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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史懷英身邊的那位小護士趕緊說道:“趙老師,史姐醒了。”
趙雲芳一聽,趕緊離開柴秋菊的床邊去探視史懷英,厲中河也跟著過去了。
柴秋菊的病床前,隻剩下了趙爽一個人。
趙爽安慰道:“醫生說了,你要在醫院裏呆三天,別著急,我,我來照顧你。”
柴秋菊抬頭看著趙爽,眼神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詫異之色。隨即,她把目光轉向了史懷英的病床。
急診科主任高偉國和幾名護士長、護士們聞聽史懷英醒來的消息,都趕來了,醫護人員們再一次給史懷英量血壓、測體溫,忙得不亦樂乎,終於停了下來。
高偉國對趙雲芳道:“趙老師,小史沒事的,隻是體質較弱,最近又勞累過度,在醫院住上三天就會沒事。”
趙雲芳對自己的幾名學生今晚的表現十分滿意,也十分感動,道:“偉國,張杉,你們幾個辛苦了,早點去休息吧,哪天到老師家裏去吃飯。”
“趙老師,我們沒事的,您身體也不是很好,我看啊,您就到我辦公室裏休息一下。”高偉國用一副敬仰的口吻道。
趙雲芳擺擺手,道:“我們自己家的人在這裏,我怎麽能睡得安穩?我就在病房裏吧。”
史懷英聽著這位未來婆婆意味深長的話,心裏泛起了層層漣漪,陣陣溫馨滋潤著她的心田,她的心裏百感交集,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她的前夫跟他僅僅是過了屈指可數的幾天時光就掉入山崖摔死了,她一下子成了寡婦,同時也承擔起照顧婆婆的任務,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從此再也看不到幸福的時光了,沒想到厲中河闖進了她的心坎裏。
細細品位著趙雲芳的話,史懷英的眼睛濕潤了,直到淚水不爭氣地沿著眼角慢慢地流下來。
趙雲芳拿出手絹來,顫著手幫著史懷英擦了淚,關切地道:“懷英啊,阿姨這幾天照顧你,你就好好在這醫院裏呆著,這裏的醫生和護士都是我當年的學生,他們會好好給你治療的。”
事到如今,史懷英還能說些什麽呢?她的心裏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感激,總之,一股溫暖之意正在升騰。
同時,史懷英轉過目光看著厲中河,隻見厲中河正笑盈盈看著他。四目相對,史懷英心裏縈繞著絲絲溫馨。雖然病了,可是,她覺得自己卻病得這樣幸福。
隔壁的柴秋菊,看著史懷英身邊圍著這麽多的人,史懷英成為這麽多的人關心的對象,她的心裏充滿了寒冬般的冷意。
趙爽很想和柴秋菊聊聊天,可惜,柴秋菊的眼睛閉上了。她的呼吸很沉,很重,趙爽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便多說什麽。
夜色已深。
厲中河和趙爽都沒有回到金雞賓館,而是就守在了病房裏,守護著各自的“責任田”。
趙爽想給柴秋菊倒杯水,可柴秋菊就是不喝。
“喝點水吧,生病了,就要多喝子。”趙爽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請柴秋菊進水。
柴秋菊用一副哀怨的目光看了一眼趙爽,沒有說什麽,扭過了頭。
厲中河湊近了趙爽,道:“爽哥,如果柴主任喝多了水要上廁所,你能陪著人家麽?”
趙爽一聽,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一陣麵紅耳赤,老子咋就沒有厲中河考慮得那麽多捏?
突然,柴秋菊扭過頭來,看著趙爽,問:“麻鎮長和錢書記他們知道麽?”
