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以魏征為主審,宗正寺卿李孝恭、刑部尚書劉政會、大理寺卿孫伏伽和黃門侍郎為陪審的三堂會審再次在刑部公堂開堂。
李恪被傳訊到刑部公堂的時候魏征、李孝恭和孫伏伽、劉政會和王珪已經就坐,他們當中除了資曆老的李孝恭對李恪微微點頭之外,其他四人都起身對李恪施禮,李恪同樣拱手還禮,然後就在在大堂上給他安排的座位上。
“殿下,昨天皇上已經任命微臣為三堂會審的主審,微臣一定會跟各位陪審秉公審理,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魏征說道,“今天請殿下過來就是問幾個問題,核對一下內侍和宮女的口供,還望殿下配合。”
魏征說要查處個水落石出,李恪一點都不不懷疑,他對魏征道,“魏秘書監請問,本王知無不言。”
“恩!”魏征點頭道,“請漢王殿下將你進宮覲見皇上、楊妃娘娘和去藥膳房的具體時間,還有跟藥膳房的那個內侍說話,跟香蘭在什麽地方碰到,具體在什麽時候碰到的詳細說一下。”
魏征今天是有備而來,問的問題都涉及到案情,李恪不敢怠慢細細回憶了片刻,認真的說道,“本王在酉時進宮到甘泉宮的禦書房覲見的父皇,跟父皇話說是大概用了將近一刻的時間。然後李恪禦書房去看望母妃,在千秋殿跟母妃相處的時間有一個時辰左右。離開千秋殿的時間大概在戌時一刻,而離開千秋殿後本王就急忙去了趟藥膳房,在藥膳房遇到內侍給本王行禮時他自稱張忠。因為那是天時已晚,本王還要趕著回府,因此走的是立政殿到弘文館再到太極殿前的禦道,出的出承天門,而在本王穿越立政殿的時候碰到過香蘭。”
“恩!”魏征滿意的點頭,他看向四個陪審,見李孝恭、劉政會、王珪和孫伏伽四個陪審對李恪的回答也很滿意,便繼續問道,“那請殿下敘述一下你在藥膳房跟張忠問了什麽?張忠又跟你說了什麽?還有,你在穿越立政殿的時候遇到的香蘭,你有沒有跟她說過話,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本王剛到藥膳房的時候內侍張忠就已經主動迎了出來,他給本王施禮的同時還將一包草藥遞給了本王,不斷的跟本王說他有眼無珠,不知道先前跟他取藥的宮女的母妃宮中的侍女。至於本王跟隻問過一個問日,當時本王剛要出藥膳房就看見另一個院子裏有不少的宮女和內侍吵鬧,本王就詢問張忠是怎麽回事?張忠告訴本王那是給皇後和陰妃娘娘取藥的貼身侍女。”李恪緩緩說道,“恩香蘭在穿越立政殿時相遇,本王詢問過皇後的身體情況,香蘭說皇後身體虛弱沒什麽大礙。”
“再沒有問別的什麽問題嗎?”
等到李恪說完,劉政會不失適宜的向李恪問道,言語之中似乎責備李恪有什麽隱瞞似的。
李恪怎麽能不明白劉政會的心思,不由的反問道,“劉尚書覺得本王該問些什麽呢?”
“殿下,微臣作為陪審有權利向你再三詢問當時的經過和過程,還望你能夠配合。”劉政會臉色一沉,語氣嚴肅的說道。
“那就請劉尚書繼續吧!”李恪一語雙關的說道。
劉政會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李恪,不顧及一旁的主審魏征,怒道,“殿下,難道你不知道藥膳房的內侍張忠已經招供,說香蘭的死跟你有關係嗎?對於此事你有何解釋?”
“劉尚書….”
魏征沒有想到劉政會這麽早就道破了張忠的供詞給李恪,想吼聲製止發現為時已晚便趁機道,“傳藥膳房內侍張忠上堂。”
張忠被差役押上大唐的時候臉色煞白,見了李恪不由的嚇得後退了一步不敢注視李恪,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李恪的虧心事一樣。魏征和堂上諸人見張忠的反應,劉政會搶先說道,“張忠,將你知道的內情詳細再說一遍,你放心本官和主審還有三位陪審會保你沒事的。”
劉政會的話好像給了張忠一計鎮定劑,張忠戰戰兢兢的說道,“主審和諸位陪審,那天晚上娘娘要宮女來藥膳房取藥,奴才不知道他是楊妃娘娘宮中的侍女,按照規矩沒有給她所取的藥材。等那宮女走後奴才聽來取藥的皇後娘娘和陰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太監說那是楊妃娘娘宮中的宮女,奴才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奴才已經看過那個宮女給奴才的藥單,就急忙將藥草準備好剛要拿去給楊妃,就見漢王殿下來到了藥膳房….”
