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園中池水倒映著綠樹,矮牆上可望見遠處的山影,陽光中的鄉村灑滿落葉,屋簷半暗半明;園中盤坐著一位道人,他正沉浸在一片秋菊的幽香之中。“梆梆梆”如同敲更的鼓聲打破了園中的寧靜,道人眉頭一皺似是厭惡,但隨即,雙眼圓瞪,身影維持盤坐之狀,卻是朝後移飛而退。
“嗆”,長劍從園中屋內的廂房出鞘,後破窗而出落到道人手中,道人臉上早己沒有悠然之情,滿麵凝重,耳際有汗水順跡而流。
道人聲音有些嘶啞的朝園外空處喊道:“來客何意?”,話出半晌卻未有回答,道人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手中的長劍欲朝外攻去,卻顧忌頗多;最終,道人長歎一聲,“咣當”,長劍被他扔到地上,而他則麵無表情的跪在地上。
房仲述饒有興趣的望著跪坐在地的道人,在他正神之威注視下,此位修為己達靈仙中期的野仙,卻是大汗淋淋,不敢與房仲述對視;“板橋三娘子何在?”房仲述問道,野仙沒有回答,卻是俯身而趴。
房仲述僅是真仙後期,被野仙感知到他的存在,這一點無需意外,倒是此位野仙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讓房仲述感到意外;按理說,野仙不在仙籍,無需顧忌房仲述正神的身份,能殺就殺,能逃就逃,反正他們是野仙。
但這位野仙卻分明很畏懼房仲述,這隻能說明他原本不是野仙,隻是不知犯了何錯,被去除仙籍;因此,雖然沒有仙籍,卻仍然保有對正神的畏懼之心。摸著左眼角,房仲述有些糾結,追蹤板橋三娘子花了他將近三天的時間,而花屍等高端玩家也是動作不斷。
房仲述很清楚這些家夥在做什麽,尋找洪荒原土或是洪荒原土造成的寶物,來克製仙鶴神針,再尋找洪荒原樹或是原樹造成的寶物,克製他的身體;他之所以沒有去阻止,原因是,他己經知道洪荒原土與洪荒原樹在哪裏,正確的說,是落入誰的手中。
受洪荒原鐵的影響,房仲述與黃帝、神農兩位聖人有很密切的關係,而洪荒原樹落到神農手中,洪荒原土落到黃帝手中;至於被製成何物,房仲述不清楚,但花屍等高端玩家,想從兩位聖人手中得到原土與原樹,卻是希望渺茫的,所以,房仲述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被克製,轉而一心一意追蹤板橋三娘子。
隻要得到板橋三娘子手中的“盛宮瓷碗”,那麽,水晴柔所有的計劃都將夭折,隻是板橋三娘子也不知是不是收到什麽風聲,東逃西躲的,讓房仲述追得好是辛苦;好不容易得到線索,追到此處,卻是遇到一個極講義氣的野仙,任他諸多手段使出來,此位野仙亦是咬牙不肯說出板橋三娘子的下落。
疾風來襲,房仲述避閃而開,撩衣客與球膽墨一左一右夾攻,三道人影根本分不出彼此而纏鬥在一起,雙方你來我往施展神通幹擾對方的神識鎖定;在沒有被鎖定之前,交戰雙方基本上都不會受到傷害,僅是靈力不斷消耗,神識疲勞開始增加。
待大塊板磚與神虛子將那位道人抓走後,撩衣客與球膽墨長笑一聲,脫離戰圈揚長而去,沒有鎖定對方,就無法把對方強留下來,房仲述也隻能無奈的望著四個家夥抓走那道人;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隨著花屍與諸位高端玩家們簽訂契約,房仲述一路追蹤板橋三娘子的途中,就多番受到阻擊。
暗藏在道人身體內的追蹤法術熄滅,房仲述露出苦笑,這些高端玩家個個老奸巨滑且謹小慎微,他多次留下暗招,卻總是被他們破解掉;追蹤法術不算很頂階的神通,但卻可以隱藏的極為隱密,若是不小心且全麵的搜索,有可能就中了暗招。