“他們來了,來了又走了。”趙爽道。
柴秋菊心裏又是一陣鬱悶,天天為這些鎮領導們服務,為他們忙前跑後的,沒想到他們竟然一點關心的同誌情意都沒有,真是讓人失望啊……
次日清晨八點半,厲中河以及各村的村幹部們跟隨錢書文、麻金旺等鎮領導早早便來到了雞鳴縣委禮堂。
站在禮堂門口,厲中河環目四顧,這座禮堂依然像三個月前那樣破敗,主席的上方,懸掛著“2005年雞鳴縣扶貧工作會議”的大紅標語,主席台正中,擺了一排桌子,由於時間尚早,縣領導還沒有入場。
縣委辦公室主任張學敏、副主任鄧長青等人,正指揮著一幫人分發文件、人員簽到等事項,扶貧辦主任桑家明和扶貧辦掛職幹部張一笑正把一摞文件分發到各位領導的桌前。雞鳴縣電視台的記者、主播們正在架設攝像設備,開會前各路人馬各忙各的活,不亦樂乎。
錢書文和麻金旺也指揮江石鎮的三十多名村幹部們按照指定座位提前坐好。
“厲中河!”
正當厲中河即將走向自己的座位的時候,隻聽得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厲中河趕緊扭頭,隻見一個打扮得清純靚麗的大姑娘走近前來,正是雞鳴縣委宣傳部的尚欣妍。
尚欣妍大步走近了厲中河,笑盈盈地道:“小師弟,沒想到你也來參加這次的會議。”
“嗬嗬,我怎麽就不能來參加?”由於史懷英突然生病的事,厲中河的心情本來就不大好,再一聽尚欣妍的話,他的臉便拉得長長的。
不過,尚欣妍絕對算得上美女級別,在美女麵前,你就是想發脾氣也很難,厲中河短暫的不快過後,立即笑臉相向,道:“有啥事需要師弟幫忙的?師姐盡管開口!隻要是厲中河職權範圍內的事,厲中河一定幫忙!”
厲中河的這句話可謂滴水不漏,讓人抓不住把柄。
尚欣妍笑道:“師弟啊,沒想到短短幾天不見,你曆練得越來越厲害了。”
厲中河裝作謙虛的口吻道:“實話實說嘛。”
這時,不少人的目光紛紛轉向了厲中河和尚欣妍這邊來。一來,尚欣妍是一個大美女,美女當前,誰忍心不多瞅幾眼呢?二來,大家都是領導幹部,最近以來的媒體上紛紛播著厲中河的先進事跡,誰都想目睹一下這個從大山深處崛起的掛職幹部的廬山真麵目啊。
“厲中河!”隻聽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會場內響了起來。
厲中河趕緊扭頭看去,隻見歐陽賓、傅誠然、張一笑三位同時湧上前來。
“哎呀,三位老友,好久不見啊!”厲中河趕緊迎上去跟三位“同僚”們握手。
歐陽賓重重地拍著厲中河的肩膀,虛情假意地道:“哎呀,恭喜厲中河同誌啊,在桃花溝那麽偏遠的地方,竟然也能幹出政績來,恭喜,恭喜啊!”
說這話時,歐陽賓的目光並沒有看厲中河,而是一直在笑嗬嗬地看著厲中河身邊的尚欣妍,眼睛裏泛動著濃濃的色意。讓人感覺他並不是在跟厲中河說話,而是在跟尚美女交流。
尚欣妍麵對歐陽賓的目光,聽著歐陽賓的話語,臉上立即湧上一片不悅,拍拍厲中河的肩膀道:“我先忙去,如果晚上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到時候我給你打手機,千萬別關機哦!”
說著,尚欣妍便轉頭走了。
望著尚欣妍的背影,歐陽賓嘿嘿壞笑著:“中河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這句話果然不差,三個月前,當聽說你到桃花溝掛職的時候,我還真不相信你能折騰出個啥來,現在捏,報紙上有你的名字,電視上有你的影子,廣播裏有你的聲音,哈哈哈,整個雞鳴縣城都在傳揚著你厲中河的名字啊,城裏的人們,有的不知道國家主席是誰,但一定知道你厲中河是誰啊,哈哈,哥們,你要高升了,恭喜,再次恭喜啊……”
站在歐陽賓旁邊的傅誠然和張一笑紛紛感歎著:這歐陽賓向來強橫,向來強勢,這廝從來都不會跟任何同齡人說一些誇獎之語,從來都不會說一些軟話,現在,這小子竟然恭維起厲中河來了,真他馬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