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周家漁村,丁家輝回到辦公室,萬般煩惱地坐到了沙發上抽著煙,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這麽多年來,他還從來沒有像剛才那般挫敗!這厲中河竟然一點都不給他麵子!這雞鳴縣官場中人,又有哪個敢不給他這位組織部副部長實際上是真正的一把手麵子呢?也隻有這個小小的厲中河了吧!
真正讓丁家輝鬱悶的是,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戴詠華已經進入了市委書記徐金橋的辦公室,他一定正在接受徐書記的猛烈的批評,受完了徐書記的批評,他將繼續到市長張東方的辦公室裏接受批評,如果晚上戴書記回來之後問起厲中河的事,他丁家輝該如何向厲中河交待呢?這可是戴書記上午就交待給他的任務。
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丁家輝的辦公室裏煙霧騰騰,他在苦苦琢磨著這個問題的解決辦法。
卻說厲中河下午兩點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抓起電話,撥通了隔壁謝天成縣長辦公室的電話。
謝天成看著來電顯示,暗暗好笑,這小子很聰明,懂得障人耳目!
“什麽事,說吧。”謝天成接了電話,說起話來直截了當,毫不拖泥帶水。
“謝叔,我將要到雞鳴縣駐京辦工作了。”厲中河便笑盈盈地道。
“什麽?”謝天成暗吸一口涼氣。
厲中河再一次重複了一遍。
“嗬嗬,這恐怕是丁家輝中午找你談話了吧?”謝天成稍一猜測便想明白了。
厲中河道:“是啊,他是代表戴書記來跟我談話的,他想把我調到雞鳴縣駐京辦去見見世麵,接觸一下各級人物,增加一下自己的閱曆,提升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發揮一下我喝酒的特長……”
“哈哈哈……”謝天成被厲中河的話給逗笑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肯定是拒絕了他的提拔,是麽?”
厲中河點點頭,道:“是啊,他們想把我發配到北京去,我才沒那麽傻呢!”
“發配?哈哈哈,發配這個詞兒用得好啊!”謝天成道:“你如果同意的話,那你將麵臨著十分不利的處境!”
頓了頓,謝天成又道:“中河啊,想不到你這麽短的時間已經越來越成熟了,學會考慮問題了,我很欣慰。”
說這話時,謝天成很坦誠。
厲中河笑道:“如果戴書記提拔我為雞鳴縣駐京辦主任的話,我倒沒啥意見。”
謝天成笑了,他太清楚這廝的話中用意了,道:“中河,你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發揮能力的平台!”
“那麽,戴書記那邊怎麽辦?如果他強行把我調到駐京辦呢?”厲中河問道。
謝天成笑道:“放心吧,這事兒丁家輝自然會有給他答複的。”
聽著謝天成話裏十拿九穩,厲中河心中大定。
謝天成繼續笑道:“聽說虞部長今晚請你到她家裏吃飯?”
“啊——”厲中河大吃一驚,趕緊笑道:“是不是尚欣妍那丫頭片子告訴你的?”
謝天成沒有承認,自然也沒有否認,道:“中河啊,想不到你的豔福還是不淺的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哈哈哈……”
“謝叔啊,您就別寒磣我了!”厲中河無奈地道,他知道謝天成是跟他開玩笑的,同時他也從內心深處真切地感受到,謝天成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無話不說!
對於厲中河而言,他希望的就是這種關係的建立!他希望自己跟謝天成之間不僅僅是上級和下級之間的關係,他希望自己和謝天成之間能夠越走越近,在上下級的關係上進一步升華為朋友關係,這才是官場上真正的硬關係!
謝天成坦誠地道:“今天晚上,你到虞麗華家裏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給你解圍!”
“哈哈,那可是太好啦!”厲中河驚喜連連。
“當然啦,如果你今晚想在虞部長那兒過夜的話,可以不接我的電話!”謝天成笑道。
“不不不不,您到時候還是給我打個電話吧,必須得打!”厲中河嚇得趕緊說道,虞麗華這個女色鬼,一旦將他纏住,他勢必難以脫身,而謝天成這位縣長大人隻要打電話給他,她絕對不敢繼續糾纏。
謝天成笑道:“中河啊,真沒想到那虞麗華竟然被你給迷住了,嗬嗬,你身上的優點實在是太多了。”
“謝叔啊,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貶我呢?”厲中河哭笑不得地道:“咱迷幾個同齡的小姑娘還可以,至於那些中年婦女,那還是免談了吧。”
謝天成哈哈大笑,道:“中河,晚上你六點多過去,我呢,八點的時候給你打電話。”
“不行!”厲中河趕緊說道:“你七點半吧,不行,還是七點二十六分打電話吧,這樣顯得真實一些。”
謝天成笑了,厲中河的謹慎的思維,是一般的同齡人所不具備的。
掛了謝天成的電話,厲中河放心地睡了一覺,剛醒來,葛斌便來了。
“老哥,你現在是信訪辦副主任,空閑啊。”厲中河笑道。
葛斌道:“是啊,真他馬閑得蛋疼。”
“如果像你這樣子混到退休,其實也不錯的。”厲中河道。
“不錯個機八毛!”葛斌鬱悶地道:“老子最擅長的就是破案,最喜歡的工作就是跟歹徒打交道,可是呢,戴詠華那個狗屁玩意兒,竟然把老子踢到這信訪辦來。”
“不要著急嘛。”厲中河很是認真地道:“點背隻是暫時的,總有一天你會點正起來,而且,你是科級幹部,肩上扛著職務,總有一天會東山再起的,我看那個柳威,好像並不懂什麽公安工作,別看他現在耀武揚威的,總有一天會倒台的。”
葛斌笑道:“柳威根本就不懂什麽公安,他十幾年前是城關鎮小學的體育老師。”
“哈哈哈……”厲中河哈哈大笑起來:“一個體育老師能混到雞鳴縣公安局長的位置上,也算牛筆到家了。”
葛斌不無鬱悶地道:“那戴詠華任人唯親,任憑自己的兒子在雞鳴縣胡作非為,總有一天會葬送自己的。”
厲中河點頭道:“戴詠華現在正在市委向徐書記和張市長匯報工作呢,他今晚從市裏回來後,肯定要對戴強強有什麽措施,否則,他無法向上級領導交待。”
葛斌道:“那戴強強竟然找了跆拳道的高手來幫忙,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頓了頓,葛斌話鋒一轉,道:“昨晚那位鄭遠山主任的身上好像有功夫,而且是很高的功夫。”
厲中河笑道:“我也一直想不能呢,他那麽高的一位領導幹部,竟然還懂武功,真是奇怪。”
葛斌和厲中河哥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聊了好多的事情,不知不覺已經快下班了,葛斌請厲中河前去喝酒,厲中河卻擺手拒絕了,道:“晚上還有事呢。”
葛斌正要說話,厲中河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正是尚欣妍打來的。
尚欣妍說到底還是不放心厲中河今晚到虞麗華家裏的事,唯恐厲中河做出什麽有傷風化的事來。
聽著尚欣妍的聲音裏充滿了關切,厲中河笑道:“那好吧,今晚我不去虞麗華家裏了,那麽你陪我怎麽樣?”
尚欣妍臉一紅,道:“你,你又胡說了。”
厲中河心醉了,憑他對於女人的了解,他相信尚欣妍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他了。
“放心吧,我知道你很關心我的。”厲中河笑道。
尚欣妍道:“晚上你早點過來吧,今天是趙青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