“張忠,你剛才說的這些那天昨天盤問你,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需要在重複,本官今天想詢問你的是,你早上招供的關於香蘭的死因跟漢王有關係的供詞,你在將經過詳細的說一遍。”劉政會對張忠沒說重點很惱怒。
“劉尚書,奴才…”張忠說到這裏,言語顫抖的不能出聲,他偷偷的看了李恪一眼便沉默不語。
“大膽張忠,難道你想包庇罪犯?難道你早上說的全都是假話,做的偽證嗎?”劉政會看到張忠唯唯諾諾的樣子很氣憤,吼斥道,“你要知道做偽證的下場,那可是要殺頭的罪名。”
“劉尚書,奴才…奴才掌管藥膳房有好幾年的時間,晚上都是在藥膳房後院的小屋就寢,那天晚上奴才準備休息的時候聽見院子裏麵有爭吵的聲音,有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像漢王殿下,兩一個想皇後娘娘的侍女香蘭,奴才隻是當時奇怪漢王和香蘭怎麽會來藥膳房的後院?因為,白天取藥的事情得罪了漢王殿下奴才沒敢出門查看,隻是靜靜的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但是前麵他們說話的聲音小奴才什麽都沒有聽清楚,到了最後奴才隻聽到像漢王聲音的那個男子說,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現在立馬就將你活活的推入這口井中。”張忠還是在劉政會的審問下將他那晚的所見所聞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隻是他的話說到這裏,又戰戰兢兢的偷看了一眼李恪。
“你繼續說!”魏征開口道。
“像漢王聲音的那個男子說,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現在立馬就將你活活的推入這口井中。然後奴才就聽到香蘭大聲說,該做的我已經做了,你還想讓我怎麽辦?難道你真的想逼我跳入這口井中嗎?香蘭說完之後奴才嚇的半死後悔自己不該聽到這個的話,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奴才就聽到香蘭說既然殿下這麽逼奴婢,那奴婢就如殿下所願,還望殿下能夠照顧奴婢的家人,之後奴才就聽到‘撲通’的一聲,聽到井裏有人掙紮的聲音,隻是奴才膽小不敢出去查看,才會讓香蘭….還請劉尚書和魏秘書監饒命啊!”張忠說道這裏已經流淚滿麵,泣不成聲。
“漢王殿下,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嗎?”劉政會厲聲問道。
李恪沒有想到內侍張忠膽子會這麽大,敢做偽證證明自己逼死了香蘭,不過他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向魏征問道,“魏秘書監,剛才張忠說香蘭是被溺死在井中的是嗎?”
“殿下說的對,張忠的供詞說香蘭在井中溺水而亡。”魏征對李恪回答道,然後又問道,“張忠,你剛才的供詞說香蘭是被溺死在井中是嗎?你敢確定嗎?”
“魏秘書監,禦醫已經檢驗過香蘭的屍體,確認她確實是溺死在井中的,張忠沒有說錯啊!”劉政會突然插口道。
“魏秘書監,奴才確定香蘭是在井中溺死的,絕不敢有半點虛假。”張忠跟著劉政會的話語肯定的說道。
“張忠,你在供詞上簽字畫押就可以了。”魏征道,“來人,將張忠押到刑部大牢聽候審問。”
張忠被刑部衙差押解離開公堂之後魏征臉色鐵青的看著李恪道,“不知道殿下對於張忠的供詞有何解釋?”
“魏秘書監,你難道不覺得張忠的供詞錯誤百出嗎?”李恪叱問道,“第一,張忠休息的時候大概在幾點,那個時候本王已經回到了府中,怎麽可能在藥膳房的後院跟香蘭會麵?第二,張忠既然在藥膳房後院的小屋,難道凶手知道了他的存在就容忍他出來作證?難道就沒有想過殺人滅口嗎?第三,魏秘書監請你在還沒有確定張忠的證據真偽的情況下不要動不動就訊問本王,本王沒時間跟你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香蘭是怎麽死的?她為什麽會被溺死在井中?她的死因你要詳查;皇後和陰妃娘娘的藥渣你也要詳細檢查,將證據妥善保管;所以在那天晚上去過藥膳房的宮女和內侍你也要詳細盤問,還有七月二十六那天,從白天到第二天早上所有出入過皇宮的人都要詳細的盤問和審查,不能漏過任何一個人。”李恪說道這裏,對魏征道,“魏秘書監還有什麽問題嗎?如果沒有,本王還有事情,就先回府了。”
魏征被李恪質問的臉色很難看,但他知道李恪說的都是實話,他隻能耐心的聽完,見李恪說要回府,魏征便道,“殿下請便,下次公堂之上微臣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魏征的話一語雙關,李恪聽得懂他話中的意思,心裏微微一笑,向在座的眾人拱手告辭走出了刑部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