第一次的時候,房仲述的追蹤神通法術起到作用,讓他暗中跟到花屍,采用偷襲方式,擊傷花屍,且一掌拍死水晴柔;盡管在遊戲內死亡很正常,但眼睜睜看著心愛女子被間鶴子拍死,花屍徹底瘋狂,不顧一切的朝房仲述攻擊。
而房仲述拍死水晴柔,要的就是花屍失去以往的冷靜,可惜,神虛子與大塊板磚隨後趕到,令房仲述功虧一簣,僅僅是把花屍打成重傷,而沒有殺死這小子;神虛子與大塊板磚聯手,房仲述倒是有信心一對二,但如今個個高端玩家都有大招,若是神虛子與大塊板磚同時施展大招,房仲述很難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相比房仲述的仙鶴神針而言,其餘高端玩家的大招都極為消耗靈力與神識疲勞,不到萬不得己的情況下,他們是很少動用大招的;正因為如此,房仲述總能一對二或是對三的擊敗他們,但也隻能是擊敗,不能造成太大的傷害。
花屍受水晴柔死亡影響,啟動“天吳陽耀”大招,但他是在沒有鎖定房仲述的情況下施展,故對房仲述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反而自身靈力消耗極大,神識疲勞度瞬息滿值,結果被房仲述打成重傷。
第一次的成功造成後麵的失敗,房仲述每找到一樣物品或是人物,這些家夥就會陰魂不散的跟上來搶奪,並且消除一切房仲述暗藏在物品或是人物上的法術;在三天時間裏,房仲述與諸位高端玩家不斷的交手,真正的戰鬥仍然不是武力,而是智謀,這點是房仲述的弱項,所以,他一直輸到現在。
傷勢分成輕傷、外傷、內傷、重傷、瀕危,花屍屬於重傷,修為直接降到了修士築基期,要恢複到真仙後期,至少需要三天時間,最多是一個星期;當然,三天是指有靈丹妙藥鋪助之下,若是沒有丹藥鋪助,靠自動恢複則需要一個星期,並且還會留下後遺症。
死亡僅僅是降了一品,在時間上看,還不如直接死亡的好,但事實上不然,死亡懲罰表麵上看隻是降了一品,損失功德與金錢、物品;但內裏卻有諸多的懲罰,這些隱藏的懲罰是沒有具體數據的,而是無數玩家們用自己的遊戲閱曆歸納出來的。
內裏懲罰是“運”,財運、好運、幸運等等,由於這是仙俠遊戲,就必然有仙幻的色彩,再加上天庭有無數的神職人員,財神、壽神、花神等等;每隔一段時間,每一位玩家都會有隱藏的“運”被加在身上,比如打一隻很普通的怪物,結果卻爆出較好的物品等等。
但如果是死亡的話,所有正麵的“運”肯定會消失,隨之而來的則是負麵“運”,比如打一隻普通的怪物,結果怪物異變,自個被怪物打得抱頭鼠竄等等;因此,不懼怕死亡的玩家們,其實是很在意死亡的,隻要能保持長時間的不死亡,好的“運”就會一直附加在身上,若是三頭兩頭的死亡,則就會一直“衰”下去。
這種有關死亡“運”的貼子一經發布,就立即被無數的玩家驗證,隨後,所有的玩家都證明這個理論是非常正確的;房仲述看到這貼子時非常苦悶,這貼子是三年後才出現的,說明他重生時並沒有看到這貼子,否則,他當年肯定不會為了得到“永久首席領軍者”的稱號,而被玩家們虐得死去活來,也造成他此後很長一段時間的“衰”運。(回首當時文章,真的不是虐主喲,而是運,嘿嘿)
修士期死亡事關隱藏的“運”,而仙人死亡的話,不但影響“運”,還影響“威”,每次死亡都會被記錄在案,死得太多,威望被降低,就算是在籍仙人,也得不到好的仙職;正神死得太多,影響神威,神威不斷降低的話,就連半仙看到正神都不會起任何畏懼之心。
