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冰凝走了,李恪在漢王府消沉了幾天。
可是,一個長孫冰凝永遠改變不了他的命運,他還要和自己命運做鬥爭。所以,在消沉了幾天之後,在柴哲威將自己給他的酒方釀出的好酒拿到了王府,李恪醉了一天之後。他終於從消沉中解脫了出來。
柴哲威釀出酒的時間不長,但因為酒的度數提高了不少,香味也比以前更濃,又是臨近年關,酒的需求很大。所以,酒坊連夜加班,都趕不上酒的訂單。
李恪在看到柴哲威將這幾天的賬單遞給他的時候,並沒有接,而是淡淡的說道,“哲威,這件事情你就全權負責吧,賬目你也管著,以後酒坊要擴建,需要的資金就從這裏麵出。”
“三哥,我明白!”然後,柴哲威又小心的問道,“三哥,沒什麽事情了吧?”
“我能有什麽?”李恪反問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哲威先去忙了,三哥你好好歇歇吧!”柴哲威說完,離開了漢王府。
李恪沒有挽留,通過一冬天的接觸,他了解自己的這些結義兄弟。所以,為了他們的前程,他聽從了岑文本的建議,慢慢的跟他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並且,時不時的把一些關於自己的擔心透露給他們。
而他們知道李恪的良苦用心之後心裏感激,也刻意的和李恪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因為,李恪對他們說過,他需要他們的幫助。但是,不是現在,而是將來。他們不是糊塗蛋,他們不是腦殘,他們明白李恪的意思。
柴哲威走後,李恪將漢王府的一眾人召集到書房,商量一下過年的事宜。並且,他還有重要的一件事要討論,那就是過完年之後李世民要組建新軍。他想看看眾人對此件事情的看法。
李恪的書房,漢王府的巨頭們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屋外冷風蕭瑟,屋內爐火熏熏,讓幾人舒服不已。而這次的會議,褚遂良和岑文本也在列,還有陳其。
“臨近年關,王府也沒有什麽大事,大家想回家過年的,可以跟本王說,本王批準你們幾天的假期。”李恪笑道,他知道過年意味著什麽。所以,想給自己部下一些多餘的時間和家人團聚。
其實,他話主要是針對蘇定方、劉仁軌和許敬宗說的。褚遂良雖然是王府長史,但還不時被李世民傳召到皇宮跟他討論書法,自然要隨時待命,以備李世民的不時之需。岑文本本就是朝廷官吏,要按照朝廷的標準來執行。馬周和陳其都是沒有家的人,可以直接忽略。唯獨蘇定方等三人新來長安城不到半年,家人都在老家。
三人知道李恪是在跟他們說,蘇定方第一個說道,“謝過殿下,末將家中無人,不回去也罷。”
然後,劉仁軌和許敬宗也說自己不願意回家。李恪知道他們是因為蘇定方的話,才這麽說,心中明白,也沒有點破。
然後,目光掃了眾人一眼道,“春節之後,父皇要改年號為‘貞觀’,意思本王不說你們也知道。所以,組建新軍就勢在必行,你們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李恪言罷,眾人都沒有出奇的反應,因為這件事情他們都知道。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褚遂良和岑文本。因為,他們兩個人官職最高,在漢王府的地位也最重。
岑文本示意褚遂良,褚遂良也不推辭,思索片刻後道,“組建新軍的目的是為了頡利,是為了北方突厥。所以,新軍的組建會以騎兵為主,步兵為輔。”
“在朝中,能爭善戰的大將不少,帶領大仗的將軍更是不少。可是,組建新軍皇上肯定不會輕易的任命他們中的某一個人。因為,大唐以往的戰爭都是步兵為主,騎兵為輔,很多將軍們指揮步兵打一場仗容易。讓他們拿指揮步兵的方法和懂得騎兵之道的突厥鐵騎較量,皇上不放心啊。所以,現在的朝廷,大唐的軍隊懂騎兵戰的很少,組建的新軍是要跟突厥的騎兵相抗衡。朝廷需要的是懂得騎兵戰的將才,而組建新軍的骨幹力量肯定會以這樣的將領為主。”
岑文本聽到褚遂良說完,補充道,“皇上肯定會讓所有的人獻計獻策,然後再從中挑出最好的方法。而練兵的人,除了需要一個全權指揮,能夠鎮壓住新兵的老將之外。其餘的人可能就會從上書獻策的這幫人中選擇。還有,皇上肯定會讓大家推舉自己認為懂得騎兵之道的人才。”
李恪聽到這裏,明白了岑文本和褚遂良的意思,“那按照先生和老師的意思,本王可以上書獻策?自薦自己組建新軍?”
“殿下誤會岑秘書郎的意思啦。”褚遂良反對道,“不是殿下上策,而是殿下推舉他人上策,舉薦他人組建新軍。還有,推舉的人不能是全權負責新軍事宜的人,而是隻能負責一部分。”
“殿下,新軍一旦組建,肯定是大唐未來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精銳,皇上對這樣一支軍隊的人選極為重視。不會將它輕易交給任何人,包括殿下你,太子和衛王,也不會交給與你們關係密切的人。所以,微臣以為殿下何必插手此事,惹的皇上對你猜忌和不滿呢?”岑文本直言道。
李恪聽到岑文本如此說,稍感失望。確實,如岑文本說的這樣,以李世民的性格,他肯定會這麽做。隨即釋然,笑道,“本王明白,那本王就推舉定方和正則兩個人,不知道老師和先生怎麽看?”
“一人足矣!”褚遂良笑道,“微臣可以肯定皇上隻會二選一,所以,殿下就推舉一人吧!”
“為什麽,定方和正則都是的大將之才,父皇為什麽隻會選擇其中的一個人呢?”李恪問道。
“平衡爾。”岑文本簡短的說道。
這時,馬周也接口說道,“微臣也認為殿下推舉一人足矣,要是新軍中的將領全部都成了殿下的人,那跟殿下自己組建新軍還有什麽區別呢?”馬周意味深長的道。
李恪聽完,不由的點點頭,他確實忽略了這一次關係。因為,他太想要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太想讓自己身邊的人都各展所長。所以,便忽略了一些個自古君王的大忌,那就是不容許自己的軍隊成為別人手裏的利劍。如今,馬周的話點醒了他,讓他清楚了自己的冒失,不由的為自己的愚蠢想法而自責。但是,同樣讓他為難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推舉誰呢?是蘇定方呢?還是劉仁軌呢?
他的心裏偏向於蘇定方,而對劉仁軌他覺得要充分發揮他指揮海軍方麵的天賦才是。因為,在關於劉仁軌的資料中,他看了第一個稱謂就是海軍大將。所以,他覺得劉仁軌的海軍指揮才能肯定會比陸軍指揮才能更加出色。
馬周看了一眼李恪,明白李恪的想法,便笑道,“明年蹴鞠寺還要舉辦大唐聯賽,正則走了蹴鞠就少了一個頂梁柱,殿下還是推舉定方吧!”
馬周如此一說,劉仁軌也順勢道,“殿下就推舉定方吧!微臣在蹴鞠寺主辦大唐聯賽的時候離開,就賓王和延族兩人恐怕壓力太大,而新人又不熟悉蹴鞠寺的運作。所以,微臣還是留下來,為大唐聯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吧。”
蘇定方見劉仁軌如此說,剛要開口推辭,就見李恪道,“好,那就這麽定了,過完年,組建新軍的時候本王上書推舉定方。”
岑文本和褚遂良看著李恪如此安排,相互看了一眼,微笑不已。
而蘇定方心裏對李恪更加感激,心中發誓一定要誓死追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