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他們三個又磨蹭了半個小時之後,起身離開了東北菜館,兩名壯漢緊跟他們而去。
待張進他們走到了縣政府對麵的一條光線陰暗的胡同裏,兩名壯漢一前一後攔住了他們。
“你,你們要幹什麽?”張進三人一看到兩個比他們足足高了一頭的強壯漢子擋住了前後道路,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不由得有些膽怯。
“想打架麽?操,給老子滾遠點!”毛建功仗著酒勁吼道。
李節高膽子最小,一見到兩名壯漢出現,登時嚇得腿肚子發軟。
雪依然狂下不止。
兩名壯漢也不廢話,揮動著拳頭衝向了張進、李節高和毛建功。
頓時,狹長的黑暗的胡同裏,響起了劈裏啪啦的打鬥聲,頓時,慘叫聲、求饒聲、咒罵聲不絕於耳。
兩名壯漢顯然都是打架高手,初一出手便毫不留情,而且戴強強事先也向他們交待過“隻要不打死,怎麽都可以”,上次在包間裏麵對記者的時候,他們也在場,厲中河的強勢使得他們膽戰心驚,現在,麵對張進這幾個弱勢群體,更把他們當成了拳擊訓練的沙袋。
張進這三個家夥雖然都不是什麽好鳥,但真正論打架,他們便憋氣了,在他們三個之中,隻有毛建功還算體格強健,勉強和兩名壯漢過一兩招,待張進和李節高兩個被得爬下了,兩名壯漢便同時對付毛建功了,毛建功一對一已經很吃力,現在是一對二,迅速落了下風,被兩名大漢不費吹灰之力放倒在地。
兩名大漢並沒有撒手的意思,他們揮動拳頭,照著三名科員的臉部、胸部、腹部一通亂打,直打得他們把剛才吃下肚去的情侶套餐統統吐了出來。
“大哥,我們錯了,我們錯了,饒了我們吧,我們跟兩位大哥沒什麽仇啊!”張進和李節高痛苦地開始求饒了。
毛建功雖然遍體鱗傷,但他的跟很硬,麵對兩名壯漢再次朝他打來,道:“兩位大哥,咱們平日無怨,往日無仇,有話好好話,我們兄弟好像沒有得罪你啊,平白無辜地被你們這麽毒打一頓,總得明白為什麽要挨打吧?”
兩名壯漢正打得起勁,一聽毛建功的話,登時火了,“操,還他馬敢跟老子頂嘴!”
說著,一名大漢從牆角撿起一根木棍,另一名大漢從雪裏摸過一塊拳頭大小的硬碰,照著張進的肩膀、李節高的膝蓋、毛建功的腳踝等部位一陣猛打,直打得他們鬼哭狼嚎,求饒不止。
想起上次在包間裏厲中河腳踢自己哥們的襠部,到現在都沒有硬起來,兩名壯漢心裏更加的來氣,把所有的怒氣統統出到了張進他們的身上,直把張進三人打得暈了過去。
相互間對視一眼,兩名大漢得意地笑了起來,他們走近倒在地上的張進三人,在他們的口袋裏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五百六十塊錢,還有幾個鋼崩兒,把鋼崩兒撒到了雪地裏,把幾張老人頭揣到了懷裏。
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兩名大漢無心停留,轉過身大步離去。
張進和李節高、毛建功心裏這個鬱悶啊,這大雪天的,憑白無辜地被人敲了悶棍,到頭來竟然不知道是誰打的,真他馬的鬱悶。
正在這時,那兩名大漢又折了回來。
“啊——”張進三人見到那兩個凶神惡煞般的家夥去而複返,嚇得冷汗淋漓渾身發軟,不知道他們還想幹什麽、
“告訴你們,這是厲中河叫我們幹的!你們不服氣吧,不服氣找厲中河去!嘿嘿……”
留下這句話,兩名壯漢揚長而去。
“啊,厲——中——河——”張進和毛建功、李節高氣得肺都快爆了。
再想想最近這幾天來跟厲中河之間發生的衝突,張進這三個人果斷確定今晚的事的確就是厲中河找人對付他們的!