正神的厲害之一就是無形的神威,這使得正神玩家還沒有出手,就把對手壓製得不敢動彈,特別是NPC;如之前那位NPC野仙,修為高過房仲述,卻由於房仲述一出場就帶有神威,使NPC野仙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趴在地上顫抖。
因此,玩家們不懼怕死亡卻在意死亡,修為越高,就越加在意。
花屍用來對付房仲述的辦法就是如此,把房仲述打成重傷或是瀕危,這樣,房仲這就算有丹藥也需要三天時間進行恢複,受傷期間若是強行出手,則傷勢會加重;最重要的是,強行出手,威力至少減30%,所以,強行出手沒有任何的好處。
隻是間鶴子如今還沒有傷著,花屍自己倒是受了重傷,這讓花屍很是鬱悶,最鬱悶的是自己心愛的女生,在自己麵前掛掉,這令花屍鬱結的幾欲發狂;好在他終究是高端玩家,自然釋放壓力及調解能力很強,一天的時間,足夠讓他把所有鬱結的心情排除掉,轉而會更加賣力的對付房仲述。
房仲述自然清楚這一點,殺人要滅口這句話不是白說的,若是花屍的行蹤被他捕捉到,房仲述肯定會再次殺上去;殺死花屍,使這小子的修為從真仙後期掉到飛仙後期,想要恢複到真仙後期,花屍至少需要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而且死亡後修為恢複不同於受傷。
受傷就算不打怪也會自行恢複,死亡後失去的修為,卻是需要打怪獲得,否則就會一直停留在飛仙後期;花屍的計劃是擊傷房仲述,不是說他不想殺死房仲述,但殺死房仲述比起擊傷房仲述而言,擊傷更有利於計劃的運行。
死亡重生後的間鶴子仍然是飛仙後期修為,而擁有仙鶴神針的間鶴子可以進行暗中破壞,這就使得摧毀夏雪婉君的計劃難度加深很多;特別是,一旦夏雪婉君知道,實際上這一場計劃真正的目標是她後,她就會與間鶴子聯手,從而這次的計劃會以失敗收場。
計劃的核心隻有三個人知道,水晴柔、花叢裏的屍及間鶴子,水晴柔與花屍自然不會說出去,而間鶴子太驕傲,再加上花屍布下了先局,使間鶴子失去向夏雪婉君說明一切的機會;因此,也不需要擔心間鶴子會說出去,最重要的是,了解間鶴子的花屍知道,間鶴子會想著憑自己的能力化解這場計劃。
隻要間鶴子不倒,摧毀夏雪婉君的計劃就不可能運轉,這一點,知道計劃的三個人都清楚,而若是間鶴子倒下,那計劃的核心暴露也就無關緊要。有時候很難說究竟是誰暴露了誰,這話看起來比較突兀,但歸結到如今的局麵,就會理解此句話。
有關守宮砂與奪宮水,還有“盛宮瓷碗的事情,原本隻有房仲述一個人推敲出來,但隨著他不斷追捕板橋三娘子,就被半途橫插進來的高端玩家知曉;待清楚這些道具的作用後,水晴柔眼睛一亮,最重要打擊夏雪婉君手段有了。
若是房仲述沒有去追板橋三娘子,或許水晴柔還不可能知道這個打擊夏雪婉君的辦法,房仲述得到後世紙片也沒有詳細說水晴柔用的是什麽辦法;因此,究竟是房仲述推動夏雪婉君的危機,還是危機本身在推動所有玩家,就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一樣,讓人無法得出真正的答案。
“輕梳萬絲縷,浮瓦碧參差,芍藥含淚春,無力臥曉枝。”
沾滿露珠的山峰間,悠蕩著一首山歌,一位嬌滴滴的少/婦,蹲於溪水邊,正用木棍用力的拍打著衣衫;不是很湍急的溪流卻濺起串串水珠,水花映染著少/婦的薄裳,令她內裏的美妙風景暴露無遺,更令盤坐溪邊高樹上的某位正神口水直流。
“這是C罩杯還是C+啊!嘖嘖,桃子形的,令人忍不住要摸上一把。”嘀咕之聲未落定,無良正神己是騰飛而出,身影如道煙般在少/婦身上一轉即而消失;少/婦亦是修士中人,卻哪裏能感知到正神的存在,但感胸部一疼,尖叫一聲,要洗的衣衫己是落入溪中。
