是真真實實的歡喜。

聖人大悅,郎聲而笑道:“南鶴子,上億年前,你滅萬仙而墜凡塵轉世,如今終於是悟了。”

“我悟你妹啊!”房仲述在心裏罵道,臉上卻是欣喜的表情,他也不接話,繼續等著聖人老說話;不過聖人老道似乎也沒有什麽話跟房仲述說,再留下一枚玉簡後,消失在空氣中。

“天煞詳解玉簡”,看到這枚玉簡的名字,房仲述抬頭望了望天,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在這裏罵,怎麽說也要善始善終嘛。

望著深不見底的峰腳,房仲述趴下身子準備爬下去,這個動作做到一半,他眨了眨眼睛,扭扭屁股,又眨了眨眼睛,然後雙掌一拍身前的岩石,岩石頓時化為粉沫,騰空而起來的房仲述發出一聲悠長的嘯音。

“能飛,真好。”房仲述頗為感慨的說道。

飛回到十年前遇到的修真門派處,發現此門派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看到房仲述降落,立即有修真者去通知掌門,掌門率領一眾派內修真者跪拜在地,齊聲喊道:“多謝間鶴子大師兄,化解吾境之難。”

修為經驗在齊聲道謝中嘩嘩的往上漲,一直漲到化神後期一半時才停止,房仲述有些奇怪,調出玩家日誌查看,發現自己修為經驗大增,是因為他受到所有低階修真者的道謝;不僅僅是西嶺統屬下的各階修真境,其餘四域統屬下的各階修真境,都在感謝西嶺間鶴子。

原因是一個月前,所有的低階修真境的世界大派掌門,都聽到一段話,“爾等需感謝間鶴子,是他用十年時間,化解爾等跨境不成的災難。”

房仲述此時己經不再埋怨怪人道長,不是因為他留下“地算訣”玉簡,而是那枚“天煞訣詳解玉簡”;地算訣玉簡雖然記載的相關的道術,但它卻有提示,需要前去完成一係列的任務,才能夠真正的學會地算訣。

任務裏牽涉到的地方極多,有的還是在低階修真境,所以想要將這一係列的任務完,需要花費極長的時間,房仲述倒也不著急,“人算訣”帶給他的身體秘密,他還沒有完全的解開,若是早早的去學地算訣,恐怕會貪多而撐死。

倒是那“天煞詳情玉簡”給了房仲述一個非常大驚喜,裏麵記載著內容隻有一樣,就是有關空如何破解空間法術的解釋;隻有擁有天煞之體的仙人,才有資格學會破解空間法術。

當然,天煞肯定還有很多另外的妙處,可房仲述確實不知道,後世也沒有哪位玩家是天煞之體,所以他沒有經驗可借;就算是地罡,後世玩家們也不知道其中詳解,而聖人給了他一枚玉簡,也讓房仲述明白,若想更多的天煞秘密,就需要去獲得更多的天煞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