……
已是晚上十一點半,厲中河和呂青、尚欣妍此刻正在山西麵食城吃得不亦樂乎。外麵雪花飛舞,包間裏音樂陣陣,一種溫馨而浪漫的氣氛縈繞著他們。
這個時候,厲中河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正是扶貧辦主任桑家明打來的。
“他馬的,桑家明這個時候打電話幹什麽!”厲中河鬱悶地接了電話:“喂,桑主任您好……”
“厲中河!”桑家明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厲中河的話,道:“你馬上來縣醫院一趟。”
“醫院?”厲中河心裏咯噔一下:“出了啥事?”
“你先過來,來了之後再說。”桑家明聽著厲中河旁邊響起的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的絮語》,眉頭微微一皺,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
收起電話,厲中河罵了一句:“操,桑家明真是多事,敢打擾老子跟美女吃飯的雅興!”
“怎麽回事?”呂青和尚欣妍異口同聲地問,兩位美女也不顧厲中河的粗口,都很關心這件事。
“桑家明讓我現在馬上到醫院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厲中河道。
隨即,厲中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地笑容:“走,我先送你們兩個回去,然後再去醫院。”
“哎呀,人家領導讓你馬上過去,你就過去吧,別管我們兩個。”尚欣妍道。
“什麽狗屁領導!”厲中河罵道:“在我的心裏,他怎麽能跟你們兩個相比?”
呂青平靜地對厲中河道:“一定是出什麽事了,而且,這件事跟你有關!”
“哪我有關?”厲中河笑了:“我這人做事光明正大,啥都不怕!”
“走,我陪著你去。”呂青道。
厲中河笑了:“你還是陪著欣妍去逛街吧,看看雪景。”厲中河麵現遺憾地道:“雖然少了厲中河,雖然沒有多少浪漫,可總比到醫院強吧。”
“哎呀,我說厲中河啊,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一點都不著急。”呂青不滿地道。
厲中河微微一笑,舉起酒杯來,灌了一口酒,嘻皮笑臉地道:“如果是你們有事,我厲中河一定著急!”
兩名美女瞪了一眼厲中河,同時站起身來。
呂青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走吧,我跟你一塊去一趟醫院。”
厲中河正色道:“你還是不要去了,我不想你摻和進來,我覺得一定是咱們扶貧辦出了什麽事,可能是某個人住院了。”
“我好歹也是扶貧辦的副主任,更應該去看看。”呂青道。
“可人家桑家明並沒有通知你去啊!”厲中河道。
呂青想想厲中河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此時跟厲中河同時去醫院,沒準人家桑家明會認為她和厲中河在一起,雖然這是事實,但呂青並不想讓人傳得沸沸揚揚。
於是,呂青拉著尚欣妍的手臂,道:“我們到廣場那邊看看雪景吧。”
尚欣妍也是一個通曉事理的女孩子,緩緩搖搖頭,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們扶貧辦出了事,你也沒有多少心情,還是回去吧。”
也就在這時,呂青的手機響了起來,正是桑家明打來的。
“桑主任,找我有事?”呂青接了電話。
“小呂,張進和毛建功、李節高被人給打了,打得很重。”桑家明給呂青打電話時的語氣自然客氣了許多,他也實事求是地把醫院裏發生的事說給了呂青。
然而,當桑家明聽到呂青身邊響起的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時,眉頭微微一皺,他斷定呂青和厲中河在一起!
“好,我馬上就去!”呂青道。
掛了電話,呂青把事兒跟厲中河說了。
厲中河微微一怔,暗吃一驚,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事十有八九跟俺老厲有關係啊!到底是什麽人對張進那三個傻閉科員下手的呢?難道俺老厲要背一回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