雙眼淚水漣漣,手撫被不知何人所抓之處,少/婦臉色有些蒼白的四周打量,待發現自己要清的衣衫己是隨溪水而流時,頓時忘了胸疼,叫喊一聲,提著裙裳朝落水衣物飛去;隻是,她還沒有落手,己有一雙手比她更快的抓起濕漉漉的衣衫,少/婦抬眼望去,卻是一位看不出修為,長得極為普通的年輕道士。
年輕道士的眼睛非常明亮,亮得有些刺眼,特別是那雙亮眼所盯之處,少/婦捂胸而退,羞紅之色布滿臉頰,而年輕道士卻是沒有絲毫轉開視線的意思;少/婦很生氣,卻顧忌那年輕道人的修為,聲音如蚊般的說:“把衣物還我。”
猥瑣道人自然就是房仲述,輕薄人家少/婦是很多男玩家喜歡做的事情,每天因為輕薄女NPC而發生的血案不計其數;悲催的宅男們在現實中找不到馬子,也不敢做奸犯科,隻好在虛擬世界中展現自己的陰暗麵。
當然,房仲述還不至於真的如此下流,根據他多番探查,眼前這位看似嬌柔憐人的少/婦,正是他苦苦追蹤將近五天的板橋三娘子;為了報複此少/婦令自己苦追這麽久,房仲述起了惡作劇之心,摸上幾把也算是出出氣。
“板三娘,莫再裝,否則本座一掌打得你疼痛難耐。”見板橋三娘子還裝著嬌滴滴的樣子,房仲述大喝道,此位娘子倒確實是人族,否則,房仲述也不會去摸她;不象有些玩家,饑不擇食,明知道那是鱷魚精或是白骨精轉化成的美女,也願意上前非禮一番,惡心呐!
“崩……”,八牢真語從房仲述嘴中喝出,其身頓時消失原地,再出現,己是萬米開外,而站在溪邊的卻是板橋三娘的幻影;等房仲述一掌拍出時,溪邊的幻影消失,而被追上的板橋三娘子則清叱一聲,雙手飛舞構出一道防禦神通。
飛升後,法術神通都被簡化,一指一掌的施展,實際上包含著無數的變化,房仲述的神識不斷追捕板橋三娘子的神識;神識鎖定是一切攻擊的前提,無論是鎖定與被鎖定,都需要強大的神識做為後盾。
板橋三娘子感到神識一寒即知被房仲述鎖定,不待房仲述發動攻擊,板橋三娘子己是擺脫出去;玩家們都覺得神仙打架沒有任何的意思,原因是神仙打架就是鎖來鎖去,而修士們打架,則是法術神通狂轟亂炸,根本就不去鎖對方的神識。
隻有神仙玩家才知道,神仙打架不僅僅比拚實力,還比拚智力,鎖定看似簡單,卻包含著PK閱曆,對周圍環境的觀察,對自己神通的了解,以及對方的神通了解;特別是敵人神通的了解,這需要極廣的見識麵,隻要是在籍仙人,都有資格花費功德閱讀天庭玉簡,從而了解到各式各樣的神通,僅僅是了解,沒辦法學習,想學習卻是需要另外的條件。
房仲述對板橋三娘子做過一番研究,知道她的神通特點是什麽,而板橋三娘子卻是不知道房仲述的神通特點;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板橋三娘子的被擒自然是注定的,但讓房仲述奇怪的是,按資料顯示,板橋三娘子應該是星官初期修為,怎麽現在變成真仙中期修為。
若非看出板橋三娘子修為大降,房仲述還真不敢與她正麵對戰,真仙後期VS星官初期,就算房仲述的神通變幻及威力都強過板橋三娘子,但正麵應戰的話,負點傷也是難避的;好在現在戰局出乎意料的順利,被九條天牢鎖鏈捆得跟粽子似的板橋三娘子,用令人憐惜的眼神望著房仲述。
“獄主,奴己是改過自新,不再坑害修士,可否放奴歸去。”
“歸去?”房仲述愣了愣,飛身上前,拂起板橋三娘子左手的衣袖,發現守宮砂果然己是消失,房仲述又趁機摸了一把那桃子形狀的胸部,手感好好啊!
“大膽孽仙,居然與修士結合,此今天庭雖己下墜,洪荒陸地與天庭之間界限有些模糊,但一些律法卻是不可犯的。”一邊揩人家少/婦的油,一邊還能如此正義凜然的說出此番話,間鶴子的無恥神通又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