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成沒有抽煙,其他的領導幹部就更不敢抽煙了,隻是憋著忍著。
“同誌們,今天我來到江石鎮,一是為了跟大家一起過新年,二是向大家了解情況,這兩件事都重要,但第二件事更重要,我主要是來了解問題來了,從今天起,直到大年初三,這五天的時間裏,我要和大家一起找準江石鎮真正存在的問題!”
麻金旺道:“我代表江石鎮的幹部群眾感謝謝縣長,我們在新的一年裏,將會努力工作,爭取使江石鎮出現一個脫胎換骨的新麵貌。”
謝天成放下鋼筆,合上筆記本,站起身來,道:“走,我們到桃花溝。”
“呃——”眾人一聽謝天成的話,紛紛一怔。
江石鎮的領導幹部們心裏叫苦不佚,他們在江石鎮工作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到過桃花溝,尤其是麻金旺,他在江石鎮幹了五六年,根本就沒有去過桃花溝。
不過,既然謝縣長提了出來,麻金旺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張麗麗、尚欣妍、趙青、任鶯等幾名大美女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天啊,還要去爬山啊!昨天就爬了一天的山,累得渾身散了架似的,剛睡了一晚上,體力還沒有恢複呢,就又得爬山,謝縣長啊謝縣長,您累不累啊!
別人心中鬱悶,呂青心裏卻是暗暗得意,她此去桃花溝,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調查一下厲中河究竟有桃花溝有沒有什麽相好的!
謝天成看著張麗麗等人,笑道:“記者同誌們,昨天爬了一天山,我知道你們很累,要不這樣吧,你們就留守江石鎮……”
“不行!”張麗麗笑盈盈地打斷了謝天成的話,道:“我們這次前來雞鳴縣,就是跟著您謝縣長!您走到哪裏,我們就跟到哪裏,否則,就是我們的失職!”
謝天成笑了,道:“昨天我們走過的山路,在你們看來很崎嶇,但是,據我所知,從江石鎮到桃花溝的路,將會更加的坎坷!大家要作好準備啊!”
柴秋菊及時播話道:“謝縣長,如果是平常的話,天沒有下雪,我們可以在天黑之前到達桃花溝,現在都上午九點半了,我們如果要到桃花溝的話,可能就要到半夜了,不如,不如您和大家再休息一天,等明天早上,大家早點走……”
謝天成笑道:“柴主任對桃花溝的道路很熟悉啊,今天都大年二十八了,明天就是大年二十九,後天就是初一,我看啊,咱們還是早點上路吧,能不給桃花溝的同誌們添亂,咱們盡量不添亂!”
柴秋菊一聽,不再說話。
麻金旺朝著柴秋菊道:“去給史懷英打電話,讓他安排好領導同誌的住宿問題。”
“不用那麽費心了!”謝天成道:“桃花溝常年累月沒有什麽領導過去,肯定不會有什麽招待設施,小柴啊,你可以跟懷英同誌打個電話,把我們安排在群眾家裏居住就行!”
“好!”柴秋菊十分開心地道,她覺得這位縣長大人在開會的時候嚴肅認真,在談話的時候卻是那麽的平易近人,真是一個不錯的領導幹部!
謝天成朝著眾人笑道:“現在時間是九點三十五分,給大家二十五分鍾的準備時間,我們十點鍾準時出發!”
柴秋菊立即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抓起電話撥到了桃花溝,很快,電話通了,接電話的正是桃花溝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史懷英。
換作平常,柴秋菊很少給史懷英打電話,真正的原因,隻有她們自己才能知道。說到底,還是因為厲中河的原因。厲中河在的時候,柴秋菊跟史懷英是情敵,厲中河離開的時候,她們兩個依然是情敵!
柴秋菊的性子執拗,同時又有一股子強烈的好勝心,在外在相貌上,她相信自己的魅力,雖然不如史懷英,但對任何男人都有殺傷力!
此刻,聽著電話那頭史懷英的聲音傳來,柴秋菊笑道:“懷英,在忙什麽?”
“也沒有什麽可忙的,還是村裏這麽點事兒。”史懷英聲音平淡地道。
柴秋菊道:“厲中河要到桃花溝了。”
史懷英一怔,心裏登時一陣慌亂。
兩個多月了,她和厲中河沒有見麵,她真的很想他。
然而,當“厲中河”這三個字從柴秋菊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史懷英的心裏不由得緊縮了一下。
其實,不管談論什麽樣的話題,史懷英都能和柴秋菊敞開心扉,唯獨厲中河,厲中河似乎成為他們之間一道無形的障礙。
然而,史懷英迅速冷靜下來,對著話筒道:“秋菊,你今天給我打電話,難道就是為了這個事麽?”
柴秋菊咯咯笑了起來,道:“這隻是第一件事。”
“那麽,第二件事呢?”史懷英問。
柴秋菊不急,道:“你難道真的沒有一點的心動?”
“我有什麽可心動的。”電話那頭,史懷英淡淡地道。
柴秋菊道:“昨天,厲中河住在我那兒。”
史懷英心裏再一怔,沉默了。
然而,史懷英很快便笑了起來,她笑得很突然,很莫名,很詫異,她覺得柴秋菊實在是太可笑了,她說出的這句話,實在是太沒有水準了。
柴秋菊聽著史懷英的笑聲,愣住了。
“我知道了。”史懷英收住了笑聲,道:“你是不是要告訴我謝縣長要來呢?嗬嗬,昨天就已經接到通知了,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掛了電話,柴秋菊坐回到了椅子上。
剛一轉頭,柴秋菊嚇得發出一聲大叫,隻見厲中河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邊。
厲中河的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慢慢地坐到了柴秋菊對麵的椅子上。
“你,你,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柴秋菊怔怔地看著厲中河,她的一顆芳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兒。
厲中河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抽著煙,沉默地看著柴秋菊。
“你,你剛才都聽到了?”柴秋菊顫悠悠地問。
厲中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抽煙,臉上沒有一點點表情。
柴秋菊坐不住了,道:“中河,你,你怎麽了?剛才,我知道我說錯了話,我向你道歉……”
不等柴秋菊把話說完,厲中河便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她的辦公室。
柴秋菊呆呆地站在辦公桌前,呆呆地看著麵前的電話,心裏翻騰著一股股難以言說的苦楚。她知道,厲中河這一轉身,很可能再也不會轉到她的身邊來了。
此刻,柴秋菊很想衝出辦公室,追上厲中河,向厲中河好好地解釋,可是,厲中河剛才已經聽到了她跟史懷英談話的全部內容,她即使再跟厲中河解釋,那又有什麽偉大意義呢?
柴秋菊知道,厲中河的心裏,史懷英無疑是最具分量的,她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擠占史懷英的地位!
兩行淚水,沿著柴秋菊的麵頰滾落……
厲中河走出柴秋菊辦公室的時候,他的心裏相當不爽,這個柴秋菊,竟然跟史懷英之間相互爭風吃醋,這可如何是好!
想想昨晚的瘋狂與纏綿,厲中河的心裏又有點隱隱的痛。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柴秋菊竟然對懷英說出那樣的話來。這是一種無知,這是一種低級!更是一份低能!
換作任何人,如果敢在背後捅他的刀子,厲中河絕對要瘋狂的還擊,可是,這個人是柴秋菊,他又如何下得去手!他如果要下手,隻消跟麻金旺打聲招呼便可以了,麻金旺立即就可以把她踢回桃花溝老家,可惜,他不能……